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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下午的布置已然焕然一新,院内屋内窗明几净,大红灯笼高高挂,喜庆的囍字门窗贴的规规整整,新置办的上好家什也已换好,周围赶来的街坊邻居纷纷祝福声不绝于耳,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景象。
厨房忙的热火朝天,男主人也是忙,待客周到,谦谦有礼,俨然青年男子的风范了,不管来客是真心祝福,还是成心瞧热闹,竟都挑不出一点错,就连那衙门大人也极是给面子的来了一趟,送了些礼后告辞,众人不禁暗暗猜测,莫非当年为这对小伉俪作证的就是他?
按牧柒柒的意思,婚礼并未大办,在家自己悄悄行过那些礼节就行了,她顾忌传出去不好听,可是自有那街坊邻居相携前来庆祝,一时小院子里人挤的是满满当当,热闹的庆祝声,说话声,一时间倒有些人声鼎沸的意思了。
哀叹,这哪是悄悄啊,完全是大张旗鼓啊!
吴语琴前晚并未回去,陪着她,这会早已是给她梳洗打扮好,挽好了发,眉黛淡施,胭脂轻扫,朱赤唇脂微微一抿,只稍加打扮就已肤色晶莹,容色照人,宛如画中步下的仙子,就连她一个妇人看了都是想一亲芳泽,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准新郎呢。
“姐姐~~!”
牧柒柒娇嗔,她这样直勾勾的看,十个人都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
“柒柒真美。”吴语琴回神,由衷的夸赞,收拾好一应装扮物什,取了红盖头,“来,盖上盖头,应是时候出去拜堂。”
眼前红雾一片,牧柒柒紧张的抬手,“姐姐,怎弄的这样隆重,还要拜堂啊?”她以为就搬个房间的事啊!
吴语琴忙一把握住她有些抖的手,安慰轻拍,“别紧张,你们本就情况特殊,程序简陋,许多礼仪也未办,他定是觉得对不起你,想连个拜堂都不能给你那也太委屈你了不是,他小小年纪在这短时间之内办成这样已是很难得,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你呢,就安安心心的当你新娘就可,啊?”
“我晓得...可我紧张,心扑通扑通的快跳出嗓子眼了...”
“紧张吧。”吴语琴笑着捏捏她柔荑,“你也有这样失措的时候,倒是难得。”
“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取笑我!”
“哈哈~!现在好些了吧。”
牧柒柒长长吐了口气,点点头,“好些了。”真要谢谢她,如果没有她自己真不知道乱的像什么样了。
这时外头有人唱:吉时到!迎新郎新娘!
牧柒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被相扶到了门前,门声轻响,有人打开了门,一双大红靴子出现在眼前,心中一跳,是他。
她手被牵引着放入一只温暖的大手之内,刚碰到就被紧紧握住,抓住珍宝一般小心而用力。
接下来她恍恍惚惚的,感觉到周围好多人,被他带着到了一处房间,司仪唱喏,他们跪拜了祖宗、天地、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然后就被领进了房坐到床边,耳里这时才又听见了声音般,乡亲们落座在院里吃酒的声音,酒菜香气,热闹的交谈声一一入耳。
“娘亲~”
阿罗多姿的新娘身旁,男人暗哑的唤了她一声,手刚碰到盖头一角,屋外人声鼎沸,有人在嬉闹着叫他名字,让他出去待客敬酒,现在还不是洞房的时候呢。
云华坐着没动,想先看看她,牧柒柒一把挣开他的手,“你...快去!”只得先关上房门出去待客,魂其实已留在她身上了。
屋内牧柒柒开始还紧张的不行,可是随着漫长的枯坐她饿的慌,外头好像都吃过了几巡了,日头也见黑,隐约的听着云华被灌了不少酒,却半点还没见歇停的意思。
她悄悄掀开盖头,眼睛瞄了一圈,发现这是云华的房间,却已经变的她不认识了,崭新家具,喜庆的囍字贴的到处都是,而屋中间的暗红圆桌上备了不少点心,用那精美瓷碟盛着,好吃好看的她直流口水,也难怪她饿啊,就早上吴语琴端了碗面给她吃,其他时候都在忙着梳洗打扮了,什么都没吃。
见四下无人她起身悄悄拿了三块,再小心摆好看不出痕迹,拖着一身繁琐新衣又逃回床边,盖头的掩饰下偷偷摸摸几口一块解决了点心,腹中总算没那么饥肠辘辘了。
再枯坐了会,屋外吵嚷声音未减,她眼皮直打架,昨晚她紧张的根本没睡好。
突然,门外门声推动,她忙正襟危坐,心一下就蹦蹦的跳个不停。
门开了又快速关拢,衣料磨砂混着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心也越来越不听话的飞快跳动,虽然早就肌肤相亲,可是,毕竟关系是不能对外,见不得人,偷偷摸摸的感觉。
而,从今往后,她是他的夫人,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是要相持过好日子的人。
感觉时间过的好慢,他很久都没到她身边,正想说点什么时,盖头一动,两根手指夹住盖头一角往上掀开,忙平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出。
盖头越掀越高,露出新娘整齐的大红衣襟,修长白皙的颈脖,精致下颚,艳红的丰润唇瓣,紧张的轻抿着,诱人采撷。
鼻子一凉,牧柒柒下意识的微微仰头,好揭开盖头就能看到他,可是这时盖头却停留在鼻尖之上,不动了。。。
即使隔着一层她也被他不容忽视的视线,灼的浑身发热。
忐忑等了好一会,“云...唔..”嘴刚张开就迎上一物。
冰凉的唇柔软而陌生,一惊,双手抬起要推身前的人,手刚动就分别被握紧,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强而有力,她动不了分毫。同时微张的唇就被一条同样冰凉的舌长驱直入,强势的占有、搜刮她口中所有甜蜜。
牧柒柒听着外头热闹声响,焦急的挣扎,却反被更紧的握住手腕,握的很疼,嘴里的舌头愈加疯狂急切的扫荡,花尽了他所有力气般,鼻息间若有若无的墨香提醒着她,现在这个吻着她的男人是谁,慌乱躲闪的舌被猛的被噙住,找到主心一样用力纠缠。
“唔唔唔!”
安楚生弯着腰,死命的按着女子手腕,吻她,用力再用力,带着前所未有的绝望。
好一会,他放开她的唇,手却没放开,没了他的唇她鼻梁上的红盖头向下滑落,遮去了那艳红樱唇。
还未消散的青紫额头抵着她的,喘息不已,“柒柒...为何这样不甘心。”他以为自己会像昨日跟云华说的那样,既做了决定就该轻松自如,放了手就该潇潇洒洒的离开,这样才是为了她好。
可是心却似让利剑扎的千疮百孔,疼的他痛不欲生,脚步不听使唤的寻了过来。
牧柒柒嘴得了自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隔着盖头都能感受到他抑郁决绝的气息,痛彻心扉的语气,昨日以死相护的一幕浮现在眼前,眼眶瞬时一红,心里愧疚的无以复加,想说句对不起,可那三个字怕是对他的侮辱吧。
不知何时门扉轻响,开了又关上,男人已经离开,牧柒柒端坐在床沿,头脑空空,手腕隐隐作痛。
外头喧哗至戌时客人才散尽,关上大门,落锁。
云华快步返回新房,推门入内,转进里间,红烛摇曳下,他的新婚妻子正端坐在床边等着。
喜滋滋的三步并作两步到达她身边,心急的缓缓挑开那红盖头。
盖头无声无息的落在女子大红腰后,与喜被融为一体。
一张熟悉又不熟悉的脸渐渐露了出来,熟悉的是她,不熟悉的是,那添了颜色的娇艳脸庞。
那双秋水剪眸幽幽望着他,痴了般怔怔看她,被她失了魂,夺了魄。
牧柒柒本是心乱如麻,这时候被心爱的人深深注视着不由的有些心虚,微垂了眼不敢与之对视,下巴一紧,是他手指,阻止她躲避。
被迫的与其对视,她眼眸一闪,发现他脸色绯红,清亮眼眸此刻微微的红,加上那腻人灼热的眼神,似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心狠狠一悸。
“你喝醉了?”
“娘子要叫为夫相公。”
“嗯…相公。”
“怎么了?”
“……喝了多少?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今日是我俩大喜之日,再多的酒我都能喝。”说着嘿嘿一笑,放开她,站起身去倒了两杯酒回来,挨着她坐下,递了杯给她,笑的合不拢嘴,“喝的再多…这杯交杯酒无论如何都是要与娘子喝的。”
牧柒柒脸热的点头,与他交臂仰颈,饮了这杯,辛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肚,腹部一下就暖热了起来。
收回手臂云华傻笑了两声,将两人酒杯一扔,笑着凑近她“娘子~”
“嗯?”牧柒柒向后仰身,躲避他浑身的酒气。
云华追过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入…入洞房!
牧柒柒一把捂住他蹭上来的嘴,喏喏低声道,“我想先洗洗脸…”嘴上还全是先生的味道啊。
云华拉开她的手,说了句待会帮她洗,先亲热亲热,看着她唇要亲上去时,尽管醉的眼花,却看清了她唇边口脂花了,艳红的颜色糊满了她嘴唇四周,显然是有东西蹭开的!
云华脑子一热,盯着她唇咬牙,“怎么回事?!”
“相公!”牧柒柒心一慌,他眼里清清楚楚印着自己的倒影,自是看到安楚生留下的痕迹,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即怕他喝醉了在大婚之夜就去找安楚生拼命,闹出什么事来,又怕他们达成的某种协议而因此瓦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他对不对?!”云华喝的有七七八八,可理智还是有些,稍一想就明白,能欺负了她,她还保着的没有第二人!
脑子顿时噼里啪啦的快要炸开,愤恨一指门口,“今日是我大婚,新娘我都未见着,他却先碰了你!”至于安楚生为了她放手回京的事,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给她听的,说了不是好让她更加心存感激,一辈子忘不了他吗?!
不管忘不了是因为愧疚还是感激还是什么别的,他都不希望!
“云华你冷静些,这件事,我、我、”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冷静!你叫我冷静!我要怎么冷静,我的新娘在新婚之夜自己都还没亲上,就被那个登徒子给玷污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玷污!他说的未免也太严重了些!
牧柒柒悲愤不已,转开脸不再说话,他是说她已经不洁了吗。
吼完过后云华才发现自己太过激烈,说的太过火了,扶着头痛欲裂的额头歇了会。
新婚之夜就吵成这样实在不好,两人都知晓这个道理,各自平静了会,云华这时才背脊发凉,后怕不已,竟一个不查,而且是在他身后这么近的房间里,心爱之人被人亲了不说,他却一点也未发觉,要是姓安的反悔了,不去京城了,也不管那个狗屁皇帝了,逼着她做了更过分的事,然后偷走她,那时真是追悔莫及!
虽然这个可能难以实施,却不是不可能,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