☆、人去楼空
第六十六章人去楼空
江洲处处飘扬着北国的白底黑龙锦旗,彰显着新的统治力量,江洲处处可见身穿白银甲的高大士兵。龙腾小说 ltxs520.com
江洲人以特有的平静和理智接受着北国占领天朝的事实,更何况北国的大军驻扎在东郊沉静自制。
似乎江洲从未发生过什么,改变过什么!
锦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一睁开眼,就顾长风,王莽,李三,李七围在床前,个个忧心忡忡。
看到锦娘醒了连忙拥上来关切地问到,"锦娘,你终于醒了!"
"要喝水吗?"
"饿不饿?"
一看到他们她就想起第四个丈夫荣石,他为了救她不但被抓走还被捅了一刀,还有王叔的惨死,她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发出的嗓音却是嘶哑的,"王叔的尸体呢?"
听她这样一问,几人眼圈都红了,尤其是李三,他和锦娘从小一直受王叔的照顾,王叔就像是他们的父亲一样。
最后顾长风说到,"已经抬回来入殓了!"
一句话,几人都沉默了!
锦娘细细说了码头船上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边流泪边说,李七看她哭也哭了起来。
"狗娘养的刘兴!"王莽恨恨地说到,眼圈里都是赤红。
锦娘沉默许久问到,"谁把我送回来的?"
"白飞扬!"
锦娘默不作声。
"他还在前厅等着,说你不见醒他不走!"
锦娘闭上眼,脑中都是荣石定定看着她,刀入肋下的场景,好一会儿,才说到,"把他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顾长风看看他走了出去。
"你,你醒了!"白飞扬绛红的衣袍让锦娘一下子想起荣石白衣溅血,如染红梅的场景,她呆了一会儿愣声说到,"小皇女是不是去了白洲?"
"是!"白飞扬十分意外她突然问这个。
"她是不是住进你们白家了?"
小皇女有一个小侍是白家的人,而白家白少夫人的丈夫中有一个是皇子,这个皇子与小皇女关系十分亲近。
"恩!"白飞扬呆呆地看着她点头。
"你能带我进混进白家吗?"锦娘直直地盯着他问到,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见他微愣,又说到,"只要你带我混进白洲你们白家宅子,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白飞扬张张嘴一下子愣住了。
周围人听着俱是一惊。
顾长风握起她的手说到,"锦娘,我知道你担心四弟,可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这大半天里,北国的铁骑已经到了江洲,江洲现在已经是北国的领土,江面戒严,听说白洲已经封城了。"
锦娘似是没有听清楚似的瞪大起来眼睛看着顾长风,又看看王莽和李三,大家神情异常肃穆悲凉。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床边白飞扬云袖中青葱玉手,"白飞扬,你一定有办法回到白洲白家的对不对?"
白飞扬望着她的眼中满是不明晦暗,也不抽出手来,只说到,"是,我有办法,但我要回去好好布置一番!"
"多久?"
"快则两天,慢则三五天!"
"荣石还有伤在身,他等不了那么多天,不说小皇女对他存着不轨之心,就是你们白府白少夫人和那几个丈夫也不会放过他的!"
白家人上次在荣意婚礼上下□暗算荣石,这次荣石落在白府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想到他那样的高贵公子要忍受别人的折磨她心痛如刀绞。
"不会的,他既然有伤在身,小皇女一定先让他养伤的,暂时不会为难他的,这几天你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设法会到白洲白家!"白飞扬看着锦娘眼睛红肿不堪,面色惨白,他心中也着实不好受,他眼中她一直是笑意盈盈,神采飞扬的,可此时却——当他上午看到锦娘二话不说直接向码头奔去本就有些奇怪,过了一会儿,荣石匆忙急切地也奔向码头,本来他也没觉得什么,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再回来,他就有些好奇了,也赶去码头看看,却见一艘大船离去,船头上面二个人压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似乎正是荣石,那一边墩位上锦娘跌倒在地似是哭地昏死了过去,身边还有一个已经断气的老人,正是王叔,他大吃一惊,赶紧抱起锦娘——
前厅放着王叔已经修饰过的尸身,面容和他生前一样安详,穿着今年春末的时候锦娘新给他做的银灰锦缎长衫,他当时笑呵呵地说,他要干活儿穿锦缎的太费料子了,一直舍不得穿。
棺柩还是王叔自己备下的,不想竟这么快就用上了。
顾长风送白飞扬离开的时候问到,"白公子,你真的能在白洲城封城的情况下将我们送进白家吗?"
白飞扬飞扬的桃花眼一下黯淡下来,苦笑着说,"我若不那样说,她没了希望岂不是更难过。"
这就是说有办法进入白洲城只是安抚锦娘的,"那几日后锦娘她——"
白飞扬淡然一笑,"我会利用这几天好好想想怎么进城的,你们好好照顾锦娘,她太伤心了,又受了惊吓!"
顾长风郑重谢过白飞扬,感觉他与两年前真的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房间内,三个丈夫加上李七看着锦娘躺下闭上眼睛才退出门外。
"大哥,我和白飞扬一起去白洲救四弟吧!"王莽看着锦娘这样心里十分难受,一想荣石受伤又被绑走更是坐立难安。
"我也去!"李三说到。
只有顾长风心中清楚白飞扬不一定有办法能进白洲城,淡淡说了一句,"等过几天白公子来了再说,我们这几天一要将王叔丧事赶紧办了,天气热了尸身不易久留,二就是好好陪着锦娘,让她把身体养好!"
他说得很对,王莽和李三点点头。
顾长风又说到,"这几天我们每天轮流陪着锦娘,其它人办理王叔丧事。"转头又让李七带着孙果果和李李王多去陪锦娘,李七也乖巧地应下了,孙果果一直睡在他房间的外间里。
桃花源里绿荫浓浓,风中传来淡薄莲香,后山竹林沙沙呜咽抖动,像极了悲伤的哭泣。
锦娘呆坐于半山腰别院前大理石凳,斑驳的阳光从绿树间隙洒落在她身上,林间不时传来鸟鸣风响,她仿佛不闻声响,安静如水地默坐,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慢慢起身走进房里,行到案头轻轻拿起那队并蒂莲花的茶杯轻轻楼在怀里,慢慢躺在床帷上,那上面扑鼻而来的都是荣石身上淡淡清新的男性气息,熟悉而美好,只是人去楼空,独留她一人空寂,从未觉得时间竟是这样难熬——
门外脚步轻悠,一身青衣,清瘦欲飘。
锦娘慢慢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长风,我很担忧他!"
顾长风怜惜地擦去她面上的泪痕,"四弟那么强大他不会被打到的,一定会坚持到我们去救他的!下去吧,大家都等着呢,王叔还等着你叩头呢!"
一提起王叔锦娘心中更是一痛。
下到大院子前堂,灵堂布置得一片肃穆,亲朋好友都穿着素衣立于两旁,除了顾家一家去了白洲路家提亲以后,江洲和锦娘交好的几家都来了,见锦娘一路走来纷纷劝慰节哀。
王叔的棺柩就那样静静停在那里,王莽和李三李七,孙果果带着李李王都默不作声地跪在灵前。
锦娘木然地走上前拿起一多白色的绢花插在头上,跪在棺柩前,一字一句说到,"王叔,您自幼将我带大,我视您为父亲,还没来得及让您享福却突遭如此横死,王叔,您放心,我一定让那人不得好死为您偿命!"说着硬生生叩着响头。
顾长风几人连忙过来拉她,一声唱诺,棺柩起身,锦娘顿时大声哭泻了出来,李三和王莽刚要劝慰,顾长风拦下说到,"让她哭个够吧,哭出来也好!"
锦娘哭完以后整整从早上沉睡到深夜,醒来时王莽和李三在她左右,旁边小榻上是李李王和孙果果睡得香甜的小模样儿。
"莽,三儿!长风呢?"
"你醒了!"
"大哥晚上在望江楼丧宴上陪宾客还没回来!"
"你们搂着我!"
王莽和李三连忙靠近她将她老母**护小**儿一样夹搂在两人中间,"我想好了,我要和白飞扬去白洲救荣石。"
"我们也去!"
"你们听我说完,白飞扬几天前说有办法,我当时信了,但等我冷静下来我就知道恐怕他当时不过是劝慰我的,他要是有办法肯定早就自己回白洲了,还会留在江洲?所以我这个办法也不知可行不可行,但荣石是我的丈夫,就像你们和长风一样都是我的家人,今天无论是你们中的谁深陷囫囵,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全力去营救。"
"锦娘,我们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就是,我们一起去救四弟!"
"不,这正是我要说的,虽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但我这个进城计划只适合两个人,更何况正是因为危险,你们更不能去,因为你们要看好我们的家,照顾好李李王和李七长大成人!"
他们还要说些什么,锦娘坚定地说到,"你们和长风一起在家中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我不能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若是我能带着荣石一起回家我们一家人就再也不分开,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若是我们没能回来,你们一定要听长风的话,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养育女儿支撑起咱们的家业!"
王莽和李三都沉默了,门外顾长风久久伫立,呆呆望着床上紧紧拥在一起的三人,面上一片悲凉和凝重————
☆、狭路相逢
第六十七章狭路相逢
江洲的深夜寂静肃穆,月光惨白,江水奔涌。
锦娘在马车里正经端坐,双眸凝神静气,进了内城,街面上隐隐有些人影和马蹄声,"直走到尽头再往左边,再向右,再向左一直走到头儿!"
锦娘凭着记忆去找白家那个院子,在那个院子里她曾经差点被白飞扬强上,但现在她却必须去那个院子找白飞扬。
马车刚要拐角的时候,整个青石街面上突然安静了下来,沉寂厚重如一潭湖水。
三三两两的夜间行路人纷纷避让两侧,噤声不语,街道上仿佛从夏夜一下子过渡到了冬季的寒夜,霎那间空气都变得清冷见骨,锦娘在马车中都感觉到异样,掀开车帘一看,正街上几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载着银甲兵士步伐稳健地缓步行来。
当先那人银月下面容肃穆,气势非凡,鲜衣铠甲,怒马峥嵘,一簇闪亮锋利的银枪直冲霄汉,反射着显赫森冷的寒光。
远远一瞥锦娘已是心头一寒,正准备让前面驾车的李三和王莽赶紧直奔白家那座偏僻的小宅院去,不想那一队人马片刻已经行至马车边上。
王莽和李三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最前面那人双目冰寒森严,一身肃杀地近身。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还驾车行路?"那人身后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护卫厉声问到。
那飒飒马匹喷薄的鼻息迎面打在两人的面上。
李三已经忘记说话,王莽喏喏正准备说些什么,锦娘已经掀开帘子探出了头。
"将军们,我是江洲西郊桃花源的主人,今晚有些急事进城找一个朋友!"说完坦荡地看着当先那人,那人星眉朗目眼中毫无波澜定定看着锦娘,暖风拂面的夏夜却只觉得他身上透着的寒气逼人。
锦娘眼中毫无惧意,就那样迎上他的目光。
身后那年轻的护卫银枪一指,"大胆,敢直视我们将军!"说着就要勒马上前,王莽和李三一下就急了赶紧护在锦娘身边。
当先那人不动声色举手一挥,身后那护卫立即恭敬后退。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过了亥时江洲城内绝不允许行马!男人抓起来!"
立即刷刷几只银枪尖锋直指王莽和李三。
锦娘脸色顿变,"不要,是我让他们送我的,要抓就抓我吧!"
"他们是你什么人?"那人冷冷看着她问到。
"是我丈夫,你要抓走他们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锦娘面色惨白,竭力保持镇静,全身却在隐隐发抖。
那人一手缰绳一手银枪像个天神一样端坐于马上俯首看着她的颤抖,黑色纤长的睫毛经过月光照射,在她苍白纤瘦的小脸上投下了两片淡淡的yīn影。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玩味,轻微地冷哼一声,"我们走!"
等到他们马蹄声声清脆回荡,人已经走远,锦娘才逐渐平息下来,仿佛溺水之人出得水上,大口喘和着气儿。
王莽和李三也是一身冷汗,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莽,三儿,我们快走!"
直到锦娘提醒两人才赶紧驾马飞奔,李三握着缰绳和马鞭的手还抖动得厉害,想想刚刚的情景都后怕,那些人一定是北国的军队,身上血腥杀戮之气泠冽逼人。
终于到了那个院子,树影潼潼,月光斑斓,那人火红的缎绸贴身单衣,正在灯火阑珊处探头回望。
"锦娘!"
"白公子!"
"你们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怎么这么晚进城,都快子时了,城中晚上戒严,你们——"白飞扬又惊又急。
锦娘和王莽李三都沉默着没说话,跟着他进了里屋。
"白公子,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进白洲城所以想来和你商量!"
白飞扬不说话了,心里想着看来锦娘已经知道自己几天前骗她他有办法回白洲城的事情了,面上便有些急色想着解释。
锦娘看看他说到,"白公子,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我已经想好进城的办法了但需要你的配合。我上次也说了只要你答应陪我一起回白洲城帮我进入白家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完眼眸幽深黑亮地看着他,似是期待着将他一直的渴望说出。
白飞扬眼光灼灼看着锦娘洁白的面容,贝扇的睫毛闪烁着跳动,闪忽地yīn影掩映他桃花眼里光彩,最终他听见自己坚定地说到,"锦娘,我一定陪你,我的条件是——"
王莽和李三紧张地看着他,锦娘也等着他说出他的条件,其实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无论是娶他还是和她一夜缠绵,她都愿意换取他的帮助。
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滞起来。
三人却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到,"我要锦娘你忘记过去的白飞扬,重新认识我!"
锦娘和李三大感意外,王莽并不知道锦娘差点被他强,奸的事情,而且几天前也是他送了在江边敦位上昏迷的锦娘和王叔的尸体回家,所以他其实现在内心对白飞扬是接受的。
他提的条件让李三和锦娘都大感意外,但既然他如此说她们也没再说什么。
"好,我答应你!"锦娘盯着他那泛着水光晶亮的桃花眼,得到她的回复他精致的面上荡着涟漪般的微笑,灯下象水晶琉璃一样炫彩。
"白公子,我要你修书一封连夜飞鸽传书送给王玉王大人?"
"他在白洲?"
"是的,他前些日子带着一家去了白洲路家,就是白洲知府手下那个路师爷,他们去为顾**提亲路师爷的公子路笑,现下应该正被困白洲!"
"为何给他写信,说什么?"
锦娘对他一番交待,他点头去唤门边的仆从取笔墨。
一会儿两只信鸽扑扑飞向夜空,转眼在西边消失成一个小白点。
"如今江洲江面封江,不允许走船——"
"我们有自己的私人码头,可以趁着夜色出船,这个不是问题!"
"月色皎洁,北国的守军肯定会发现有船行在江面,到时候会直接找码头的主人问罪的!"
"我不会让他们有问罪的机会,我将船缰绳磨割成自己断掉的样子,到时候即便他们发现来查,也会以为缰绳自己断裂船顺水飘走的样子,而且不会看到桃花源里有人出来的。"
锦娘对着王莽和李三一番叮嘱,两人点点头应下。
"那好,进了城内我们直接——"
两人一直在灯下商讨,直到天光泛白,锦娘才和王莽李三驾车离开。
白飞扬洗漱一番,匆匆赶往荣锦行白家票号。
锦娘三人一回桃花源便各自回房洗漱休息一番,直到中午,家中人都等在前厅吃饭,再没有王叔笑容满面地上菜了,琥珀和珍珠闷头上菜,小心翼翼,锦娘看到珍珠又想到荣石,敛下心痛笑盈盈地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却不知她的强颜欢笑让大家心中更是酸痛。
"长风,你太瘦了,来多吃点肉!"她夹了一块粉蒸肉放在顾长风碗里,"还有记得每晚睡前不要喝茶了,你本来晚上睡眠就不好!"
又盛了碗汤给王莽,"莽,你每顿不要光吃饭,汤也要喝的!"
"来,李三,吃鱼,"夹了一大块鱼肚子肉给李三,回头对侍候在一边的琥珀说到,"琥珀,以后吩咐厨房多作些鲤鱼和财鱼,少做鲫鱼,李三不爱挑刺!"
饭桌上几人都沉默了,李七也闷头吃饭了,锦娘给他夹的菜已经堆得老高。
"你在私塾要好好读书听到没,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多听三位爹爹的话!"
大家眼圈都要红了,连旁边小饭桌上孙果果都望了一眼锦娘,他喂着李李王,小妞儿天真无邪地吃一口饭就欢腾着在小桌子上欢快地扑腾一下,完全没有感受到家中凝重的气氛。
锦娘抱起李李王,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拉着孙果果带到大桌子上,"今天和大人一起吃饭好吗?"李李王看能上大桌了,张牙舞爪得伸手抓菜,孙果果连忙搂住她丢给她一块萝卜,她就自顾啃去了。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凝重心酸。
饭后大家都各自回房了。
锦娘一个个房间细细啰嗦一番,直到傍晚时分,她最终出门了,却谁也认不出她来,包了一块开心农场里普通农夫的头巾,脏兮兮地分不清颜色,身上也是一件脏破的旧衣服,头发扎成男人的样子,面上涂满污垢,乍一看还真就是个瘦弱的农夫。
三个丈夫谁也没有出来送她,各自房间里一片静默。
这是她要求的,她不想看到凄凄哀哀的离别场景,背起包袱她头也不回地向江边走去。
码头已经暂时停航,空无一人,锦娘来到那艘不大的船边上。
这艘船是锦娘自己的,最多只能容纳七八个人,本来说有时候可以一家人坐船在江面上游览用的,一直忙也没用上,不想现在竟然用上了。
她来到敦位上的索环处掏出匕首将系船的绳索用刀背慢慢磨割,那绳索是麻绳拧成的,她磨得参差不齐,等到就差一点点快要断时才松手放下,上到船上,躲进船仓里透过舱壁隙缝盯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天快黑时,一身暗红劲装的白飞扬匆忙上船。
他见了锦娘的装扮一愣,险些没认出来。
"快进来!"锦娘拉着他进入舱内,慢慢探头爬出一截身子到船尾将那绳子使劲儿一拽,似乎船马上就动了,顺着江水西流,向着白洲的方向前进——
☆、三天三夜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读者们,感觉大家最近都不爱说话了啊,是不是因为某些读者恶毒的话让大家都噤声了……希望大家踊跃发言,好的坏的,偶都喜欢……潜水的都出来冒个泡吧!!!,
第六十八章三天三夜
江面上凉风扑面,白月白水,滚滚江涛,空寂无边。
锦娘躺在船仓里闭目养神,最终在昏昏噩噩中沉睡。醒来已经天光泛白,身上盖着一件大红的披风,她刚想坐起身来,忽然觉得头昏目眩的。
"你醒了,快躺下,你发烧了!"白飞扬哑着嗓子说到,眼圈里满是血丝。
锦娘一扶额,果然烫得吓人。
白飞扬一会儿端来一碗热粥,锦娘十分奇怪,这船上怎么会有热食。
"我在船尾找到一个小炭炉,就把带的饭团熬成粥了,你快喝下去吧!"
锦娘这才发现他原本白皙的双手上全是黑糊糊的,头发上也沾了许多白灰,晨曦微展,江上露重,他的外衣上蒙了一层水汽。
"你一晚没睡,都在烧炉子熬粥?"锦娘看着他满脸的疲态问到。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怎么点那炉子就是烧不起来——所以就——"白飞扬似是有些羞愧。
他从昨夜本来和锦娘分占船舱睡觉,但他一直没有睡着,在偷偷关注着对面锦娘的动静,可锦娘似乎一会儿就睡着了,船舱里是她清幽的呼气,可是到了深夜之时似乎她开始不安稳了起来,迷迷糊糊说着胡话,他想叫醒她不想伸出的手一下碰到她滚烫的面容,她发烧了。
可船上没有药,这江面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急不可耐,最后忽然想起母亲说生病发烧喝点热粥是最好的。
于是他开始满船舱找生活器具,亥时开始生炉子,可他从小到大真没干过这活儿,那木炭怎么都点不着,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要使炭燃起来得先在木炭低下烧点什么才行。于是折腾到大半夜左想右想回忆小时候他有一次生病看下人生炉子的情景,最后想起来应该在木炭下面垫上什么燃烧才行,可又没有软柴火,船上哪里去找树叶,松针呢,最后想想只能从身上脱下一件贴身棉质单衣点燃了。
锦娘看着那碗粥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想白飞扬从小养尊处优,备受宠爱如今却能为了她一夜不睡,生炭熬粥,弄得一身狼狈,说不敢动绝对是假话,可她现在去白洲的心如此急切她没有时间多想,她不想拖着病体去行事,她必须尽快好起来,于是端起热粥一饮而尽,"谢谢!"
白飞扬看着她一口气喝完,再看看手中的空碗面上满满压抑的激动,又笨手笨脚地扶她躺下休息,"你赶紧躺下休息吧!闷一身汗就好了!"
说着将披风重新给她盖好。
锦娘全身发软,直接躺下睡了,迷迷糊糊说了句,"你也赶紧休息吧,一夜没睡——"
白飞扬的面上顿生光彩,唇角飞扬。
到了这天入夜,锦娘精神抖擞地醒了,不想接她的班躺下起不来的人就是白飞扬了。
她一身的汗,正准备起来拿手巾擦擦,却看到白飞扬睡得皱着眉头,脸上潮红,没了闪亮的桃花眼,他的面容看上去干净又秀气。锦娘弯腰探身伏倒他身上,摊手摸了他的额头,心中一咯噔,还真是她刚烧完他又烧了起来。
还好炭炉边上布袋里还有炭,她抖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一个饭团,依旧放在那个自己喝过的碗里,从坛子里倒出干净的水,放在炭炉上。
尽管她会生炭炉但她面临的问题同样也是拿什么点火引炭呢。
在她躇踌了半天想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当时穿着只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她离开桃花源了,她包裹里还有一件女子的衣裙。
想到这里,她看看昏睡的白飞扬咬咬牙,直接在船舱里把身上乔装的农夫衣服脱下来,刚把上衣脱完,弯腰脱裤子,裤腿都摞到脚踝了,露出白嫩光洁的双腿,白飞扬正睁着朦胧的桃花眼幽幽地望过来。
她此刻的情景在白飞扬面前袒露无遗,贴身的水红色肚兜鼓鼓囊囊,因为她的弯腰,细细的肩带承受着温软的重力,极力拽着下面的饱满,而从白飞扬躺着的角度刚好窥到那白腻的深壑,因着手臂的动作而起伏摇晃,向下是她白花花的大腿,贴身的小黑布遮掩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带,微微隆高一个凸起。
于是白飞扬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嘴唇,告诉自己,他又做那个春梦了,梦里锦娘白皙娇嫩的身子——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猥亵锦娘了,拼命想赶走春梦,迷迷糊糊说着,"这是幻觉!这是梦里!"
锦娘其实刚捋下裤子一抬眼也发现他投过来的目光,她一下子有点吓傻了,所有的动作都凝住了,突然听他说到,"这是幻觉!这是梦里!"她傻傻地看着她也说到,"对,这是幻觉,这是梦里,继续睡把!"说着还伸手将他眼皮子拂下,白飞扬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锦娘迅速套上衣裙,拿起刚刚换下的衣服走到船尾去点火生炭熬粥了,想着刚刚那一幕,白飞扬那迷离执拗的眸光,点火褶子的手仍在颤抖——
与此同时,白家老夫人收到白飞扬的飞鸽传书,说不日就要带着未婚妻子回到白洲城,老夫人高兴得不得了,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肯谈婚论嫁了,这两年他象变了个人似的,一心窝在江洲打理票号,也不和任何女子来往了,可把老夫人急死了。
同信的还有一封是交给知府手下路师爷的信,说是票号的事情。
那路师爷拿到信拆开一看里面还套着信封,原来是给他的亲家王玉大人的。
王玉打开信匆匆看完一遍又仔细看了看,还没等路师爷过来问信上内容他就伸手将信直接在油灯上烧成灰烬了,装着气恼的样子,"胡闹的东西!"
"怎么回事儿啊!"路师爷赶紧问。
王玉连忙笑笑说到,"没什么,让亲家见笑了,我有个侄女不和家里商量就和白家公子白飞扬结亲私奔了,快到白洲了!这白洲城门紧闭的,我看她怎么进来!"
路师爷赶忙劝他消消气儿。
"如今我们一家都被困在这白洲城里无法回江洲了,她还跑来干什么?"王玉装着气恼的样子说到。
"亲家,如今江洲早已被北国占领了,不是小皇女不放你回去,而是你回去也是送死啊!"
"但我能死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好的!"
"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啊,不比江洲繁华富庶吗?过些日子等小皇女忙完了肯定会给你重新安排官位上任的——"
路师爷好一番劝慰,句句恳切,其实他巴不得王玉一家不回去,他只有路笑笑一个儿子,十分疼爱,现在王玉一家住在他家中,如此反倒像是顾家**倒插门似的,他哪里愿意他们回江洲的。
"那我侄女——"王玉犹犹豫豫地说到。
路师爷立马拍着xiōng脯说到,"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放个把人进白洲城吗,包在我身上了!"
王玉心中十分明白,他之所以能理直气壮的是因为守城的城备大人正是他娘家哥哥!
王玉心中一松,锦娘信中交待的事情他算是办好了,接下来——
锦娘和白飞扬的船只还在江面上顺流而下,已经隐隐可以看见远处高耸壮丽的高崖和城墙了。
可给白飞扬喂下一碗热粥过了大半天他还没有转好,眼看着再有大半天的路程就能到白洲城了,他这样病着可不好。
锦娘有些着急了,坐在他身边看他仍是面红发烧昏睡着坐立难安。
最后想想自己好像是发了一身汗才好的,于是伸手到他背上一摸,一点儿汗都没有还有些发凉,心里咯噔那可不好了。
再一看他竟然里面没有穿贴身的单衣,心下有些奇怪,即使是夏天这里男子都会穿着贴身的单衣,一般是棉质的,舒服透汗,外面那一件基本上就是纱质或者绸缎的,穷苦人家才不穿单衣,直接穿着粗麻外衫的,象王莽在夏天就始终穿不惯贴身单衣。
锦娘不由有些奇怪了。
忽然想起刚刚生炉子的时候,在炉子最底下漏炭灰的那一个出灰的时候似乎扒出了一些没有烧透的棉布条,顿时恍然大悟。
一定是先前她发烧睡着了,白飞扬想给她熬粥,但没有东西点燃引火烧炭,所以他就把自己身上的贴身单衣给烧了。
锦娘看着他昏睡的面容一时心中颇多感触。
江面上风大,他又没有单衣,如此本来就发烧了再要着凉了那就更不好。
想想她紧紧给白飞扬盖着的红披风,一起挨着他躺下,最后又想想索性抱紧了他。
白飞扬迷迷糊糊做着光怪陆离的梦,身边触手的温暖那样真实细腻,鼻尖的幽香那样清新,等到他睁开眼睛还以为自己又出幻觉还在做梦呢,锦娘安祥地睡在他身边,紧紧窝在他怀里,而他已经一柱擎天地抵着一个柔软的地方。
"呜——"锦娘这一觉睡得也甚是安详,看到白飞扬醒了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你醒了",又抬手覆上他的额头,"恩,终于不烧了!"
锦娘终于露出了笑容,他们只等着一会儿进城了。
正准备起身忽然发现自己的大腿下来似乎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掀开披风一看,顿时大囧,她的左大腿正紧紧地缠在白飞扬的左腿上,大腿内侧正好盖着他那个重要部位,那里一柱擎天地强硬顶着她。
她讪讪笑着拿下腿,"对不起,你的腿压麻了没,昨晚窝怕你冷就——"
白飞扬面上顿时红绡乱舞,桃花眼扑闪着躲避她的目光,"没,没——事!谢谢!"
锦娘呵呵一笑,"谢什么,前天我发烧你不也照顾我了。"看白飞扬低头默不作声,气氛有些尴尬似的,她又说到,"我们这一路的三天三夜还真是——先是我生病了你照顾我,后来又是你生病了我照顾你,不过今天快到白洲城了,终于咱们都好了!"
一句"咱们"说得白飞扬抬起桃花眼,眸光中亮晶晶地看着锦娘,笑得阳光明媚。
☆、找到你了
第六十九章找到你了
因为有了白府和路师爷两方面的对守城官兵的事前打招呼,锦娘和白飞扬很轻易就进了白洲城,锦娘还住进了白府。
白飞扬被白老夫人叫去整整一上午都没有回来,锦娘又不敢出门,生怕撞见白少夫人和他那几个丈夫,她们都是见过她的。
还好白飞扬说她有些水土不服,身上有些过敏出了红点点,不宜见人,这才得以窝藏在小院里,但她又不甘心白白等那么半天便换上下人中少年的着装在后院里四下探路走了走。
结果白飞扬回来没见到她急得不行,白府又大怕她走丢,又怕被他那几个姐夫发现她的身份,正准备出去找她,就见她自己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白飞扬一看到她就迎上去急促促地问到。
"我去旁边走了走,熟悉一下地形,晚上我们才好行动啊!"
"太危险了,我姐姐见过你,万一——"
"我这不是没事儿吗?"一看白飞扬还要说她,她赶紧问,"你打探清楚没?"
"差不多,应该——"
锦娘一听恼火了,"什么叫差不多,什么叫应该,人命关天的事,你——"
这些天的担心焦虑被他这句话一下子引得全部爆发了出来。
忽然看到他呆楞的神情,想想自己本来事求他帮忙的,还这样火气大似乎有些不妥,一下停住了,小声说道,"对不起,我太心急了,荣石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有没有受苦,我——"
说着她的眼圈都有些红了,白飞扬一见立马急了,连忙安慰,又不知道从何下手急得团团转。
最后他连忙说打探到的情况锦娘这才好些,"这么说,小皇女确实住在你家东院里!"
"恩,我母亲说的应该没错,而且白洲城除了我们白家东院没有更豪华的,那本来是我姐姐和姐夫们住的,今年春天翻修还没来得及再搬进去呢?"
"那荣石会不会也关在东院呢?"
"有可能?"
"这里是后院最后端,那我们怎么进入东院?"
"东院现在肯定是守卫森严,不过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东院的最右边围墙外是个花园,花园里有个池塘,我以前小时候调皮在江里玩水我母亲怕我江里大浪冲走就挖了那个池塘,那个池塘有个出水口就是通往东院的后边的。"
"对,我们可以潜水游过去!"
"我先去探路,你再去!"
"不行,我们一起去,万一你被抓住了他们一定会对那个地方多加防范,所以我们必须一次成功!"
"你水性怎么样?"
"好着呢!"锦娘笑到,白飞扬也笑了起来。
"那个出口通往什么地方,我们要有地方换衣服?"
"应该是一个很小的院子,以前那个院子是空着的,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住人?"
"那你还是要打探一下那个小院子有没有住人,住的什么人,有什么作息时间,这样我们才能决定什么时候潜过去!"
"好,那我再去打探,你在房里千万别在跑出去了,我很担心!"
锦娘看着他担忧的眼神,认真地点点头,"好,我哪里也不去,就在房中等你!"
白飞扬忽然觉得这一刻他是这样地重要,活得有价值,精神抖擞地去往前院。
旁晚时分,白飞扬终于回来了,带回的消息是那个小院子不知道关了一个什么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除了小皇女,每日会有小皇女专属的护卫送饭至那里。
"有没有可能是荣石?"锦娘一听第一反应就感觉那里关的人就是荣石,她高兴坏了,竟然忘乎所以地拉着白飞扬红绸云袖激动得双眼冒光,半天才松开来说对不起。
白飞扬面上似开心又似悻悻的样子,锦娘以为他是在为晚上的事情担心,"你要是有所顾忌晚上要不就别去了,带我潜到那个出口处就行了!"
白飞扬一听急了,"这怎么行,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去的,有个万一的,我还能出面解释!再说,如果那个院子里关的不时荣石我还要带路帮你找呢!"
锦娘想想也是,"那我们现在就赶紧吃完饭,然后好好休息休息,等入夜了我们就行动!"
"好!"
白飞扬让白府的下人直接将他的饭食也送进了锦娘的院中,那饭菜就更加丰盛精致了,摆了慢慢一桌子。
两人在一个房里吃了晚饭。
锦娘因为想着晚上要做正事儿必须保持体力,便夹了饭菜一顿好吃,还多吃了一碗小米饭,白飞扬却是内心波澜了,这算是他和锦娘在一起第一次正式吃饭,有些忐忑又有些激动,刚细嚼慢咽地边吃边不时瞄瞄锦娘,锦娘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多吃点,晚上好行动!"
他一时心中百味俱全。
终于等到入夜了,两人一人拿个油皮纸将干衣服包好,藏在衣服下摆里,然后两人若无其事地沿着下人仆役走的小道东躲西闪地来到了花园门口。
锦娘藏在假山里,白飞扬一个人先进去逛可一圈,赶了两个巡园的下人出去,说他要在园子里赏夜景。
等他们都走了锦娘连忙出来,两人直奔池塘,下水。
白飞扬在水中似乎如鱼得水,象海豚一样优雅地摇摆着前进,看得锦娘暗暗赞叹。
她紧紧跟随在他身后,拽着他水中摇曳入水草的飘带,这是白飞扬怕潜得深了又是夜里看不见她跟丢了。
潜力好一会儿终于看到水面有亮光了,两人加紧游了一把悄悄浮出水面,探头一看,果然是一个最靠边的小院子,门前就是这池水,水里竟然种了很多莲花,但并不像是在这水里生长的,象是刚刚移植的一样!
莲花,锦娘一看到内心就激切了,这里住着的肯定是荣石。
眼见四下无人,她连忙翻出池子躲在围墙边的暗影里望着院子里那唯一有个桔黄亮光的窗户傻傻发呆。
"快换衣服,免得地上石板沾了水渍被人发现!"
白飞扬也到了她身边。
暗影中两人细细琐琐换下湿答答的衣服。
锦娘这会儿一心想去探那窗户里是不是荣石根本管不上换衣服时身边还有个白飞扬在,而且这次还是清醒的。她毫不顾及地三两下脱光衣服换上油包里的干净下人衣服,就蹑手蹑脚地沿着围墙向那亮灯的窗格下摸去。
白飞扬这边还没换好,刚刚锦娘换衣服黑暗中他面红耳赤,等无意瞟了一眼隐约见那水红的肚兜脑子里一轰,原来在江面船舱里他看到的不是幻象更不是做梦——
锦娘沾了口水戳破那窗格上蒙着的宣纸,凑近往内一看。
室内昏黄的烛火下那人靠坐在床头,一身纯白棉衫,黑发如铺,面容苍白消瘦,凤目里毫无光彩,他的两抹薄唇紧抿,看起来显得俊魅无情,坚如磐石无转移。
正是荣石。
锦娘一下子眼泪就要出来了。
"你快进去和他说话,我在外面把风,要是我学猫叫,就是有人来了,你就要赶快出来!"
"好!"
"荣石!"锦娘走进房中轻轻唤到。
荣石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
锦娘急了,走近又急切地唤了两声,"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我是锦娘,你的妻子啊!"
荣石喃喃自语,"我这是做梦吗?又梦到锦娘了!"
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锦娘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走过去将荣石的头轻轻搂在怀里,"这是真的,荣石,你不是做梦,我是真的,整整十天了,我终于我见到你了。"
荣石的眼眸抬起看她,眼中渐渐有了生气,刹那眼中光华潋滟,"锦娘,你怎么来这里了!"
刚想站起身来拉她坐下忽然弯腰不动,面上一阵紧绷,额头冒汗。
锦娘大惊连忙查看他身上,这才发现荣石的肋下一片血迹透在洁白的衣衫上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都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好,他们都不给你包扎的吗?"锦娘心中真是恨透了。
转眼看到床头边上似乎有药膏和纱布,她拿起药膏就要为他包扎,却被荣石一下握住了手,"不要!"
锦娘看他隐忍的样子一下子有所了悟,连忙打开药膏一看,果然那药膏完整无缺,根本就没有被用过。
她死死地看着他,坚决地拂开他的手,扯开他的衣襟,那伤口处似乎是被硬生生挣开的。
"你——"
锦娘一下心痛俱裂,看着荣石说不出话来。
她心知肚明荣石为何不肯搽药还要不停撕裂伤口,因为他一旦伤口愈合了,小皇女必然会来逼着他以身相侍,即使他再不愿,吃下□就是神仙也扛不住!
所以他只有不擦药膏,不断挣裂伤口才能保住清白!
此刻的荣石人如白杨□伟岸,面似蓝天干净毅然。
锦娘紧紧搂着他的头放在怀里,哽咽地说到,"傻瓜,有什么比身体更重要的,只要你好好地活着你永远都是我最高洁如莲的男人!"
☆、发誓报仇
第七十章发誓报仇
窗外月华静洒,荣石眼中如秋水般凛冽,凝视锦娘的瞳孔泛着寒潭幽深的光泽。
"荣石,我们快离开,离开这里回到江洲,如今江洲已是北国的地盘,皇家人再不能如何!"说着就要拉他走。
"不行,你带着我根本出不了城,更何况我身上有伤,武功又已经尽失!"
锦娘一下就呆住了,怪不得她刚刚和白飞扬在窗外靠近他毫无察觉,"为什么,你武功——是谁,是谁这样歹毒!"
还能是谁,一定是小皇女怕他跑了,索性废掉他的武功,要不院子里怎么无人看守。
看着荣石消瘦的模样,锦娘心肺俱裂,咬牙切齿,"我从未这样恨一个人,我一定要报仇,为死去的王叔,为你所受的种种!"这时候她的脑中闪过的是在江洲那晚深夜去找白飞扬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被护卫称作将军的人,那样银甲银枪一身凛冽。
"我想到办法了,你暂时不回去也可以,但我要你躲起来让他们以为你偷偷出城了!"
"好!"
锦娘大略说了自己的想法,荣石沉凝半天不肯答应,最终耐不住锦娘撒娇恳求只得同意。
荣石一把拉过她分开双腿坐在他的膝上与他相对,"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的双手捧上她略显消瘦的面庞,面上泪痕仍在,他洁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带着他特有的坚韧和高贵。
荣石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交握了她双掌,隔着衣襟在她xiōng膛处咬了一口,她有些无力抵挡他的热力,全身一份震颤,想到外面还有个白飞扬刚要推拒一想到他的伤口她不敢再动分好毫,就那样看着他在她怀里不断啃咬。
他的唇滚烫得惊人,缠上她本就不严实的领口处,又唰地一声拉开了她的衣襟,散落的衣衫褪至她腰间,白璧无瑕的酥xiōng跃入他的眼帘,他象久旱逢甘露一样一口叼住那玉峰红梅,锦娘顿时催红了白皙如玉的脸颊。
语音抖索着说到,"别,外面——还——有人——"
"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我现在就想要了你!"
一句话说得房内锦娘和窗外的白飞扬面上俱是侵染了一片朝霞。
荣石双眸幽深,两手搂着她的腰身,意乱情迷地埋首于她丰盈之间,满嘴温香软玉,他的舌尖舔挑吮吸个不停,窗外都能听到那啧啧的水声,白飞扬心擂如鼓,面红耳赤。
锦娘全身酥麻难耐,耳边是荣石急促的粗喘,他抬起幽暗的双眸蛊惑着,"把我放进去!"
锦娘当然明白他话中暧昧的含义,看他似乎忍得辛苦再管不上门外还有个白飞扬,伸手轻轻在下面摸索到他的炙热,那里肿胀得在她手心里不停地跳动,她心慌意乱地扶着它来到自己的身下,扯开亵裤放在□处,轻轻磨磨了,慢慢沉身坐下——
荣石也被这紧致和温暖包容裹缠得全身一颤,仰着绝美的面容,凤目里水光涟涟,流光溢彩。
锦娘死死地掐住他的肩膀,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交接处那个被反复冲撞的地方,燃烧的火焰焚毁了一切的感知——
她怕他动一下扯动伤口,双手搂着他的脖子,缓慢地在他身上上下套动起来浑身哆嗦,下面阵阵抽搐收缩,突如其来的快-感几乎让她尖叫出声,她费劲全身力气,才控制住那几欲冲出喉咙尖利的呼喊,在惊涛骇浪的快意巨浪中默默攀升高峰——
事后,锦娘想着这一切均在窗外白飞扬的眼皮子底下,脸上羞红欲滴。
等给荣石上好药绑好纱布才已是月上中天。
叫了白飞扬进来后三人一商量决定让荣石就藏在东院里,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等小皇女发现他人不见了肯定满白洲城地找,但决不会想到要搜查东院。
白飞扬带着他们来到小院后面一座假山处,"这里有个山缝,挤进去往右走是个洞穴,你就藏在那里,谁也发现不了。"
"那洞穴是干什么的?"
"我以前藏猫猫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好,多谢,"荣石又看看锦娘。
"荣石你一定要坚持一段时间,过不了多久北国一定会打过来的。"
荣石点点头轻轻一笑,接过锦娘手中的包袱,里面的粮食和水足够他支撑大半个月。
看着他挤进山缝间的背影,锦娘怅然若失,但同时心中更坚定了先前的想法。
"我们走吧!"
"等等!"锦娘拿出一包粉末来撒在假山上空,风一吹过,隐隐硫磺的味道一闪而逝。
"你白天找我要的硫磺粉就是怕他们用狗来追踪?"
"恩!"锦娘点点头。
两人回到前院在围墙yīn影下穿上湿衣服,重新从水中潜进花园的池塘,出了水,锦娘想想扯了一块白色的棉带挂在岸边的树杈上,让她们以为荣石潜水逃了出去。
很快锦娘和白飞扬回到自己的院子,当夜白洲城头滚下几具棺木,漂浮在江面上不等天亮早已消失不见。
第二天辰时全城戒严,许多天朝的红衣兵士挨家挨户搜查,很快有领队查到当夜有棺木坠入江中,找到守城官兵一问,具言此乃江洲传统,如哪家有人病危,投几具棺木入江中是为那病危之人驱赶死亡。
最终搜城之事不了了之。
第二天王玉王大人在老夫人的引领下拜见了小皇女,提及江洲藏匿了几百万斤粮食。
小皇女一听十分上心,她无论是想养兵蓄锐保存实力还是招兵买马夺回失地,最不可缺的就是粮食,而相反,北国如果得到这批粮食将是如虎添翼,不日必将攻城,于是马上给出王玉指示要他立即回程,想办法运出一批粮食,实在无法运出即使烧毁也不能让其落于北国手中。
小皇女又怕王玉使诈逃走而不再回来便扣押了他的夫人和女儿作为人质。
临行前白飞扬有些不舍地过来和锦娘道别。
"一路保重,我等你再来白洲城!"
"恩,我一定会回来的,回来之时定要叫她们好看!"
白飞扬递给她干粮包裹,顺势那手腕在衣襟下捏住了她乔装所穿的粗布外衫。
锦娘感觉到索性和他慎重一握手,又走进一步拂拂他被风吹乱的发缕,"你也好好保重,我们再见之时亦是我们初见之日!"
这是回应当初白飞扬的条件,他帮了她,她便答应忘记两人之前一切恩恩怨怨从零开始相识!
船上王玉和锦娘相对而坐,船工奋力摇桨,逆流而上,直奔江洲。
"王大哥可是在担心顾姐姐和顾小姐?"
王玉摇摇头面有忧色地说到,"不,她们在路家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北国的冷将军会不会相信我们?"
"会!"锦娘眸光坚毅笃定。
"李夫人,我很好奇你又如何确定我一定会帮你?"
"我确定的不是你肯帮我,而是肯帮江洲百姓!"锦娘微微一笑说到,"实不相瞒,七八年前年前我那时还在京都就曾经仔细研究过你的生平!"
"哦,看来你到江洲是有备而来!"
锦娘哈哈一笑,"那当然,既然选择在江洲生活一辈子当然要好好研究研究当地的父母官!"
"你猜得对,我确实不会丢下江洲不管,无论是天朝还是北国当权,我只管好我们江洲百姓平安,一个政权的腐朽不该让无辜的百姓来承担灾难!"
有他这句话锦娘可以全盘拖出她的计划。
两人本来就是交情匪浅,又沾亲带故的,一路上仔细商量到了江洲的计划还有许多今后的打算。
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两人一到江洲的界面,在江上就被北国巡视的船只拦截,将两人扣押下地。
江洲城阶段的江面仍是受到管制的,不允许行船,一经发现扣船扣人。
在他们对两人细细盘查一番后见确实是江州人也没什么严厉措施,不过是要将他们关上几天而已。
面对这个盘问的忍锦娘神情自若,在一见到北国的士兵就说到,"我要见你们的冷将军!"
"放肆,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见我们将军!"
锦娘肃穆厉声,"尽管我们只是普通百姓,但我们是从白洲城逃回来的,我们有重要军情告知将军,延误军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见锦娘一脸焦急和恳切,那些士兵终是看看她和王玉不再呵斥,将他们捆在江边一处类似他们哨所的地方便都出去了。
锦娘和王玉被捆在柱子上已经一个下午了又累又渴又饿。
"李夫人,你说他们会通报给那个什么冷将军吗?"
"会的,一定会的,荣石说过,这位冷将军自幼从军,治军严谨,爱兵如子,我相信他一定会见我们的!"
到了傍晚时分,天光渐暗了,忽然来了一个身穿银甲的士兵过来压了两人直接丢在马车上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来到了江洲东郊。
王玉大人最关心的是江洲城内的情景,这一路走来看到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商家如常吆喝生意,行人往来如织,一切依旧是井井有条,路上不时有兵士巡视,也并未见有扰民行为,一时心下不由彻底安心,但又忍不住有些感慨北国治军治国之道。
一下车锦娘就被眼前一个个整齐的军用帐篷,壮阔的兵戎列队震撼了,正式一幅沙场秋点兵的壮丽景致!忽然间她觉得自己一下信心满满,天高地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