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众n:请问柏杨先生两个问题,第一,美国有一位专栏作家,名字叫包可华,台北《联合报》经常有他的译作,他的风格和您有点类似,您对他的观点如何?第二个问题,这种风格目前在台湾是不是允许存在?我相信这是一种很好的表达方式,水平很高的文章,我已二十年没看过这样的文章了,不知道今天台湾的情形怎样?
柏杨:今天在台湾,人们拥有相当大的自由。龙腾小说网 ltxsba.com自由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自由。像包可华式的文章,在台湾非常流行。我想我的作品和他并不一样,有两位作家倒跟他很相像,那就是潘荣礼和可叵,他们用包可华的模式,写得很好,有些也很尖锐,也没有听说为他们带来什么困扰。
听众o:柏杨先生,我看您的文章很刻薄,可是今天听您的演讲,觉得您的人很可爱(笑声)。这是真话,现在有个要求,不知道文字狱是不是我们中国文化的特色?在西洋历史上,我还没有找到像中国过去文字狱的case,不知道您对这种文字狱,将来有没有打算多写文章,发掘明王朝以后,中国文字狱对知识分子阶层的影响?
柏杨:谢谢您的意见,我自己在牢房里搜集了不少资料,准备写一部《中国冤狱史》,中国冤狱(包括文字狱)之多,真是举世无双(笑声)。
听众p:柏杨先生,我最赞成您写这部冤狱史,您是绿岛大学毕业的,我是岛外小学毕业的,我也像您一样。
柏杨:你坐过几年?
听众p:半年。
柏杨:幼儿园、幼儿园(听众大笑)。
听众q:您在《早起的虫儿》书中推崇科幻小说,叫人不要看武侠小说,原则上我非常同意,不过倪匡说过:不看柏杨的杂文是人生的一大损失,不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是人生的另一大损失。不知道您的看法怎样?第二个问题是,听说您在绿岛时看了很多算命的书(笑声),我觉得算命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很神秘,不知道您的感想怎么样?
柏杨:当我写那篇文章时,我还没有看到金庸的作品,因为那时他的小说还不能进入台湾(笑声)。我觉得看过金庸的武侠之后,别的武侠都不能看了。我看过王度庐、不肖生……很多武侠,但看了金庸的之后,别的都比下去。金庸的文字水平、意境水平,都非常够,尤其他的武侠小说在海外流行,意义更大。因为普通人看正式的文学作品很吃力,武侠小说无形之中,使人受到感染,使中文得到普及。他确实写得不错,我很佩服他,他用这样的笔法写出来,的确是空前的。我在坐牢时买了很多算命的书,因为十二年后出来,时局都变了,我可能没办法谋生,我预备在街上摆卦摊(笑声、掌声)。我研读了一年多,后来有人告诉我,政治犯不准当算命先生,我就没有再研究了。谈到命运,我自己是相信命运的。年轻的朋友大概不相信命运,我年轻时也不相信。曾国藩有一次告诉刘次青说:“不信书,信运气。”刘次青说:“公之言,传万世。”人生有些事不能控制,你除了用命运解释外,还能用什么解释?这种不能控制的现象,我们就叫命运,你叫它“不命运”也可以,总要给它一个名字。就在昨天晚上,台北远东航空公司飞机爆炸,以前我常从台北坐飞机到高雄去看眼睛,我自己在《台湾时报》写稿,报馆老板吴基福、总编辑苏?基,更常坐飞机来回台北高雄,所以我现在很为他们担心。这是一个例证,你有能力使飞机起飞,你没有能力使飞机不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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