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晚饭在附近的农家乐吃的,家常菜,顾承轩连日来压力太大,并无胃口,什么菜都只尝了点,喝了半杯米酒。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徐思勤看到顾承轩消瘦的侧面心里有点隐隐的痛,这世道没人过得轻松。
“顾同学,我发现你还没毅林能吃哪。”
顾承轩笑了:“不能比,我现在吃了不长个子。”
元立也说:“承轩你吃点鱼肉,这么新鲜的鱼可是难得吃到。”
徐思勤就夹了一块鱼肉给顾承轩,顾承轩吃了,徐思勤又夹了一片白菜,顾承轩接着吃,于是徐思勤不停夹,顾承轩一声不响的吃。
“干脆我给你乘碗饭吧。”徐思勤起身盛饭。
顾承轩表面平静,没有反对,与元立继续刚刚的话题。
黄金,元宝,元立早就习惯了,王雷和方冲心底暗惊,彻底傻眼的是柯嘉一家三口,三人眼睛镜片后面的眼睛都眨巴眨巴,到底什么意思嘛,这样子绝对老夫老妻。
简单的便饭,柯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远在德国的兄弟不停的徐思勤怎么怎么样,现在他彻底懂了,看到元立对她的态度本都有几分诧异,现在是根本不诧异了,本不该奇怪。
饭后顾承轩让徐思勤上他的车,徐思勤想都没想就抱着徐毅林上去了。
徐毅林是出奇的乖,除了觉得屁屁不舒服和饿了才小闹一下,其他时间闷头大睡,徐思勤也觉得怪了,“怎么你在他就扮乖巧,妈妈都不会叫就知道怎么扮乖了?”
顾承轩正在看邮件,也不由得盯了眼徐毅林,“他平时很调皮?”
“你问问方冲就知道了,这小子简直就是魔王转世,我们部门的男男女女全拜倒在他的尿不湿上面。”
“你工作的时候都带着他?”
“基本上吧。”
“别太劳累了,可以请专业人士照顾毅林。”
“孩子在眼前踏实。”
“有点当母亲的样子了。”
“喂,说得我多不称职似的。”
“肯定的,忽然我们的徐思勤要当母亲了,我们不觉得惊奇才有问题。”
徐思勤摸了摸鼻子,小声的说:“我总在感情上面一再的栽跟头,稀里糊涂的。”
顾承轩沉默了片刻,缓缓说:“听董寅说你们的干得不错。”
徐思勤说:“方冲合约满了,准备再做一家新公司,现在的公司也愿意放我们,董寅准备投我们的项目。”
“方冲的太太好像和高S投资公司关系不错,你们有这么打算吗?”
高S是顶级的投资公司,顾承轩提到肯定有更深的考虑,于是徐思勤思索了几秒说:“就个人意见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光方冲团队这块招牌就很值钱,而且我和王雷都建议方冲和董寅都能互持对方公司的一定股份,这个做法恶心是恶心但是是长远之计,最后是谁吃掉谁就看水平了。”
顾承轩很是开心的笑了,“亏你们想得出,颇有承言的风格。”
“馊主意是吧。”
“坏点子,不够成熟。”
“嗯哼,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到时候还是举手表决,够民主了吧。”
“你有表决权了?”
“当然,八人核心,我和王雷各有半票,合起来是一票整。”
“半票?”
“你可别小看了我和王雷的这半票,关键时候发挥着决定性的作用。”
“搞得这么民主,不像方冲性格。”
“呵呵,我话还没说完,他一人拥有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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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话还没说完,他一人拥有五票。”
顾承轩微笑,“他应该喜欢大权独揽。”
徐思勤活动活动了肩膀,也是难得如此的轻松,“那到未必,方冲是听得进去不同意见,你骨子里才是独裁者。”
顾承轩伸出一只手轻捏徐思勤的肩膀,柔声说到:“肯定是冤枉我了。”
徐思勤觉得很舒服,往顾承轩再靠了靠,“不会冤枉。”
“所有男人都是独裁者,所以我冤。”
“好好,算我冤枉你了,顾大局长。”
顾承轩点点头,改捏为轻轻的捶,徐思勤的肩膀窄窄,越来越没肉。
死机不愧是老四季,把车开的奇稳,并没太颠簸,目光前视,完全空气状。
快到地方的时候徐思勤邀请顾承轩上去坐坐,“我煮皮蛋瘦肉粥给你喝。”
顾承轩思索了一下,答应了,让司机打个电话给元立。
徐思勤觉得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是宠坏的孩子,是被顾承轩宠得无法无天的孩子。与顾承轩徐思勤一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是父亲是母亲是哥哥是弟弟是朋友是老师是恋人,对她来说顾承轩是所有人,是任何人,却谁也不是,他只是顾承轩,是徐思勤的顾承轩。
无数念头飞奔出来又压抑回去,无从提起也不能提起,徐思勤下定决心从现在开始不再任性,她应该让他快乐,像她小时候一样,她让所有人应该都快乐。
“思勤。”
“嗯,我在想今天是不是再给你包几个汤圆。”
“又喝粥又吃汤圆?”
“当然,你今天来的正是时候,我买的新鲜猪肉放了两天,正是最香的时候,汤圆心是王雷昨天才做的,可好吃了。”
“肉放两天还新鲜?”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很多食物陈陈口感才最好,猪肉在冷冻室里搁两三天猪肉味道才最佳,很多面包野放两三天再吃口感最好。”
“……”
“不信你去问问搞食品的。”
顾承轩大笑,“行了行了,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可以吧。”
“这么勉强?”徐思勤眨巴着眼睛做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不勉强,还记不记得你读初中的时候特别有创意,你元立哥哥都不敢到我家来了。”
徐思勤哈哈大笑,那时候可真是花样特别多。
这一笑把徐毅林笑醒了,车也停到了小区门口,顾承轩抱着徐毅林下车,徐毅林又极度乖巧状,只是眼睛一直望着妈妈。
徐思勤的套房很温馨,也是她喜欢的装饰,柔和淡雅,只是玄关处供着财神和一只双手上举的猫。
“这是什么?”
“招财猫。”徐思勤平静的说。
厨房不大,只两人就显得拥挤,顾承轩呆在里面帮着收拾和打扫卫生。
“我在想一个问题,思勤。”
“什么问题,太深奥的我可不明白。”
“确切的说不是问题,只是忽然觉得很多东西不能太急迫,如你所说的猪肉和面包,忍一忍,不是马上吃掉更好。”顾承轩看着徐思勤,一字一顿的说。
“当然了,酒不是陈陈才香吗?”
“但是,如果没有把握住怎么办?比如变质了,或被其他人拿走了呢?”
“你觉得呢?”
“我以前觉得是无缘份。”
“现在呢?”
“现在认为是能力问题,当然我还是相信天道,相信命数。”
徐思勤迷糊了,“和皮蛋瘦肉粥有关系?”
顾承轩微笑,“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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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轩离开后徐毅林生病了,呕吐发烧。
另一个城市常林重感冒,浑身无力,在家会客。
郭嵌并没在邀请之列,陶卫自作主张邀请了他,他很需要郭嵌的建议,况且郭嵌单独到N市的机会并不多,邹扬把他定到H市几乎不让离开。
陶卫在入口花园最下一步台阶侯着郭嵌,一见到他就迎上去,拍了拍郭嵌的肩膀说:“兄弟我犯了个大错误。”
郭嵌推推眼镜:“哪方面的?”
“原则错误。”
“做了什么对不起常林的事情。”
陶卫和郭嵌穿过草坪向着大厅走,陶卫叹了口气,说了三个字:“徐毅林。”
陶卫的确犯了错误,只是现在才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拿到DNA报告的时候他正和常林太太一家暗战,又动了恻隐之心压住没告诉常林,现在后悔不已。
走了十几步郭嵌都没有说话,似乎在思索:“哥们,你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一时糊涂。”
“太糊涂了。”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欠我多少个人情不要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要是是你呢?”
“一个人和一个人相遇是缘分,但是我们的圈子很小,不需要缘分就能相遇。”
“我很被动了啊。”
“陶卫,如果不行就回来,反正最初你都是我们的人。”
陶卫停下来,目光灼然,“是哥们。”
郭嵌对这陶卫微笑,“你看你做的事情,想想如果我是常林会怎么做。”
陶卫无奈的说:“郭嵌,所以这件事情你的意见最宝贵。”
“徐思勤和顾家的关系你知道?”
陶卫听郭嵌这样问,也老实回答:“知道个大概,现在她和顾家两兄妹的关系挺微妙。”
郭嵌点点头,“你知道就好,而且顾承轩这么晚都拖着没结婚也挺费思量。”
“海洋公司的上层变动你知道?”
“知道,很有眼光。”
“顾家把海边的地让出来,现在常林要拿过来,你觉得呢?”
郭嵌说:“还用我觉得吗?”
“反正也是给你们的,常林对地产只是玩票性质。”
“借花献佛嘛。”
“某种意义上邹扬和顾承轩的风格类似。”
“不一样,顾承轩完全不一样,你见过就明白了。”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是常林太太陆婉的小型画展。常林身体不适,强打精神,又看到郭嵌与陶卫嘀咕半天才进来,心里更是不爽。
陆婉是独女,打常林主意已久,能嫁给他她觉得很有面子。
此婚事郭嵌与陶卫是没发言权的,也无任何表态,但心底郭嵌,陶卫都是摇头的。
陶卫觉得娶妻就要娶自己喜欢的人,至少一起能生活得开心的人,郭嵌觉得娶妻就应该娶贤惠的,实在不行就游戏人生。
晚饭完毕陶卫和常林到书房谈公事,几次陶卫都想开口硬忍了回去。
常林有点晕,但头再晕也明显感觉陶卫有很重要的话想说又没说,打断了陶卫的话直接问他。
陶卫起身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你应该发现我和陆婉一家不合。”
“这我知道。”
“我们还起了几次冲突。”
“嗯。”
“我现在要说的事情和她有点关系又没关系,我思索了半年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现在还是决定告诉你,我想在你面前耍小聪明是不明智的,而且我也不想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
“你说。”
“还记得徐思勤吗?”
“当然。”
“她和顾家的渊源很深,有风声说顾承轩会到N市任职,我想你有必要清楚。”陶卫把文件抽出来,摆在常林面前。
常林随手翻了起来,其中有徐思勤的照片,头发烫得卷卷,穿着套装,正在用多媒体讲解什么。
“她过得好吗?”
“事业做的不错。”
“下午你和郭嵌谈过她?”
“是的。”
“好,我知道了。”
“还有一份鉴定。”陶卫再抽出文件给常林。
常林低头细看,眼神越变越冷。
“是我朋友亲自做的鉴定,而且他通过某种渠道了解到同样的鉴定一共做了四份。”
“这个丫头一直没对人说?”
“应该是,她在Y省的所有信息都被抹掉了,谁做过累死鉴定我也不全清楚,只查到了三个委托人。”
常林只觉得胸闷,慢慢站起来,操起纸镇往陶卫脸上砸,陶卫没躲,砸到眉骨,鲜血蜿蜒流下,流到眼睛里,陶卫一只眼红了,看什么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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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勤右眼皮老跳,打算回去翻翻老黄历看看右眼跳是什么含意。有了徐毅林后自己像不停旋转的陀螺,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追着赶着,一件接着一件,没完没了,缓气的机会也没有,现在她总想一个人呆着,什么都不干,谁也不见,什么话都不讲,所以她带着徐毅林去了医院,独自打车回家,让王雷在公司撑着。
出医院打车回家,跟来时同一辆出租,司机是带着军帽的一位中年男人。
“又是你啊,”司机说,“带小孩看完病了?”
徐思勤说:“嗯,最近感觉打车很好打嘛,平时这个地段不好打车的。”
“生意比以前差多喏,也就电视上全国形势一片大好,都不看看打车的人明显少了,去年半个小时接的活相当于现在一个小时的活,物价涨这么快,吃的用的都翻着番的涨,一般的百姓都流行坐十一路公交了。”
徐思勤看司机打开了话扎子,又表情激愤的样子,只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现在的生活,是越来越没法过了,你去看看贫民区的小巷里,好几年都没人用柴火用煤球了吧,现在呢?哪里都是一片炊烟,政府说液化气一桶多少多少,低保户优惠多少多少,但是再优惠,哪怕你优惠到八九十有人会去买吗?一个月只有四五百的低保,谁会去用那个啊,完全是走过场。”
徐思勤没再说话,抱着徐毅林眼睛低头不语,回到家没精打采的,仿佛收了出租车司机不快心情的影响。
静了大半天,越来越烦躁,忽然迫切的想找个人倾诉,她想找自己的母亲父亲撒娇,想找顾承轩诉苦,想找元立发发火,甚至想去惹点事情宣泄一下。
等了很久她拿起电话拨了起来,电话嘟了两声她才恍然觉得不妥,现在是下午四点,上班时间。
第三下铃声想起的时候电话通了,顾承轩低低的喂了一声。
那声音那语调她很熟悉,顿时明白现在不是打电话的时间。
似乎发现她在那头沉默,顾承轩问了一句:“思勤?”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忽然情绪低调,想找个人聊天。”
“这样啊,思勤,要不你现在做点好吃的,我到你那里吃晚饭,六点我能到。”
“唔,其实如果不方便……”
“我喜欢吃你昨天煮的粥,今天再煮一点,我叫承言一起过来。”
“呃。”
“就这样吧,等会见。”
明明还有很多人可以陪她,但是徐思勤下意识的就想到了顾承轩,也唯有一声叹息,走进厨房。
六点整,门铃响起。
徐思勤看着衣着光鲜的一双男女觉得这真是个矛盾的世界。
“嗨,思勤。”顾承言说。
“嗨。”徐思勤微笑着回她,以前的不愉快一笑而过。
顾承轩张开双臂给了徐思勤一个温暖的拥抱,“到了工作的倦怠期?”
“或许是的。”徐思勤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工作压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小。
顾承言打磨大洋坐大沙发上:“小小白兔呢?”
“睡了。”
“喔,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都等不及啦,而且思勤,你是不是例假要来了,女人例假要来的时候脾气都暴躁。”
徐思勤做出小白表情说:“顾大妈,好歹你也是名门淑女,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好不好。”
顾承言点点头,微笑,对着顾承轩低声说道:“这里缺个男人。”
顾承轩闭上眼睛也笑,笑得顾承言哆嗦了一下,“当我什么都没说。”
徐思勤凑近了问:“在嘀咕什么?”
“在打你的主意。”
徐思勤哼了一声,“有什么我有的你们没有,还有什么主意可打的。”
顾承言哈哈大笑,顾承轩正色说:“很多。”
“比如?”
“比如啊,也很多,不过思勤,我想照顾你倒是真的,你也别和我见外。”
徐思勤摸了摸头不解。
顾承言说:“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我们万能的承轩婚约取消了,他也有被甩的一天。”
徐思勤嘴张成O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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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勤一夜没睡,紧接着也生病了,王雷早上按了很久的门铃徐思勤才开门,王雷看着徐思勤萎靡不振的样子觉得奇怪,前天不还活泼乱蹦来着。
徐思勤把王雷迎进门,回到床上躺着:“我给幼教中心打了电话,他们派老实过来照顾徐毅林。”
“你没什么吧。”王雷关心的问。
徐思勤整个人窝在被子里,眼睛盯着天花板:“没什么。”
王雷坐到床前,摸摸徐思勤的额头,徐思勤一直让王雷认定是个大孩子,如元立一样需要人照顾。
“我的感情生活总是一塌糊涂。”
“怎么了?”
徐思勤闭上了眼睛:“王雷,如果元立和董结婚你会离开他吗?”
王雷收回放在徐思勤额头上的手:“我会。”
“我觉得你不会,你不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和元立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堆,你们是会在一起的。”
“算了,我们不谈这个话题。”
“陪我谈谈好吗?我很想和人谈谈感情。”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真是的想法,我爱元立,我做梦都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但是我们不适合,我们一个生活在火星一个生活在木星,遥望最合适。”
徐思勤微笑:“如果能理智对待感情我父母也不会殉情了。”
“真的是殉情?”
徐思勤漠然,慢慢的坐了起来,“帮我倒杯水好吗?”
王雷帮徐思勤倒了杯水,今天的是陌生的徐思勤,严肃而带着点点忧伤。
“对我父母和顾家好奇的人不在少数,你也好奇吧。”
王雷点点头。
“其实和你现在的情况很像,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我母亲和顾叔叔,”徐思勤低头顿了顿,仿佛在惊醒一个很困难的话题,“什么是夫妻,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就让人觉得是夫妻,温情脉脉,相濡以沫,其他人都是多余的,我父亲,承轩哥哥的母亲,一丝丝的缝都插不进,他们相爱,上帝都会嫉妒的相爱着,但是结果呢?我成了孤儿。”
“别难过,我们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无法面对顾家,却不得不面对,你知道吗?这对我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王雷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我小时候,父母总是总过,应酬,记忆力我们在一起过的年很少,反倒是顾承轩,我从小就亲他,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他倒更像我的父母,如果我徐思勤此生和谁的感情最深,那肯定是和他,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和他的感情是怎么养的,天知道有多难,我草结婚,固执的要徐毅林,想让自己和他都没有借口,我不能爱他啊。从小,我依赖他,尊重他,对他调皮,对他撒娇,我知道我不管做什么他都会宽厚,但是不管做什么我都以他的要求为底线,我很乖很乖,很听话很听话,想让所有人都开心,但事实上我可以做的事情很少,我可以改变的东西很少。”
“别太悲观了,思勤,你是很好了的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一生不作恶,却无法让心灵平静,我不知道我要什么,王雷,你想要什么?”
“徐思勤,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徐思勤笑了,“顾承轩的求婚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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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雷第一时间告诉元立,顾承轩向徐思勤求婚了。
元立正在顾承轩的办公室,顾承轩微蹙着眉头和柯嘉商量事情,一切如常,“徐思勤呢?”
“被吓得生病了。”
元立轻笑出声,“喔,我晚上再和你谈。”
顾承轩转起了钢笔,“怎么了?”
“思勤生病了,王雷说被吓的。”
“你觉得呢?”
“胡扯,当然不是被吓的,该吃饭了,正事晚点谈。”
柯嘉喝了口茶,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往常这种情况他也不记者说话。
徐思勤窝在家里,方冲只得登门,思路上的确没有比她更清晰的了,和徐思勤说话一点不费力气,一点就明白。
现在是个管卡,需要着最大智慧,就算徐思勤对自己再有自信也只能摸不着北。
芯片,还是该死的芯片,他们对着这个玩意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不知道该怎么编怎么构架。现在对前沿的把我必须准,定位必须准,一直走在最前面,这就依靠群体的智慧眼光。而所有的突破都是基础理论先行,再带来跨越发展,董寅忽然就抛出个小芯片,不过指甲壳大笑,却有着在本公司看来最牛的计算机的处理能力,技术在国家养的那批人手中已经基本成熟,但成本高昂,现在准备商业化。
徐思勤苦思无果,难过。
方冲逗着徐毅林玩了玩,和徐思勤谈起了公司发展。
徐思勤耐心的听着,基本赞同,“我只要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就很了不起了,我们小组的狼派几条出去,看哪里能买到技术就买些回来。但是有个问题,能不能为市场所接受,这有点颠覆性,投资大风险高。”
“你招来的小黑们都在公司打地铺了。”
“是啊,不确定性太多。”
“我有信心,不出三年,公司肯定能海外上市成功。”
徐思勤窝在被子里不说话。
方冲再加了一句,“等着分红吧。”
自己的公司还没成立,就这么夸海口,方冲真是太性格或太变态。不过现在成功的人都有张性格的脸,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面孔,踌躇满志的冲上去再遍低鳞伤的跌下来,世人品评一番,再卷上铺盖崛起,再跌倒,上上下下之快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相对那些看起来的神人,方冲是实在非人,虽然也长着一张性格的国字脸,却他踏踏实实做事情,冷不丁的让人大吃一惊。
就算暂时的蛰伏也掩不住气势,董寅这等天人会一直与之合作就是最大的说明。
方冲看徐思勤抿着小嘴,发呆,思索是不是给小丫头压力太大了,现在自己着重培养她,一股脑的东西塞进去,会不会承受不了。
“老板,你觉得顾局长人怎么样啊。”
“呃,不错。”
“只是不错?”
“很好很强大。”
徐思勤扑哧就笑了出来,“你说他会和徐毅林和睦相处吗?”
“……”
“如果他当徐毅林的爸爸会和徐毅林和睦相处吗?”
方冲小吃一惊,说:“应该没多大问题,徐毅林还小。”
“是吗?你发现没有,徐毅林很怵顾局长啊。”
“我也很怵顾局长难道你没发现吗?”
“你说我要是进了顾家的门我们上市的步伐会不会快很多啊。”
“毫无疑问。”
“嘿嘿,如果是这样我的股份可得拿双份。”
方冲看着徐思勤又开始嬉皮笑脸的说话,心里很是遗憾,顾承轩对女人的吸引力那是毋庸置疑的。
徐思勤想了一天一夜,打定的注意是船到桥头自然直,顾承轩有本事一直单身,她徐思勤的确不是做大事情的人,也不够智慧,确是执着的人,既然生了徐毅林就一定给他最多的爱和最好的环境。
同时常林和顾承轩都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
常林身边的陶卫眉脚还贴着纱布,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常林面无表情的接过去,问:“我哥哥那边有点棘手是吧,姓顾的做事情手腕的确高,润物细无声,不起波澜就做了公安局几爷子。”
“个人风格,不过顾派想来不管军队的买卖,如果他要硬插一收也不会得到便宜。”
“迟早的事情,走着瞧。”
“我倒认为他们的目标一致,合作的可能性更高。”
042
那天,顾承言先走,徐思勤和顾承轩独处,这场景徐思勤太熟悉了,就如元宝极力撮合她和元立一般,只是情况更为微妙,这次是顾承轩而不是其他人。
气氛有点尴尬,顾承轩说,:“思勤,我想了很多年,对你的牵挂是割舍不了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在一起。”
徐思勤觉得顾哥哥有点肉麻又有点可爱,他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大男孩了,他是个大人,头发开始花白,眼角有了细纹,深情温和表情寂寞,如当年的顾叔叔一样。
顾叔叔的头发也很早就白了,不管多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都让人觉得孤独。
徐思勤哽地说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不知道能做什么决定,顾承轩说他会慢慢等,他至少还有三十六年的时间可以等,听得徐思勤哭。
在家呆了三四天没出门,徐思勤看着徐毅林乖乖的样子不知道该迈出哪一步。
深夜,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打开电脑,MSN在线的人很多。
她对则打招呼,依然是一个笑脸。
则:longtimenosee
徐思勤看着这个问候莞尔:好几不见,一切顺利?
则:不太顺,但是可以忍受。
徐思勤:真可怜,生活不该是只能忍受的。
则:只能忍受,我现在在北欧,冬天喔。
徐思勤: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去滑雪吗?
则:一直在工作,今天闲下来就想呆在房间里玩游戏,不愿意外出。
徐思勤:呵呵,我很少玩游戏的,不然我们可以一起。
则:为什么不呢?虚拟世界满足我们的一切欲望。
徐思勤:因为太简单了,还没难倒我的游戏。
则:你吹牛。
徐思勤:没有吹牛,我在家里都用的最普及的系统和软件,必须得控制,不然自己的欲望就会膨胀,前段时间我们给一个单位做测试,花了六个小时就击溃了好撑几百万砸出来的防火墙。
则,似乎很不错。
徐思勤:所以我不玩游戏,我们小组的另一个天才也不玩游戏。
则:可怕的自控力。
徐思勤:如果我真有强大的自控力就好了。
则:我们尽量想做个完人,但是往往让自己很不快乐。
徐思勤久久盯着屏幕,不快乐,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吗?
则感觉到这边的停顿:其实我们都不自由。
徐思勤觉得受到触动,结束了这次对话,下线。
趴到窗台上让风吹吹自己纷乱的思绪,看到楼底停着一辆黑车,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思勤觉得这人真是的,换了鞋下楼。
顾承轩靠着车吸烟,也不知道来了多久。
徐思勤把顾承轩手里的烟扔到地上,:“少抽点烟,而且这里不能停车。”
顾承轩笑笑,伸手摸徐思勤的脸,徐思勤美躲,他身上的烟酒气很浓,手指颇凉。
顾承轩说:“我很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什么都想和父亲比,不过我想我比他有勇气,至少对感情有勇气。”
徐思勤说,“这样的额我不值得,我配不上。”
“不要这样想,思勤,我们都不该这样想。”
徐思勤微笑着说:“承轩哥哥也抒情起来了,真难得。”
“笑吧,也就你能笑我。”
“是啊,以前都是女生打电话到家里约你出去,在大院门口蹲点,在学校蹲点,让我转交的情书就一抽屉。”
“嗯,还记得?”
“当然,羡慕死元立哥哥。”
“你呢?”
“我?”
“你可曾喜欢过我。”
“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大哥哥。”
“其实我也一直以为把你当妹妹。”
“现在不能吗?”
顾承轩摇摇头,又从包里拿出烟,“思勤,全在你,就算这是很复杂很多人的事情我相信我都能处理,关键是你的态度。”
徐思勤止住顾承轩的动作,“让我考虑考虑行吗?而且你真的不该抽太多的烟。”
顾承轩回到车上,“我不逼你,思勤。”
徐思勤发现自己最近的感情太泛滥,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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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顾承轩再也没和徐思勤提过感情的事情,他很忙,但每周都会抽半天时间带徐思勤和徐毅林出去玩,有时候是动物园,有时候是博物馆,有时候逛逛超市,有时候泡泡书店,徐毅林可爱的嘟着小嘴叫顾叔叔,让他牵着小手漫步,走不动的也会很巧妙的撒娇让顾承轩抱。
徐思勤纳闷,仿佛是一夜之间,牙牙学语的徐毅林会叫妈妈了,然后会叫叔叔阿姨了,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会表达;又仿佛是一夜之间,徐毅林会眨巴眼睛做可爱状,却很少哭,又是摔了一跤眼泪在框框里打转就是不哭。
身边的人却似乎都在原地停步,事业都发展不错,但是订婚的始终订婚,不见结婚,如元立;单身的始终单身,如自己,如顾承轩,如王雷;而已婚人士皆在围成靠不可催,真是有意思的一年。
这一年毫无任何感觉就划过了,徐思勤就要满二十八,对顾承轩她已经彻底沦陷。某老爷子女儿大婚的时候顾承轩带她同往,这是第一次公开的坐在了一起,还是带着徐毅林。到场地位最高的长者拉着徐思勤的手问什么时候办婚事,他一定到场。徐思勤含笑看了顾承轩一眼,说快了。那天她喝了点酒,觉得该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所有人一个交代,顾承轩对徐毅林是很好的,她不应该再疑虑。
中秋的月亮圆又大,顾承轩晚上带徐思勤母女去看烟花,吃月饼。
顾承轩对徐思勤说:“今天去我那里住好吗?”
徐思勤看他背着徐毅林,有点窘迫的小声说话,不由得笑了。
顾承轩再问了声:“好吗?”
徐思勤几乎是鼓励的说:“好。”
“下个月我要去N市开个会,你也和我一起去好吗?”
徐思勤思索了下问:“是个什么性质的回忆?”
“区域经济的会议,M公司的大股东和几个高管会到,我会让柯嘉给你们争取了三十分钟。”
徐思勤简直喜出望外,方冲一直想和M公司合作,但是和高层无法对话,通过很多渠道都只做了一些低水平的外包。
“哇,太好了,我现在就告诉老板。”
“低调点,这可是去别人地盘,而且要准备充分。”
徐思勤踮起脚尖吧唧了一下顾承轩的脸,如果这个局面打开了方冲的好日子就到了大半。
“我知道了,把我们公司口才最好最能忽悠的全拉上,我们两去N市好好玩,听说那里的小吃可好吃了,上次王雷带的小吃可把我馋死了。”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去过N市。”
“我是真没去过。”
到了顾家徐思勤都还在喜悦感中,把徐毅林哄睡了徐思勤和顾承轩在院子中看月亮,再把工作上的事情七七八八的说出来,很是兴奋。
忽然顾承轩低头吻住了徐思勤。
爱,太单薄的字眼,要在前面加上深爱方能显示爱。
徐思勤想,顾承轩对自己的爱恐怕是很深很深的了,他仿佛要把自己吞下去,那样那样的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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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轩特别开心,徐思勤闭上眼睛都能感受得到。第二天便带着徐思勤去登记,回到家从她的毛巾牙刷睡衣拖鞋至徐毅林的睡床一一摆放好了,顾承轩是活他预谋良久,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这个男人真是预谋得太久。
徐思勤说顾承轩:“哥哥,你真是直接的可爱。”
顾承轩哈哈大笑。顾家一点没变,顾承轩的爷爷的房间空着,顾承轩父亲的房间空着,顾承轩住自己的房间,徐毅林住徐思勤以前的房间。
第二天晚上有小型的家庭聚会,远在国外的舅舅一家都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参加,徐思勤跟在顾承轩后面一一敬酒,老人们特别喜欢徐毅林,又抱又摸又亲。当时徐思勤下定决定,要在新年前给顾承轩生个孩子。
顾承轩听到徐思勤的豪言壮志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徐思勤都发毛的问他:“怎么了,我觉得小孩很可爱嘛,更何况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不会耽误你工作。”
“喔,”顾承轩捧着徐思勤的脸,“刚刚你们老板才跟我说,可如果你结婚就去生小孩就立刻辞退你。”
徐思勤借着酒劲,挥舞着拳头:“你胡说,他才不会。”
顾承轩也乐,金金拥着徐思勤,“当然是我胡说。”
在网上遇到则,徐思勤告诉他她结婚了。
则:恭喜你,我很羡慕。
徐思勤:现在觉得一切都水到渠成,我很平静。
则: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不容易快乐,你现在的心态很好。
徐思勤:你呢?最近可好。
则:无所谓好坏。
徐思勤:听起来有点悲观。
则:注定悲观,我只爱同性。
徐思勤呆了呆:对不起,我不知道。
则:所以羡慕你。
徐思勤:我很了解,那种不被世人祝福的感觉很难过。
的却,她和顾承轩的结合是存在非议的,一个男人能做到这一步已很难得,更何况那个男人姓顾,徐思勤从心底觉得应该对他好,于是她终没有去N市,或许是天意,徐毅林发高烧,公司里的怪物也造了不少事故,把一家老资格软件公司黑了。和顾承轩结婚后公司里的人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异样,此时的徐思勤真是心平气和的接受了一切,或者她真的是这种性格,以前考试也是这样,考前准备得很紧张,考试时倒镇静得不行。
顾承轩回到H市打电话给徐思勤说又有个会议,晚上不回来了。
对这空荡荡的房子徐毅林说:“怕怕。”
徐思勤也觉得对,怎么会这么空呢?把顾承言召唤了回来。
顾承言难得的素面,带着男人回家,并非前几天宴会上的男伴。
徐思勤在男人上厕所的时候扯顾承言的脸皮:“你平时也这样?”
“天,顾家有一个圣人足够,请允许我游戏人间。”
“我打赌,他在家的时候你不带男人回来。”
“肯定的,所以我基本不回这里过夜。”
徐思勤无语。
顾承言见状拉着徐思勤亲了一口“老哥开明着,我喜欢他胜过爸爸,而且你知道他今天为什么不回来吗?”
“工作。”
“如果我的嗅觉没错,他或者会被要求到省里任职,而他拒绝。”
“什么意思?”
此时男人做风度装的款款走来,顾承言在她耳边言其他:“发现没有,在顾家长大的女人都很少迷上其他男人,眼前这个男人折服了无数名媛,但是我至今没有发现他的魅力,你觉得他有魅力吗?”
徐思勤认真的打量此男人,老实巴交的摇头。最次最次,卓鸣都比他有男人味十倍。
她更下定决心,要对顾承轩好,一定要为他生儿子。早上起床,精神百倍的投入工作中。
徐毅林开始去离公司两条街的装修豪华的幼儿园,和他一样刚刚会跑的小孩也不少,学说中文的同时就开始学说英文,全市金发碧眼的老实,看见接徐毅林的顾承轩笑得大方淑女,现在的教育让她感慨,她小时候多青葱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