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选谁?
这绝对是个问题。更多小说 ltxsba.com
但茶末今天真的脑子不错,被孟浩然的问题震了几秒钟以后这狗脑子竟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今天事件的重呀。
今天她就是出来和老朋友吃个饭而已,犯得着做什么选择题?
再说了,选这一拨玩意儿干什么?她欠虐啊?吃饱了撑着给自己找麻烦。
这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当然,刘若东除外。
但虽然她茶末不是什么千里良驹,可也知道好马不吃回头草的道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不能因为对方对自己善良,请吃顿饭就异想天开以为会鸳梦重温。很傻很天真的事,她才不干。
再说了,就算真的天上掉馅饼,刘若东要吃回头草,哭着喊着要泡她。那她也不能害他,男女关系之于茶末如今就是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大麻烦。少惹一个是一个吧。
最重要的是,她凭什么要选?为什么要选?
她不干。
想到这儿,茶末咬了咬嘴唇,撩起眼皮将这一圈围着自己的男人看了个遍。
目光所到之处,一个个都脸色各异。
不屑有之,期待有之,狐疑有之,冷笑旁观有之,莫名其妙亦有之。但无一例外的,人人都给了她一个暗藏威胁的眼神。
你敢不选我试试?
茶末急忙低下头,哆嗦一下。
她可不敢。
真是为难。选,她才不要。不选,他们可不干。
凭什么呀。
左思右想,还竟然真给这狗头想出一个绝好的主意来。
这主意妙啊,美得她差乐开花。
“想好没有?”那头孟浩然催促一下,语气还挺和蔼的,仿佛是一个大哥哥亲切的询问自己心爱的小妹妹,选好了想要的漂亮衣服没有。
茶末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用力了。
这一头啊,就跟在他们心坎上似的,一个个都不由咽了口口水,屏息。
这就跟一群彩民等着福利彩票开奖时的心情差不多,这肥嘟嘟500万的大奖,就要花落谁家?
茶末环视一周,神情犹如上帝,然后缓缓开口,抛出福音。
“你们都挺好的,一时半会我也选不出来。”
这叫什么话?一个个听完了都愣住。嘿,你不能这么拿句没头没尾的含糊话来糊弄大家呀。
“这怎么回事?好的歹的,你总该心里有个数。选一个。”孟非是个直脾气,心里装不住话,立刻就发难。
董卿鬼机灵,眼珠子一转,不搭腔,装木头人。
陈立阳看看他,也屏住了不说。
楚人美只是冷笑,继续做观众。
刘若东狐疑看茶末一眼,什么叫你们都挺好?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这个茶末,这几年也鬼头起来了嘛。不老实。
孟浩然也不吭声,老奸巨猾的他当然也明白这只是开场白,后面肯定还有事。
刘若东纯粹看热闹,兴致盎然。
最后面的李凌凌最悲剧,律师团亲友团走的时候她一个人留下了,本来是想跟心爱的楚先生双双把家还,结果这男人看热闹上了瘾自己也搀和进去了。留下她一个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吭声,但目光却都盯着她。茶末知道他们终究还是等着她把有份量的话说出来,不给一个结果是不罢休的。
但这种倾听等候的姿态,还是让茶末的小狗胆不由的壮大了几分。于是,清清嗓子她又开始说。
“我当然会选一个,但首先得给我一时间。”
时间?
“多久?”这次问话的是孟浩然,干净利落,一也不拖泥带水。
是啊,多久?茶末咬咬嘴唇,她想说最好一辈子,但这是不可能的。不管了,反正是脱身计,随便说一个吧。
“六个月……”
歘歘几道刀子似的目光射来,吓得她急忙改口。
“三个月……”
刀子一也不少,纷纷扎过来。
“两个月,不能再少了。”她举起手闭着眼喊起来。
众人这才罢休。
可一想到还要混战两个月,又都不悦不耐起来。
只有孟浩然依然风淡云轻,鬼机灵董卿当然在一盘观颜查色,在搞不清孟浩然打什么主意之前,他都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
虽然有小小的众怒难解,但大致上众人还是同意她这个两个月的期限,但人人心里都有不是滋味。
这事情怎么忽悠着忽悠着就朝这个方向来了?怎么会搞成这样的?总觉得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可又说不出个说依然来。
没想到脱身计能成功,茶末松一口气。
“那……那今天就解散了吧?”她小心翼翼提议。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孟浩然开口。
“啊?什么问题?”
“这两个月,你按照什么来选择呢?总得说清楚吧?”
“按照什么来选?”茶末呢喃低语,目光掠过众人。
众人也看着她,是啊,你怎么选?怎么就决定选出来的哪一个能服众?
幸好茶末有所准备,这狗脑子咧嘴憨憨一笑。
“很简单,谁对我最好,我就选谁。”
听毕全场哗然。
高啊。真看不出这小娼妇还有这高招,这简直是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问题一下就从她手里抛到了大家手里。
这一句话放出,大家还不得卯足了劲自己打自己打出脑浆子来。
这个“好”可真是用的妙,好不好,到底有多好,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可真是占尽了便宜。
面面相觑,看得出,大家心里都有想法,可更有自己的小九九。显然团结一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小娼妇已经成功瓦解了大家,只能各自为政,各显神通了。
成,对人好有什么难?小爷们有的是钱有的是权,撒开了可劲对一个人好,那还不甜死腻死她去。
来吧,咱们不怕,跟你这小娼妇干到底。
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即便是这个时候,鬼机灵董卿却还是注意到了孟浩然的不动声色。他自恃和茶末有过那么一段比较甜蜜温馨的时光,觉得多几分胜算就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但孟浩然是一个棘手的而且姿态不明的对手,处于谨慎他总觉得自己头一个需要提防的就是他。所以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不许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果然,听了茶末的话孟浩然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一把将她从刘若东哪里拽了回来。
“原来这就是你的标准,那就不用等到两个月以后了。很显然,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有我会对你最好。”他悠然自得,自信满满说道。
“凭什么!”这次第一个发难的是董卿,熬不住了。太不按牌理出牌了吧,他凭什么说他对茶末最好。
他给她买过卫生棉吗?他给她天蒙蒙亮就起来打过早饭吗?他给她捂过被窝吗?他给她打过开水,贿赂过车间主任吗?他给她干过什么?凭什么说他对她最好,这不是瞎扯蛋是什么?太不要脸了吧。
他这一句当然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一双双质问的眼神歘歘扎在孟浩然身上。
孟浩然傲视群雄,风淡云轻。握紧手里那已经吓的冰凉的小手,哼哼一笑。
“凭什么?就凭我会娶她。你们会吗?”
苍天啊!放个雷下来劈死我们吧。
众人在心中怒号,太雷了,真是雷死人不偿命。
这年头是不是说话都不用负责了?
他说什么?这家伙脑子被雷轰过来?还是外星人附体?他是清醒的吗?
孟非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还是陈立阳帮着他把喉咙口堵着的疑问给说出。
“孟大哥,你疯了?”
其他人看向孟浩然的眼光也都包含着这样的信息。
“你疯了吗?”
孟浩然冷笑几声,将这一个个看遍。
回头瞥一眼茶末,她也在震惊之中。
茶末抬头看他,眼里也是差不多的疑问。
孟浩然对她微微一笑,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叹息,甚至有那么恨铁不成钢的懊恼。但最终只是用很温柔的手势将茶末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挽到她耳后。
“我没疯,我很认真。娶谁不是娶,娶个自己喜欢的难道还有罪了不成?她有什么不好?”说完这几句,孟大院长就拉着茶末的手大大方方扬长而去。
一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追。
谁敢?敢追的就得放狠话娶那小娼妇。
等那两人渐行渐远而去,这愣在这儿的一干人等终于一个个前前后后的慢慢回过味来。
孟浩然这句话问得好啊。
茶末有什么不好?
她不好的地方多了,比如没脑子,比如胆小,比如男女关系混乱。可这算什么大事?这年头脑残的满地跑,胆小的也不只有她一个,男女关系混乱那她不是还没结婚嘛。就算她睡过了这儿所有的男人,可说到底这一不犯法二不缺德,这就是挺普通的未婚男女猩猩王而已。有什么不可以?
把这些不好的都摘去了,剩下的再看。
嗬,这小东西优竟然那么多。
比如,她仔细捯饬捯饬其实还挺耐看,看久了那模样其实挺传统美的。再比如,她会做饭。又比如,她床上功夫厉害。
嘿,这不是那什么“出门是贵妇,在家是主妇,上床是荡妇。”男人的终极老婆目标嘛。
哎呀呀,走眼了走眼了,这就是个天大的宝贝,比那500万还值钱呐。要知道在座的各位哪一个没有500万?可在座的各位却都缺这么一位男人心目中的终极最佳老婆。
呜呼哀哉,众人恍然大悟,错失良机。
这是茶末第二次坐孟浩然的车。
她坐在副驾驶坐上,必恭必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旁边开着车的孟浩然只顾自己开车,压根就不搭理她,也不开口说话。
茶末不知道他究竟要把自己带到何处去,可她也不问,只是低着头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求婚之中。
开玩笑的吧?她听错了吧?这一定是谎言,一定是权宜之计。
这怎么可能?堂堂孟家大公子,大医院副院长,年轻有为的脑外科专家,孟浩然同志竟然要娶她这个一无是处还有一屁股烂账的破鞋?
二十一世纪不流行童话,连小孩子都知道圣诞老爷爷是父母假扮的,难道她还会相信这年头有王子爱上灰姑娘的可能?
这一定是为了摆脱那些人故意使的金蝉脱壳之计,孟院长就是高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别看那些坏胚一个个耍狠斗凶,到头来还不是照样要在孟院长手底下吃瘪。
可见当年她亏得也不冤。
只是……那个吻又算什么意思呢?
不不不,不可能是因为情,至多可能是欲。
没错,只是欲而已。
不管是谁,无论是哪一个,他们纠缠着她只是因为欲而已。
那么孟院长也是吗?他是不是也会因为欲而纠缠她?
茶末缓缓抬起头,看向身边这个男人。
他默默的开着车,好看的双唇抿着,似乎有一种怒气纠结在心头。
也许有欲,但更多的是气吧。茶末心想。
他一定很讨厌她,气她害了他的弟弟,气她又回到了这里。总之,他不会喜欢自己的。
没错,就是这样。
这么想着,茶末沮丧低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沮丧,她从来不期望得到这些男人的尊重和喜爱。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和她压根不对路。她也不奢望他们能了解她的真实情况,能明白她的苦衷。她只是……只是有郁闷而已。
仅仅只是郁闷。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茶末被惯性甩的前后摇晃一下。
车停了?她抬起头,四下看看。
这是一条不知名的寂静道路上,偶尔有车辆和行人经过,但大家都行色匆匆,谁也不关心这辆靠边停下的车。
她该下车了吗?茶末小心翼翼看了看孟浩然的脸色。
孟浩然双手握着方向盘,松开,握紧,如此反复了几下。
“我……”茶末低低开头。
孟浩然转过头,看着她。
被他目光注视着,茶末立刻就说不出话来。
今天的他和印象里的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她说不出。
有吓人,更有……令人期待。
可她不应该有期待。这样的男人,那样的想法,都是不切实际的。
童话……不会发生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疯了?”孟浩然开口问道。
“啊?”茶末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当然和那些人一样觉得他可能疯了,但……孟院长怎么可能会发疯呢?
“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些话……就是说要娶你的话,都是假的?”孟浩然又问。
茶末依然沉默,但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她的想法。
握拳捶打一下方向盘,孟浩然自嘲一笑。
“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看吧,果然就是这样。茶末咬了咬嘴唇,低下头。
“但是……”孟浩然又开口。
茶末抬起头。
“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认真的,我只说一遍,你必须记住这一。”他注视着她,目光炯炯有神。
茶末微微张开嘴,愣了几秒钟。
“你说什么?”
孟浩然皱皱眉,瞪她一眼。
“我只说一遍!”
茶末眨眨眼。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我有什么好?我……我配不上你。我……我……”
“你当然不好。但那又怎样?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有多糟糕吗?你和我弟弟搞过,和我弟弟的朋友搞过,你还和我弟弟朋友的姐夫搞过,我还有什么不知道?我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你究竟有多糟糕,多配不上我。你能告诉我的,我都知道,而且远比你能告诉我的知道的更多。所以,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任何关于你有多糟糕的话题。”孟浩然突然发飙。
茶末立刻闭嘴,直直看着他。
他闭上眼呼出一口气,然后缓缓张开双眼。
“你糟糕和我要娶你没有任何关系,我明白我在干什么,我是个成年人,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茶末咬咬嘴唇,不敢说话。
“你愿意嫁给我吗?茶末,你愿意吗?嫁给了我,我会爱你,保护你,照顾你,对你忠诚。以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同样的,如果你嫁给了我,就必须爱我,对我忠诚。可以吗?”他注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
茶末抑制不住的开始轻轻颤抖。
这家伙是认真的,他竟然是认真的。
她颤抖并不是害怕,而是激动,甚至还有一高兴和得意。
天哪地哪,原来她也是有人爱的,而且还是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爱她。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男人能不计较她那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真心和想要娶她。
这感觉真是太治愈了,这几年的郁闷之气一扫而光,扬眉吐气极了。
但兴奋得意过后,现实却依然残酷。
孟院长是个好人,可能他以前确实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正因为他是好人,她不恨他,所以她不会去害他。
没错,她茶末是一个糟糕的女人,但她不是害人精。
想到自己那个糟糕的体质,她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
“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孟浩然瞪大眼。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就是对不起,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茶末缓缓说道。
孟浩然呆住,震惊。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样的钻石单身汉有朝一日也会被茶末这样的女人发一张好人卡。他不是自信过度,以为自己魅力无边,但他也明白自己的份量。
“你疯了吗?”
茶末眨眨眼,嗯,这回轮到她疯了。
孟浩然突然哈哈大笑,伸手扶额。抹了一把脸后,他放下手转头看着茶末,幽幽说道。
“哈,我疯了才会向你求婚,然后你也疯了才会拒绝我的求婚,我们都疯了,这不正好说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茶末有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
“有道理。”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孟浩然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发火。面对茶末,他已经无力到极。无论这个女人给他什么答案,都不会太惊讶。反正栽在她手里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所以现在这一切不可思议的事,其实也都挺正常的。
总之一句话,变态是茶末的常态,常态才是茶末的变态。
茶末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沉默着,思考着,犹豫着。
孟浩然好脾气的等待着,她的沉默和迟疑恰恰表明她在认真的思考如何回答自己。
最终茶末握了握拳头,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不嫁给你是因为不想害你,你会相信吗?”
孟浩然皱皱眉。
“你担心他们那些人会对我不利?”
“不是因为他们,是因为我。是我。”茶末伸手指指自己。
“你?你会梦游?半夜要杀人?”孟浩然笑笑,说着干巴巴的笑话。
可显然茶末并不觉得好笑,她摇摇头。
“如果和我在一起,长时间在一起,你会生病的。”她认真说道。
孟浩然沉默一下。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结婚,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就会生病?”
茶末头。
孟浩然眼珠转了转,然后哈哈大笑。
“哦,你不会是担心结婚以后我会和你夜夜杯里翻红浪,然后纵欲过度,搞坏身体吧。哈哈哈哈,茶末,你会不会担忧的太早了。好吧好吧,我向你保证,我会克制的。”
看着他哈哈大笑,茶末很无奈。她就知道别人无法理解她的担忧,可是……
她忧愁的脸色让孟浩然停止了大笑。
茶末叹口气。
“是真的,和我在一起的话,你会生病的。”
“我不信。”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你相信,可你应该知道当年王海冰突发肿瘤的事吧,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联想?”
“那只是偶然事件,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长肿瘤和你有关系。”
“确实没有任何证据,但我就是知道。”
“茶末,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信迷信。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毫无科学根据。”
“有很多事情科学解释不了,不是吗?”
“解释不了也不代表王海冰长肿瘤和你有关,如果你说不出其他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那么请恕我不能接受你这样的理由。”
“好吧,还有人能证明我的理由。”
“谁?”
“杨媚,你可以去问她。这些事情都是她跟我说的,你可以去找她要个解释。”
“杨媚?你认识杨媚?这是怎么回事?”孟浩然惊讶的看着她。
“我认识她是因为当初她来劝说我离开孟非,也是她告诉了我为什么我会被这么多男人纠缠,以及我不能和同一个男人长时间在一起。所以,王海冰出了事以后我就离开了。我不想害人,我不想再害其他人也得肿瘤。”茶末解释道。
“等一下,等一下。我都听糊涂了。你的意思是,两年前是杨媚让你离开Z市的?”孟浩然打断她的话。
“不是,离开Z市是我自己的决定。”
“那她在里面搀和什么?”
“她告诉了我为什么王海冰会得肿瘤,她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人会纠缠着我。所以,其实孟院长你并不是因为我而爱我。只是我这样的体质,让你们对我有欲望,所以你们才会想要得到我。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你们就不会喜欢我了。”
“普通人?欲望?我都听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茶末叹口气,她就知道正常人无法接受这一切,但这一切是真实的,这就是她的全部秘密。
不管理解不理解,反正今天她说出来了,这感觉真实棒极了。
爽,千钧重担一朝卸下,太爽了。
“反正这些事你可以回去问杨媚,她会告诉你一切的。”最后,茶末总结。
孟浩然看着她头。
“当然,我一定不会忘记和她好好谈一谈的。”
感觉轻松了的茶末心情特别好,头,朝他爽朗一笑。
这个笑容不含任何诱惑和妩媚,只是非常单纯的一个笑容。此时的她丝毫没有他以往印象里那种狐媚窝囊的感觉,单纯的就像一个普通邻家女孩。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她吧,孟浩然心想。
“走吧,天已经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家吧。”他发动汽车,说道。
“好,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茶末伸个懒腰,头。
*******你们不会霸王我的吧??怕怕中……**************
第 47 章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这绝对是茶末一个人的异想天开而已。
就在她和孟浩然离开之后,警局门口的众人也作鸟兽散。
孟非被自家大哥打击的失魂落魄,走路都跟鬼似的飘起来。李卫东怕他路上出事,于是跟着一起回家。
孟浩然祭出结婚这个杀手锏,楚人美就知道这热闹已经变成了斗狠,没必要再搀和下去,于是潇洒的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
刘若东是怅然若失,要说真一芥蒂没有吧,那不可能。但他和茶末算什么?前男女朋友,现在也就有那么一暧昧而已。可暧昧不能当饭吃,暧昧远远达不到结婚生子两个人一起躺在爱情的坟墓里殉葬。他是个聪明人,当断不断必自乱的道理自然明白。
先不说孟浩然真心还是假意,就这份气魄吧,就已经够赚足热泪的了。刘若东对孟浩然的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虽然他也搞不懂这男人是怎么搀和进来的,但至少选孟浩然比选其他任何一个都合适。
作为前任男人,现任朋友,他还是衷心的祝福茶末找到了一份不可思议的好姻缘。
所以,带着那么一嫉妒,一佩服,一失落,一欣慰,五味杂陈,刘若东也安安心心的退了。
人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董卿和陈立阳还傻站着,若有所思。
两人一抬头,看看彼此。
“还不走?”董卿先发话,问道。
“你呢?”陈立阳反问。
“走,当然走。不走还能如何?难道会警局去过夜?”董卿哼哼一笑,阴阳怪气说道。
陈立阳也笑笑,却看着他不动。
董卿也看看他,然后转身朝停在街边的车走去。
他一动,陈立阳也跟着动。
大家的车都被人带过来了,个人上个人的车。
董卿一开,陈立阳也跟着开。两辆车一前一后,在寂静的道路上呼啸而过。
这时时间已经是半夜,半夜里的都市依然华灯闪耀,灯红酒绿轻歌曼舞不断。主要街道上的车流人流依然很多,所以两辆小跑其实也跑不起来。
董卿被第三个红灯拦住,闷闷不乐的停车,往后视镜上瞄了一眼。
陈立阳跟了他三个红灯,打的什么主意不用猜也能想个七七八八。无外乎两个可能,一是这小子可能想跟踪自己。为了什么很明白,肯定是想看自己有什么动作。二是可能这小子想结联盟。前一种可能更大,毕竟想结联盟刚才就可以说,不必等到现在,更不必尾行。
这小子也学乖了,难糊弄咯。
但董军师到底就是董军师,那一肚子坏水不光可以用来对付外人,也可以用来对付朋友。
这两年在商场官场里摸爬滚打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他董卿早非昔日吴下阿蒙。
想跟就跟着吧,看你能跟到几时。
看着数字跳跃几下,红灯变成绿灯。他不慌不忙踩油门转方向盘,把车城外开。
见他往城外开,陈立阳那叫一个激动,心想有戏。立刻精神振奋,打足了劲头跟踪。
这书生虽然比孟非那个愣头聪明,可比起董卿来远不够奸猾,他哪里知道这里面有董卿的大门道。
出城的几条路,陈立阳都是开过的。但他开的时候大多是白天,而这会却是半夜。虽说这一路上路灯那叫一个亮,可白天的光线和晚上的光线完全是两码事。好多路口,白天看起来是这样,晚上看起来就是另一个样子。
虽然出了城就是国道线,似乎一条笔直畅通无阻。可其实附近有许多小路,绕个弯转个圈就能把人给带到安全不熟悉的地方。
岔路上的路灯和路况和国道上又不一样,岔路上还有岔路,简直就像个迷宫。
陈立阳只见董卿带着自己上了国道,却不知前面有盘肠似的迷宫等着自己。
董卿一上国道先去了趟加油站,把小跑的油加了加满。陈立阳看看自己的油箱还满大半,就没进去在外面等着。
出了加油站董卿就提速了,跑车就是跑车,油门一开,那速度就跟离弦箭似的飞出去。
陈立阳当然也不甘示弱,比速度谁怕谁啊。别以为换了辆DBS就能独领风骚,小爷的可是正宗巴萨拉蒂,意大利赛车级别的。
烧钱比酷追马子,大家谁怕谁。
前面一个提速,后面立刻也提速追上去。
好嘛,两公子哥在国道上飙起车来。
董卿见陈立阳紧咬不放,在车里哼哼冷笑几声。前面就有条岔道,他算准了时机减速带转弯,呲溜一下就给闪了进去。
等陈立阳发现他的车一闪就没了,减速看路转弯,绕进岔道里的时候就已经只看见董卿的车后灯隐隐约约在前面老远处开。
好在岔道上没车,且DBS的尾灯很特别。认准了,他问候董家八辈祖宗一声就踩油门加速追上去。
开不出几公里,前面的尾灯一闪,又不见了。
陈立阳顿时慌了,追上去一看,又是岔道。
再次问候董家八辈祖宗,他掉转车头转进去,但这一次DBS的尾灯已经远在路的尽头,而且又一闪,从道路上消失。
这时候他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
懊恼的一捶方向盘,这位道貌岸然的大学教师,人类灵魂工程师立刻喋喋不休以泼妇骂街的气势狠狠问候董家八辈祖宗。
那头董卿已经从别的岔路上回到了国道线,在收费站前掉转车头,往回开了一公里多转进岔道。
没错,他要去家具厂。
他必须见茶末,必须和这女人说清楚。不说清楚,他非得憋死爆炸不可。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没门。
一边提速赶路,董卿也在车里狠狠的问候陈立阳家的八辈祖宗。要不是这家伙耽误,他现在就已经到了。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可耻!
半路上他接到了家具厂传达室大爷的密报电话,说茶末已经回来了,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和今晚接去的又不一样。
言语间颇有些替董少爷戴了双重绿帽的惋惜。
于是挂了电话以后董卿开始改问候孟浩然家八辈祖宗。
多亏了董卿的那几条中华烟,茶末半夜三更回来也没人拦。
今天终于把藏在心里的秘密抖露出去了,她心情很好很放松。茶末一贯得过且过,有人替她抗事她就乐得撂担子。如今孟浩然这个冤大头站出来了,她就立刻跟没事人似的继续没心没肺的过小日子。
回到宿舍,茶末把暖水壶里仅剩的水全倒进电饭煲里,拆了一包泡面扔进去煮。在会馆里压根没吃饱,到了这会早饿的肚子咕咕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天塌下来了也得吃饱了再说。这头电饭煲里煮着泡面,她就拎起四个空暖壶跑出食堂打水。
等回来了,锅里的泡面已经滚了又滚,廉价的调料包香气四溢。
所以等董卿蹬蹬蹬跑上楼,一把推开宿舍门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茶末从搪瓷盆里抬起头,嘴边还挂着泡面。
热腾腾的面熏得她脸颊红通通的,双眼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康师傅红烧牛肉面的香味,将这一幕衬托的即温馨又感人。
董卿站在那儿愣了十多秒都没反应。
茶末吸溜一声将挂在嘴边的面条吸进嘴里,随便嚼了嚼咕咚咽下。
屋外的寒气被董卿的身形挡住了大半,但还有丝丝缕缕的冷气从缝隙钻进来,吹动一室暖香温风。
茶末眨眨眼,手里捻着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问。
“饿不?柜子里还有。”
董卿震了震,一身的气焰顿时消的无影无踪。如同一只丧家犬似的,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进屋,飘到桌子前一屁股坐下。
茶末咽咽口水,放下筷子起身先把门关上,然后打开柜子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包方便面。
董卿抬头看一眼,那柜子里的东西都是自己买的,心头顿时一酸。
茶末压根察觉不到他的心思,只想着冬天还是吃红烧牛肉面更好,可这家伙好像不大能吃辣,还是换了包笋干老鸭煲。
拆开包装把面块调料包都扔进去,她拎起暖水壶倒热水。
董卿看了一眼暖水壶,心里又是一阵感触,想起自己给她打水的时候。看到电饭煲,又想起自己给她打白粥馒头放里边热的时候。
等着水开,茶末又转身去柜子里拿个干净的搪瓷盆和筷子过来,捞了一碗面递给他。
董卿接过,手捧着热乎乎的搪瓷碗,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拿起筷子,他捞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
那面软软的,滑滑的,香香的,有滋有味,就如同她的吻。
这面,是他买的。这碗,也是他买的。这筷子,还是他买的。
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可这个人,就要不是他的。
董少爷是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感情澎湃,心情激动。
最后,二十六岁的董少爷嘴里含着面,鼻子一抽,嘴巴一扁,小脸一皱,呜呜抽泣起来。
自从十四岁以后,董卿就没哭过了。十四岁那年最后一场哭,是因为董少爷去医院做了切皮手术。他没想到那手术会这么折磨人,郁闷的哭了一场。
但男人切过以后就算成年了,所以董少爷就不哭了。
时隔十二年,董少爷为了自己小鸟的幸福,又一次哭了。
他不觉得疼,他觉得苦,觉得委屈。
她怎么这样?她怎么能这样?她吃了他的,穿了他的,住的用的也是他的。她还睡了他呢。她的早饭,她的开水,她的卫生棉,都是他打的,他买的。末了如今来个男的说要娶她,她就倒戈叛变了?
她怎么能这样嘛。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喂喂,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董卿一哭,茶末就慌神了。
开玩笑了,怎么吃着吃着就哭了?难道面味道不好?过期了?
还是面太辣了?不对啊,那是不辣的面。
董卿在那头还一边啪嗒啪嗒掉眼泪,一边一筷子一筷子的往嘴巴里塞面。一边吃一边喉咙里哽咽着。
他还就是不说话,就哭着吃面,那模样真是别提多可怜了
“喂,你怎么了呀?你别哭了好不好?”茶末被他哭的怪不是滋味的,忙把面巾纸递过去。
董卿用胳膊肘推开她的面巾纸,抽着鼻子吃面,眼泪都掉汤碗里。哭着哭着眼泪实在太多了,他不得不放下碗用抹眼泪,一抹一手背的泪。
看到自己留了那么多泪,董卿更加委屈了。
十二年了,多大的苦多大的委屈,他都没哭过。如今就为了这么个女人,自己怎么就哭了?
怎么能不哭?这委屈,天大了去。
别人压过来的委屈和苦,他抗得住,再多也抗得住。可这是什么?这是他自己招的,自己惹的,自己死气白蜡蹭的。
他真叫一个活该。
她有什么好?她就这么好。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心没肺无情无义,这天底下的女人哪一个不是用钱用权能得到的?以往那些,都不过过眼云烟。可如今他终于踢到了铁板,遭了情灾。
灾就灾了,债就债了,他心甘情愿。
可她……可她……
她比他还没心没肺无情无义,她就拿他当过眼云烟。
天地良心,她也不能白睡了他吧。
董少爷越想越气,一口面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抽的脸都白了。
茶末吓得急忙帮他拍背。
“喂喂,吃不下就别吃了,你别吓我好不好。你干嘛?”
吓她?谁敢吓她呀。干嘛?他就想干嘛!
这个混账王八蛋。
董卿砰一声把手里的碗摔桌子上,抬头瞪着她。
“他有什么了不起,放句TM狠话了不起啊?老子不怕他,老子TM也能娶你。”抽抽搭搭,他吼道。
“什么?”
“老子说我TM要娶你,就不让给他。让孟浩然吃屁去,他个大龄老处男,去死!”董卿咒骂。
茶末眨眨眼。
孟浩然是不是大龄老处男,不言而喻。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董卿要说这些?
气糊涂了?
“你……是清醒的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董卿恶狠狠瞪她一眼。
“你才清醒的,你TM全家都清醒的。”
茶末立刻闭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吼完了,董卿吸吸鼻子,再次端起面,稀里哗啦一通吃。
旁边茶末小心翼翼上前。
“喂,你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吧?”
董卿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不知怎么就勃然大怒。蹭一下跳起,甩手就把搪瓷碗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巨响,连汤带水泼了一地。
“你TM再说一句试试?”他怒吼一声,瞪着茶末。
茶末吓得整个人都石化了,压根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她哪里知道,董少爷那百转千回的心思。
这铁齿铜牙的公子哥,活了二十六载都没动过的红鸾劫,这一遭是真陷落了。他自己都还搞不拎请那柔肠寸断百转千回的心思,只知道这份情动,如此不易。
好了,这如此不易的真情实意,一腔子热血柔情,到了那破鞋的嘴里,就成了个玩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董少爷就发飙了。
可发飙了又如何?茶末不懂不信不屑,愣了一会,这狗脑子还不以为然干巴巴一笑。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还不行。你别闹了好不好,半夜里大家都睡了,别打搅别人。”
她就是逆来顺受惯了,那董卿的愤怒当闹脾气。
董卿悲从心中来,把手里的筷子一扔,整个人跟无尾熊似的扑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将茶末双腿抱住。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老子认栽还不成,我认了,我TM都认了。求求你别折磨我了,我TM服了,服气了还不成。你到底要我怎么着?你说,你说。你TM要我去死都行,我从锦华楼上跳下去,摔给你看。呜呜呜呜,你TM怎么就这么狠心。老子都把心肝肺扑在你跟前了,你还看不清我对你的情谊吗?呜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这破鞋,娼妇。你TM就是我的克星,我的劫。老子TM八抬大轿来抬你够不够?老子从正门娶你,老子什么都依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董少爷哭的稀里哗啦,说的七零八落,吼的震天动地。
戏唱到这份上,隔壁宿舍按兵不动大姐大哥,叔叔阿姨,伯伯伯母们就再也坐不住了。
八卦啊,八卦是淫民群众们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形式。
小青年闹矛盾了,厂领导街坊邻里们有义务排忧解难。于是乎,隔壁的灯一盏盏亮起来。车间主任和陈大姐领头,穿着秋衣秋裤披着大衣过来敲门,后面还跟着包装车间主任夫妇,副厂长夫妇,末尾的是厂技术骨干小刘和他女朋友。
“小末,小董。是大姐我,怎么了?”
“这下可怎么办?你放手吧。”茶末懊恼扶额,怨恨的瞪董卿一眼。董卿还不依不饶,抱着她的脚不放。
不光不放,他还哭喊着。
“不放不放我不放,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啊!老子TM认栽还不成,老子爱惨你了,老子就栽你这破鞋手里了,老子冤啊,老子苦啊,老子TM太委屈了。呜呜呜呜。”
听他越哭越不像话,茶末气的差晕过去。
门外陈大姐还砰砰拍门。
“小末,小末你开门啊。小末。”
还以为里面出来什么大事呢。
茶末知道自己要再不去开门,外面难保不会砸门进来。于是她恨恨然飞起一脚踹开董卿,然后去开门。
董卿就跟溺水的人被夺走了怀里的救生木,那反应激烈的,嚎啕大哭着跌跌撞撞跪地爬扑向茶末。
于是门打开的时候,门外众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茶末一脸懊恼的站着,地上董卿哭天抢地的跪着,双手还死死抱着茶末的一条腿。
即便被众人看到了丑态,董卿也坚决的抱着茶末那条腿不放。群众都是同情弱者的,他今儿个就是弱者。
这趟他是破釜沉舟了,抱着必胜的决心,要用群众的舆论压力将茶末弄到手。正所谓烈女怕缠,他豁出脸不要,缠死她。
娶谁不是娶?他相通了,这年头真爱那就是个屁。爱就是个上了床能让你爽,下了床能让你饱的女人。茶末这狗东西干这个挺合适,床上床下她都和他口味。再说了,他爱娶就娶,谁TM管得着。破鞋怎么了?鲎死你们这群王八蛋。以后TM就是老子一个人的了,谁惦记打死谁。
她有什么好?她就是耐操,耐干。他TM这趟亏大了,操着破鞋一辈子也不能回本。所以这破鞋TM最好有心理准备,非得补偿他,生一窝孩子才够。
这破鞋屁股大一定能生儿子,生不出的话他就操死她。
抱着怀里那条腿,董卿咬碎一口银牙恨恨想着。
就不信这个邪了,玩阴玩贱,谁怕谁。孟浩然这大龄老处男敢来阴的,他就敢来贱的。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外面众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浮想连连。
哦哟哟,这可真是二十一世纪新花样了。瞧瞧,以前都是大小子要跑,姑娘哭着喊着要留人。如今可真是变天了,改大姑娘要跑,大小子跪地上哭着喊着求人不要走了。
这是不是就是那如今最时尚的——野蛮女友?
瞧那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小少爷,多可怜见得。
再瞧那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小丫头,也够可恨的。
这年头,果然是妇女大翻身,时代不一样咯。
今儿个,群众真是开了眼。
*********乃们,霸王我吧。**********
第 48 章
普通老百姓都是同情弱者的,虽说董卿真算不上弱者,但这坏水那一番苦肉计还是博得了舆论的支持。
在一群欧巴桑欧吉桑的轮番攻击之下,茶末溃败三千里。
她本就是个嘴笨的人,这下更是百口莫辩。
余大姐说了,你还想图个啥呢?人家小董都拍胸脯指天发誓一定娶你,明儿个天一亮就去登记,你还想如何?
茶末无言以对,她想如何?她就是什么都不想啊。她不想害人害己,更不想惹一身骚。
可如今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再说也无益。得了,随便了吧。
心一横,手一摊,爱咋咋滴。想娶是吧?想死是吧?得,成全你。
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反正横竖不是自己的命,茶末也豁出去了。再说了,你说想娶就娶?这不是还有孟院长在前面挡着呢。不过孟院长也不保险,谁人不爱惜自己的性命?等他明白了,未必还会继续趟这浑水。不趟了也好,一下省两份心事。
想到这儿,茶末就放松了。
身边没能人,那庸才也得上,可她身边是能人太多,索性她这样的庸才就退了吧。
搞了大半夜,觉都睡不成。
天一亮,董少爷就要拉着她去登记,结果被余大姐一顿好骂。
开玩笑了,你说登记就登记啊。结婚,多大的事,儿戏不得。没有三媒六证,没有双方父母,连个酒水都没办,就想结婚?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倒也不是怕董少爷花不起这个钱,贱娶了茶末。小门小户有小门小户的便宜行事,大门大户却也有大门大户的繁文缛节。说到底,这是规矩,是风俗,是传统。
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家人的事。年轻人要时尚要简约,谈恋爱的时候爱咋咋地去。结婚既然是两家人的事,那就得听听两家大人的意思。
怎么着,也得男方女方坐一块,聊聊吧。
董少爷是发了宏愿了,一拍胸脯。
成,谈就谈。
谈就谈?谈何容易。他拍胸脯拍的响,那头茶末是冷笑阵阵。
董家那样的人家会容得下她这样的媳妇?
他要拍胸脯就拍吧,且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事情既然扯到这一步,茶末反而轻松了。这前头挡着的人太多,个个都比她能耐大。她又何必自己出头,让别人使力去吧。她就坐收渔翁之利好了。
所以,等群众走了,这小破鞋就老神在在打着哈欠倒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董卿坐在破桌前,抬手一看表,都凌晨三了。
她洗完了手脚,汲着拖鞋踢拖踢拖的出来,仿佛没事人似的,看的董卿牙痒痒。
他在那头撅着嘴,呼哧呼哧跟头猪似的闹。那头茶末爱理不理,铺开被子自顾自钻进去。
“你猪啊你,还睡得着?”董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闹腾。
茶末懒洋洋看他一眼。
“明天还要上班呢,干嘛不睡。”说完,躺倒盖被。
董卿蹭一下跳起,一把扯开被子。
“睡睡睡,睡你个大头鬼。”
茶末瞥他一眼。
“还要吵?再把人招来,你还让不让人家睡觉了?有公德心没有?”
董卿心里委屈。
“公德心?我都要死要活了,还讲什么公德心。”
“你怎么就要死要活了?睡吧,大少爷。你不上班,我还得上班呐。”说完,一把扯过棉被,背朝他裹紧。
董卿站在那儿,气的肺抽。都这份上了,她还想着上班?就那800块的班,上了有屁用。上班上班,上班比他重要?这狗东西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活活气死人。
他这头气着,那头茶末翻个身,钻出头不悦瞥一眼。
“不睡觉你别杵在这儿吓人,鬼似的。”骂完了,又翻身背朝他。
董卿想反骂回去,可嘴开了开,吐不出一个字。
最终,这位大少爷也只能狠狠一跺脚,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开始脱鞋。
才脱了一只鞋,茶末又翻身转过来。
“你不洗脸不洗脚就别想上床!”
董卿回头瞪她,她又翻身背对他。
气了三秒钟,董少爷套上鞋子气呼呼冲向卫生间,在里面摔摔打打的洗脸洗脚。
上了床,两个人背对背躺着。
董卿哪里睡得着,就闭着眼在床上挺尸。
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可躺在这床上,背对着茶末,他这一肚子气却没处发。
茶末就是团棉花,你气死她也是那个死样。
他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上这样一个货。现在好了,舍不得放不下,这下一辈子都得吃瘪被套。
难怪世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这还没往坟墓里躺进去呢,就已经领教到其中的闷和苦。可世人又说,没有坟墓的爱情就只能死无葬身之地,这么一想好歹他总还有葬身之地。况且这好歹也是他自己选的一块坟地,总比别人选的强迫你躺进去要好得多。
比比李卫东,比比王海冰,比比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嘿,他这块坟地还算不错。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得了,心安理得的挺尸着吧。
先不说这边董卿郁闷的挺尸,转过头来说说孟浩然那边遇到的事。
离了茶末,孟浩然就直接开车回家。
这时候杨媚早就陪孟老太爷睡下了,孟大少冲回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砸门叫人,气势汹汹。
他倒并非是急着探寻什么真相,他是气的。一则本身杨媚就是鸠占鹊巢,和孟老夫人以及二位公子有旧仇。二则孟浩然气她在茶末这件事上也横插了一杠,多管闲事误人姻缘,是为新恨。这旧仇新恨加一块,孟大少就连起码的脸面也不给了,直接摔打上门。
孟老爷子被惊动了,那个气啊,那个悔啊。
往日里那个听话懂事识大体的大儿子哪儿去了?怎么就越活越回去了?好在杨媚劝住了,陪着一起出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孟浩然也不含糊,直接挑明了事,问杨媚关于茶末是怎么回事?
问起茶末,杨媚脸色就变了。她变脸是看在孟老爷子的份上为孟家两个少爷担忧,但孟浩然则以为她是心虚,越发嫉恨。
孟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茶末,听大儿子来问以为二儿子又勾搭上了小破鞋,立刻嚷嚷着要拿孟非来问话。
岂料这一次是两个儿子都栽进去了,差没把老爷子气的心脏病发作直接报销。
孟老夫人这次也不得不出面了,就算再大恨再大的怨,到底一头是自己丈夫一头是自己儿子,都扯在这种烂事里成什么样。但就因为家里出了这种事,那也是更加的怨恨杨媚。
孟老夫人言语间自然是挂了刺的指桑骂槐抱怨连连,孟老爷子还没呕完儿子的气又得搭上老婆的气,血压是一个劲的往上飙。
见老爷子不对劲,孟浩然就算再大龄叛逆也知道今晚还是别问事了,先保住老爷子要紧。好在他是医生,做了紧急措施之后立刻安排车子送老爷子去医院。
这头家里乱成一团,那头孟非却还彻夜不归不知所踪,连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野去了哪里。
孟家这一晚也都没睡上好觉,**飞狗跳到天明。
直到第二天天亮,孟老爷子脱离了危险期,躺在加护病房里消停了。孟浩然这才送自己的妈回家,然后再次赶到医院。
趁着这工夫,杨媚索性把事都和他一五一十挑明了。
孟浩然当然不信,做医生的多是唯物主义,不信神鬼乱力。人就是人,一堆蛋白质化合物而已。怎么会有那种人,那种事?山海经也就是个玄幻作品,当神话小说看看有趣,成了真……那就太搞笑了。他追问这事原先只以为里面有不得已的隐情,想解开茶末的心结。哪里知道事情竟然还就是茶末说的那么一个玄幻故事,这就太荒谬了。
他不信,杨媚也懒得解释。爱信不信,这年头太多事只会吃力不讨好。
经过昨晚那一闹,她也想通了。背后替人做好事,人家未必领情,回头可能还要吃埋怨。不如把事情明说了,要死要活自己掂量去。
至于孟老爷子,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管不到底,也没法管到底。这两少爷,一个三十多一个奔三十,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做主。
有些事,摊上了是祸也当宝,摊不上是宝也当祸。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心思,谁也劝不了谁。
再说了,她杨媚算什么?说到底撑死就是孟老爷子的姘头而已,这又不是亲生的儿子,连干的都算不上,她管得着什么呢?管了讨嫌,不如不管。孟老爷子如今都七十多了,还有几年好活?只为当年一份真情,她守着他也就守这么几年而已。等孟老爷子腿一伸,她和他们孟家就再无干系。
少管是福,多管是祸。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看不透?真是多情误事,多心害人。
这一族,最忌多情多心。活了几十载,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杨媚说完了这一番以后就再不多言,任孟浩然旁敲侧击也罢,威逼利诱也罢,反正撒手不管闭口不言。孟浩然见再问不出别的了也只能作罢。
这事是越追究越糊涂,一边一问不是个法,得三方对质才能辩个明白。
对,他得把茶末找来,和杨媚对质。
打定了注意,一宿没睡的孟浩然强打着精神开上车,朝着家具厂奔去。
孟家折腾了一宿,那头家具厂两人背对背一宿也没睡好。
第二天七半,茶末着一窝乱发两只熊猫眼摇摇晃晃去卫生间梳洗,董卿则坐在床头发呆。在哗啦啦的水声之间,手机响了,是董卿的。
拿起一看,是王海冰来电。
董卿想了想接起。
“小卿,醒了?”
“嗯,姐夫有事?”
“阿,公司里有事,醒了就马上来一趟。”
“急事?非我不可?”
“算吧,反正你马上过来见我。”
公司有急事?信他有鬼。这一招耍的拙劣,董卿焉会不知。王海冰打的什么算盘,董卿用脚趾头就猜得到。然而王海冰连这种劣招都用,无外乎两个原因。一则关心过头,也不管不顾了,反正什么劣招烂招,只要能起作用那就都用上吧。二则就是不避嫌了,大家挑明敞亮了来,真刀真枪着干,都用实招。
董卿自然是想守着茶末,最好拖进结婚礼堂之前都拴裤腰带上才保险。
可这哪能呀。就算不接王海冰的劣招,他也得去办其他的正事。这男人也不能真溺死在儿女情长里,连正事都不做吧。
但倘若扔下这破鞋一个人在这儿,那他就整颗心没招没落了,只怕到时候正事也办不成。
真是何曾想会有如今这么一天,一个情字,来的这般不知不觉一堕到底,想懊悔都来不及,抽身早成了奢望。
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也只能背水一战。
既然都挑明了,董卿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个破釜沉舟的主意……
“姐夫,恐怕我得请假了。”
“请假?怎么回事?”
“我想请几天假,带个人去见见我爸妈。”
“见人你爸妈?谁?”
“我女朋友。”
“女朋友?”
“对啊,怎么?姐夫你和姐姐不是总唠叨我该成家,我想想也差不多是时候。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带她去见见爸妈,也算了一桩大家的心事。”
王海冰在电话那头听的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云。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除了求婚那一场,所以一时也没明白董卿的意思,以为董卿移情别恋了,心里还有些庆幸。
但这人到底还是心思活络的,回味一下立刻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于是立刻追问。
“她?她是谁?”
“谁?”董卿还装傻一下。
“你女朋友啊。”王海冰急得不由提高声音。
“哦,她啊。”董卿装着恍然大悟,用力哦了一声,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继续说。
“那人姐夫你也认识,就是茶末。”
“茶末?”王海冰那头是蹭一下就蹿起,重重磕在车上,疼得他直咧嘴。
“茶末!怎么会是她。小卿你搞什么名堂。”
“我不搞什么名堂,我就是带她去见见我爸妈。我也是时候成家了,这不是大家的期望嘛。”董卿说的不以为然,轻描淡写。
“你……你疯了。你明知道她……你还带她去。董卿,你要想清楚,别头脑发热一时糊涂。她可不是个善茬,你以为伯父伯母会让她那样的进门?你要气死你爹妈是不是?”王海冰急得火烧屁股。
“姐夫,你可真关心我。”董卿阴阳怪气一句,哼哼几声笑。
王海冰那头脸色土灰,他当然听得出弦外之音。可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茶末不合适做董家媳妇,还是因为他不想茶末做别人老婆。但不管是哪一桩,他终究是不看好茶末也不看好董卿的。董卿是个没定性的浪荡少爷,他哪里会安于婚姻。茶末也是个勾三搭四搞七捻三的破鞋,她也不安于室。这两人要是凑一对,这就太搞笑了。
“好了,姐夫,谢谢你的关心。放心吧,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我的终身幸福姐夫你就准了假吧,我带她去见过了爸妈立刻就回来。到时候还要请姐夫你为我们主持婚礼呢。”董卿不安好心的飞刀子戳他。
王海冰的脸色是白一阵青一阵。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行,你非要撞南墙我也不拦你。
他倒要看看,董卿怎么个幸福法。他既然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那就让他看看,别人会不会让他去这么做。过得了他王海冰这一关,这小子也过不了自家父母那一关。
有别人给他教训何必他动手。
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声,王海冰松了口。
“好啊,你要追寻终身幸福,姐夫我自然会祝福你。好好干,姐夫等着你的好消息。”
“谢谢姐夫的吉言,我会努力的。”董卿也不露声色,嘿嘿一笑,挂了电话。
那头茶末梳洗完了,从卫生间里出来,看他坐在床头笑得一脸阴阳怪气,不由给个白眼。
董卿挨多了白眼也没感觉了,把手机往床头随便一扔,抓起衣服往身上套。一边套一边说。
“昨晚上你不是说要先见我爸妈,成,今天我就带你去。”
茶末愣一下,抿抿嘴。
“那得等我下了班。”
“不行。”
“为什么?”
“时间来不及。”
“又不是赶火车赶飞机,还时间来不及,开玩笑。”茶末打开柜子拿出擦脸油擦脸,切一声说道。
“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得赶头一班的飞机去。”董卿套好了衣服翻开被子下床穿裤子。
“坐飞机?去哪里?”茶末呆住。
“出国。”董卿系好皮带,低头穿鞋,轻描淡写一句。
“出国?开玩笑,我又没护照。”茶末吓得叫起来。
董卿抬头瞥她一眼,几分好笑几分嘲弄。
“嘿,你还知道护照啊。”懒洋洋酸溜溜一句。
茶末翻个白眼,盖上擦脸油摔打着放回柜子里,不睬他。
“快收拾要带的东西,等会我直接开车去机场,能赶上哪班我们就坐哪班。护照的事你别管,我有路子,可以落地签。”董卿起身跺跺脚,催促。
“我还得上班呀。”茶末叫起来。
“上班?上个屁的班。嫁给了我你就是董家少奶奶,还用上什么班?快快,等我洗把脸出来,你最好都收拾好了。”董卿不以为然说着,朝卫生间走去。
茶末堵一口气想辩驳,但随即一想何苦呢。他说要带她去见父母,行,见一见又不会死人。董卿那样的出身,那样的人家,挑媳妇还不得按宫里选妃的标准选。反正怎么选也落不到自己这种出身头上来。所以她有什么好怕的,只当是出国旅游好了。
浪费时间一了百了,也好。
只是可惜了这一份难得的工作,钱不多但活轻松,还有厂子里的姐妹同事。
唉,摊上了这样的事,她连寻一份安稳的日子都没指望了。
叹口气,她心情低落,沮丧的哀怨。
董卿在卫生间里哼着小曲洗脸,压根不知道外面茶末又开始悲春伤秋。他要是知道这狗脑子在外面千万个舍不得的哀叹着那800块一月的工作,却将他这样金山银山堆砌的钻石王老五丢弃在一边,非得吐出一口血来不可。
等他梳洗完出来,茶末穿戴整齐背着她那只俗气的挎包,拎着一袋水果坐在桌边等着了。
“不用带什么水果去,我家不缺这个。”董卿皱皱眉。
茶末懒洋洋白他一眼。
“你想得美。这袋水果我是路上吃的,放这儿非得烂了不可。你们家金山银山堆满仓,要什么没有,还缺我这袋水果?”
董卿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愣了几秒。
“好好好,我多事。那走吧,没别的东西落下了吧?”叹口气,董少爷认栽。
“落下了也不怕,反正你穷的只剩下钱了,跟着你我缺啥也不会缺钱。只要钱不缺,还能缺啥?走吧,咱们见你爹妈去。”茶末哼笑一声,扭着屁股款款走出宿舍。
一边走,那手还不嫌着,从塑料袋里摸出一只大富士苹果,脆生生咬一口,一路上吃着。
董少爷被噎的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只能瞪着眼跟在她后面。
上了车,呯一声关上门,油门一开小跑怒吼一声,冲出大门飞驰上道路。
董卿开着车,一脸怨妇的表情。旁边茶末优哉游哉,把一只苹果啃的嘎嘣脆响。听着她那头咔叽咔叽的动静,董卿心里那个堵啊。
怨天怨地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货。
凭什么?凭什么呀。
凭什么也管不着咯,能受就受着吧,董少爷。
**********要和谐,要低调,但不要霸王。谢谢。**********
第 49 章
孟浩然这天走背运,董卿的小跑前脚刚走,他开着大奔后脚才赶到家具厂。
到了门口就受到了传达室大爷的“热情”款待,刚巧余大姐等人也坐厂里的车要出去,他就和一干群众在门口狭路相逢。
听说这就是给小董撬墙角的人,余大姐当仁不让对孟浩然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
亏得孟浩然好算沉稳,忍着大半夜没睡积压的怒火,从群众一言一语之中抽丝剥茧找到了重。原来董卿一早就带走了茶末,知道了要紧的去向,他也就不和群众们纠缠了。
调转车头一踩油门,追去。
群众看着这主的大奔一溜烟的远去,心里也是感概万分。
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公子哥儿。不说小董的潇洒风流,这一位也不差。年纪是稍微大了一,可那叫一个成熟男人的范。而且一看就是好出身好家世好教养,那车那范绝对的金龟婿。茶末这个小女人真是何德何能,怎么竟是这样的主找上门来?
听说昨晚上来接的还不是这一位,这一天的功夫就找上门来三个不一样的,这可真是大开眼界。
一众中年妇女也黯然销魂,怎么自个儿年轻的时候就没碰上这等好事?咱们年轻那会可也不比茶末差呀。
可见一命一福天注定,个人有个人的造化啊。
那头孟浩然开着车去城里,赶到博洋一打听,董卿不在。
于是他打电话联系陈立阳,准备去董卿的那几个小窝里抄人。
陈立阳昨晚上被董卿耍了正一肚子火,抄家这等事是一叫一个准,立刻赶过来亲自带路。连抄了董卿三四个地方,都扑了空。
孟浩然又打电话联系王海冰,想打听打听情况。
那头王海冰弄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就把董卿在电话里给卖了。虽说董卿是自己的亲戚,可王海冰气他当年撬自己墙角,如今又铬应自己,旧愁新恨总要报。相反,他对孟浩然却有一分惺惺相惜。当年那三个坏胚惹事的时候,他俩收拾烂摊也算一个阵营。再者就算是为了茶末好,选孟浩然也比选董卿合适。
总之王海冰就是抱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把董卿请假带茶末去看家长的事给卖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孟浩然却并不高兴。
因为董卿家里他和陈立阳早就去过了,并没有人。
这难道是董卿放了个假消息,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
思前想后一番,他对陈立阳说。
“小陈,线索到这儿就算是断了。要不咱们分头行动,各自去别处打听打听,务必找到董卿。你看怎么样?”
“行,我这就去别的哥们那儿打听打听,有消息立刻通知你。”陈立阳也答应的爽快。
两人一头,各自上车,分头行动。
貌似这两人好像暂时结成联盟,为同一个目标奋斗,其实各自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在得知董卿要带茶末去见父母之后,孟浩然就心思一动想到了他的去处。他想到了却不说,假意不知支开陈立阳准备一个人行动。
原来董卿家里的情况,孟浩然也是知道一的。他家有复杂,当年董老太爷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就是董敏芝的父亲,博洋的老总裁。二儿子没成年就没了,没留下什么子嗣。三儿子就是董卿的老爹,因为是幼子,所以很得老太爷的宠爱。
本来老太爷的家业应该是两个儿子分,但董卿的老爹却不是个经商的料。这位爷喜好风雅,写一手好字画一手好画,典型的舞文弄墨风流公子一个。因为如此,所以老太爷的家业就留给了大儿子继承,但二儿子也占了不少的股份,只要不败家一辈子也可做个富贵闲人。因为兄弟没有争家产的纠葛,所以两兄弟也比较和睦。
董卿的父母是离婚了的,艺术家嘛,生性风流不定。原配董少奶奶是个时代女性,性格很要强。老公一出轨,决不姑息,坚决离婚。
那年董卿才十岁都不到,董少奶奶没带走他,而是自己一个人出国拼事业去了,后来就在外面定居,也重新组织了家庭,但没要孩子。
这头呢,因为董少奶奶当年是老太爷亲自选得媳妇,看重的就是能干本分家世清白书香门第,原想着是替自己这个不争气的风流儿子守住家业,结果还是让这个败家子给气走了。但万幸留下了董卿这条根,小孩子没了妈老太爷那是疼爱愈甚。
拧不过自己的儿子,董老太爷还是让那个外面的女人进了董家门,但有一条,就是不许那女人生孩子。董老太爷为了董卿,那是真下了狠心。
艺术家嘛,哪里在乎这些,董三少爷答应的爽快。反正他已经有了董卿这条根,对董家就有了交代。只苦了那新三少奶奶,虽然争到了名分却终究落得个没子嗣的下场。
后来董老太爷去的时候也留下了话,三少爷的家产都是要留给董卿的,大伯也要帮忙。总之,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董卿。
故而,董卿在董家比他老爹说话还有份量。
此一番说要去见家长,但却没有回董家,很显然董卿是准备先带茶末去外面见自己母亲。本来,他就是更在乎母亲一些,和父亲这边比较冷淡。
这个情况其实陈立阳也想到了,毕竟和董卿是光屁股长大的朋友,董卿那家底他岂会不知?可他也有他的小九九,也寻思着自己行动。
于是乎两个人分开了,却又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旁人都知道家长这关难过,董卿焉会不知?这坏胚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这次他舍近求远,先带茶末出国就是从好下手的地方先下手。
他老妈在国外,一则耳目闭塞,就算想打听也打听不到茶末那破事。二则国外观念比较开放,没有那么重的门第观念。三则老妈比较疼他,只要不是逆天的事都会由着他。四则他自己本身也更看重老妈这边的意见,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至于老爸那边,得这边搞定了,去意思意思一下也就得了。反正老爸自己管自己都管不过来,哪有闲情管他。
最难的反到是大伯家那边,堂姐敏芝和姐夫王海冰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必然会强烈反对。但说到底他们终究不是自己的父母长辈,隔了一层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是到时候必然会唠叨责备一阵,比较头疼。但到时候再说吧,抗一阵也就过去了。
只要打通了自家的环节,茶末父母那边他是不愁的。
他董卿有什么不好?家世,人品,样貌,那都是一等一的。
就算茶末家里人反对,凭他的头脑和心计也有信心搞定一切。
总之路途是曲折的,但前途还是光明的。一番心理建设之后,董卿自信满满。
但今天他也有走背字,到了机场错过了前一班的飞机,而下一班还得等一个多小时。幸好茶末的签证办理也需要时间,就算一路开绿灯那也得等个个把小时。
等就等吧,没收了茶末的身份证后,董少爷就押着她在贵宾室里等。
放松心情只当出国旅游了的茶末比之董卿的小心翼翼,她就显得特别安逸。董少爷这次定的是头等舱,相当高级。茶末是个土包子,早从电视小说里看过头等舱的豪华舒适,这一次想不到自己也能坐坐,真是期待又兴奋。
她那袋水果也没白带来,刚好在候机室里闲的无聊,吭哧吭哧的吃水果。
水果吃多了肚子涨,坐了半个小时她就不安份起来,左右摇摆。
“怎么了?屁股抹了油?”董卿早看不惯她那副没事人吊儿郎当的蠢样,眼皮一抬,没好气的开口。
“我肚子涨,想上洗手间。”茶末不好意思的扭捏说道。
董卿瞪她一眼,恨恨低骂。
“懒人屎尿多。”
茶末皮实,装作没听见,拉开自己的挎包翻了翻,找出一包餐巾纸站起身。
董卿立刻也戒备的站起。
“你干嘛去?”
“上厕所,不行啊?”茶末白他一眼。
“一起去。”董卿一马当先,亲自护送。
茶末哼一声,不以为然。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候机室,穿过走廊来到货运电梯旁的洗手间。
“我给你拿着包。”董卿伸手,体贴的说道。
茶末看他一眼,把挎包塞他手里,捏着餐巾纸一个人进去。
董卿目送她进去,掂了掂手里的包,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在走廊上等着。他其实并非真体贴入微,主要是扣着茶末的全部财产防止她跑路。虽然茶末不至于神勇到敢从厕所气窗跳出去,可他总还是小心一更好。
这条走廊正好面对这机场大厅,抬头可以看到不停翻动着的登机牌,低头则是川流不息的来往人群。
董卿真漫无目的的乱看,突然眼睛就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定眼一看,嗬,这不是陈立阳那小子嘛。
陈立阳正急匆匆跑向购票,董卿一下就明白,他是去打听自己有没有订票。
不知道陈立阳是追踪着哪条线这么快就跟了过来,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令他措手不及。因为没防到会有人这么快追踪而来,所以董卿用的是实名,可想而知陈立阳一打听就能知道。更要命的是,陈立阳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十之八九还会登同一班飞机。
在一架飞机上狭路相逢,那可真要了亲命了。
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一班飞机的机票都卖完了,让陈立阳搭下一班。
为了确定自己的祈祷是否成功,董卿掏出手机拨打咨询台,才接通大厅里又蹿出另外一抹眼熟的身影。
顾不得电话那头客服小姐悦耳动听的招呼声,他定眼一看。
嗬,好家伙,连孟浩然都追来了。
他的行踪这下算是彻底败露,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追来了?孟非那小子可别也来凑热闹。
正胆战心惊眼珠乱转想折的时候,那头陈立阳已经打听完消息转身朝楼上看过来。
吓得董卿立刻后退几步,想也没想就蹿向走廊尽头躲进安全通道里去。
也没心思打听机票的事了,他挂断手机捏着茶末的挎包在安全通道里犹如困兽一般团团转。
怎么办?这个已经暴露了,看来得立刻离开转别的途径出国了。
但现在出去是否安全?陈立阳和孟浩然肯定会在机场里寻找他和茶末,来贵宾室只是时间问题,万一正巧碰上了那就糟糕了。
欸,洗手间旁边有货运电梯,他可以带茶末从货运通道偷偷溜出去。
有了主意,董卿立刻行动,去厕所里捞茶末。
今天也是茶末倒霉的日子。她拿着包清风面巾纸进厕所,才发现原来机场里的厕所有供应手纸。
也好,省是。把面巾纸揣兜里,她脱裤子放水。
放完了水,她慢条斯理的出来,洗手烘干,享受着这些免费的便利。
机场的烘手机并不比KFC那儿的好,噪音也轰隆隆的,塞满了耳朵。她自顾自低头烘着手,就没瞧见从对面男厕所里走出来的楚人美。
楚人美是一出来就瞧见了她,当时就愣住了。
这可真是狭路相逢,怎么就这么凑巧。
楚人美的飞机就停在这个机场里,今儿个他准备坐自己的飞机回去。刚才技师打电话过来说飞机上的厕所出了小问题,要修理一下。所以他就过来这边上厕所,一出来竟然就碰上了茶末。
茶末背对着他,低着头,露出四分之一边的脸,一双手在烘手机里搓了又揉,那样专心致志。
昨晚上他转身走人的时候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这些破事一刀两断,可回到住处看到枕头边董卿那只手机,却又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这感觉,就跟戒烟似的。
下定决心戒烟,很容易。可真等到戒烟开始,整个人就不对劲起来。
他也是真下了决心的,董卿的手机他给扔进了抽水马桶里,进了水彻底报销。
可晚上躺在床上,那手机里的照片视频却在脑子里一遍遍会放。就跟知道了母版被毁,不甘心就此消失的拷贝版就不停的提醒他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记住个屁,记住这些做什么?
好吧,就算脑子里这些东西都赶出去了。可身体却又再一次提醒他需要记住的那些感觉,仿佛也是知道了从此以后将不再会有这种感觉,身体也一遍遍开始会放那些触觉,抚摸,那样的温度,湿度,那种柔软,那种温暖,那份紧致,缠绵。
这后半夜,似幻似真,如梦如痴,搞得他就跟重回少年时光似的,春梦不觉晓。
一早醒来,面对着一裤子的湿漉漉,他气得差炸肺。
这叫什么事。
盯着两只熊猫眼和一肚子的郁闷,楚人美当机立断,走人。
眼不见心不烦,断了念想彻底戒毒。
可多倒霉啊,怎么上了趟厕所一出来,就又碰上了这个冤孽。
那头茶末终于烘干了手,甩了甩,要转身。
她要转身了,就要看到自己了,怎么办?现在他该怎么办?
楚人美脑子一下就空了,砰砰砰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也听不见。
就在茶末将要转身的刹那,他动了。一步蹿上前,伸手就朝她后脖颈上狠狠一个手刀打去。
茶末微微一震,立刻软绵绵倒下。
他张开手臂接住,拦腰抱起。转身就冲出走廊,从货运电梯下楼。
那头董卿躲躲闪闪从安全通道出来,朝厕所这边一看,没人影,嘴里啧一声。
怎么还不出来?掉马桶里去了?这个麻烦的东西。
在门口转悠几下,探了探头。
里面出来一个女的,撞了个照面,被唬了一跳。
“神经病。”
董卿也不是好惹的,回瞪一眼。
“你全家都神经病。”
一把推开人,索性闯进去。好在里面没人,可没人更糟糕。
茶末呢?这狗东西难道真跳气窗跑了?他急得团团转,抬头一看,气窗反锁着,压根不想有人出去过。
难道是自己躲安全通道那一会的功夫,她已经出去了?
于是他急忙冲出厕所,路过货运电梯的时候瞥了一眼。
刚才电梯停在三楼,但现在显示却是去了地下一楼。
这里面肯定有事,他有直觉。
等不及电梯,他立刻转头冲向安全通道,走楼梯下去。
机场方面已经通知了楚人美的机师,跑道已经清理完毕,允许他起飞。
技工也已经把厕所修理好了,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飞机。
楚人美弄了个大旅行箱把茶末装进去,当行礼运上了自己的飞机。等随行人员都登机了,机场工作人员就过来检查好他们的各种证件和文件,然后由指挥车带领飞机前往跑道。
地勤打完手势以后,机师就发动飞机,滑翔一段路程之后机头抬起,飞机徐徐升空。
到达三万英尺高空后,楚人美就拉开旅行箱,把茶末抱出来放在卧室的床上。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感觉非常好。
昨晚到今早那种焦躁不安,心烦意乱的感觉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满意足心安理得的适宜感觉。
他是个讲求实际的人,解释不通的就不必解释。反正这女人他想要,那就要了吧。别人怎么想怎么做和他无关,她会怎样也和他无关,重是他现在心情很好,感觉很棒。
这就够了。
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从床头小冰柜里取出红酒给自己到了半杯,他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美酒在手,佳人在床,小日子挺不错。
喝完了酒,他打个哈欠。
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躺下好好的小睡一会,这次一定能睡个安稳觉。就算不安稳,也没关系了。反正想折腾的人就在这儿,他想怎么折腾就可以怎么折腾。
叹息一声,楚人美拍拍茶末的屁股,把她往床里面推了推。自己则脱了外套也躺下,想了想,又侧过身,伸手将她搂住。这样总算安心安稳了,就闭上眼睡觉。
至于三万英尺之下的地面上,机场里,忙的到处寻找的董卿,陈立阳和孟浩然,自然不会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然而其实楚人美今天也并不怎么走运.如果他能有时间去机场打听打听,或者问问茶末,他就能知道董卿的目的地和他要回的家其实是同一个地方。
茶末也算的上是殊途同归,总算也踏上了她的出国之旅。
至于那些兜兜转转的男人们,真应了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茶末的人生啊,真是彪悍如狗血,寂寞如春雪。
第二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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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茶末失踪半个月后,Z市那群无头苍蝇才约摸抓到了一些线索。
这半个月,一众人兜兜转转互相猜忌互相埋怨着实浪费了不少时间。
一开始,孟浩然和陈立阳在机场地下1层找到了董卿,不见茶末人影还以为他使了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之计,计中计,假意要出国实际是把人给藏起来了。任凭董卿怎么解释也无用,懊恼的他恨不得当场一头撞墙,以死明志。
后来两人发现他所言非虚,人真给搞丢了。一个个气的浑身发抖,咒骂连连。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这就是自不量力。
董卿呆呆挨了一通好骂后爆发,骂骂骂骂,骂个屁,再骂能把人骂出来?找去!有这闲工夫听他们骂人,还不如分头找去。
没错,找去。人找着了,要骂要杀要剐,都行。没有人,一切都白搭。
可往哪里找去?
有困难,找警察。
先报警吧。好在国内的人口失踪报案没国外那个24小时的限令,及时生效。又加上这三位公子哥的背景人脉,警局好歹也要落实一把。
去机场一调查,茶末没有离境。那这么说,肯定还在国内咯?于是矛头调转对内。
这方向一错,时间就耽误去不少。
警察叔叔查茶末那边的线,孟浩然和董卿陈立阳则查他们这边的线。
从王海滨到孟非甚至连刘若东,都去拜访了一遍。每到一处,总演固定的戏码。一开始先是口水混战一通,各揭各的疮疤,到最后则一致枪口对准董卿,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对这小子吃里爬外两面三刀阴奉阳违的做派,人人痛恶。
凭什么?凭什么呀?
董卿也真耐得住,一处处被骂,抗着。
他也自责,怎么就给丢了?明明抓在手里,转眼怎么就不见了?
倘若是那狗脑子自己跑路了,还则罢了。可万一是被人绑架,遭人毒手,那他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越想越害怕,害怕到董坏水满肚子坏水变成了死水。
关心则乱,一乱,他脑子都不行了。
就因为董卿这一乱,耽误了楚人美这条线。等众人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时候,人家都已经回去快半个月了。
可人家都回去了,还能如何?茶末没出境呀。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还是查了查这条线。刘若东和李琳琳在外面的时候有交情,一打听才知道,楚人美在外面家世雄厚,这次来还特显摆的是开着私人飞机来的。
私人飞机这个线索一出现,众人不由一个个心头一震,豁然开朗。
飞机上难道还藏不下一个人?没离境记录并不代表不会离境,否则偷渡就不成立了。
再往下一打听,却原来这香蕉仔离境之时就是董卿带茶末去机场那日,飞机离开的时候就是茶末失踪的时候。
一条条一桩桩的都对应起来,董卿磨着牙狠狠诅咒。这事要是那香蕉仔没捣鬼,他就把香蕉仔的私人飞机生吃下去。
虽然还不明确楚人美绑架茶末为了什么?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茶末的去向,那就不能不采取一些行动。可摆在众人面前的问题又来了,怎么去?谁去?去多久?去了怎么办?
大家在国内都不是闲人,孟浩然是副院长,医院离不开。董卿倒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可这都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陈立阳也有课,孟非也要管理公司。刘若东也不闲着,合着愣没一个人能抽出时间。
这真是太可笑了,平日里一个个人五人六呼风唤雨,到如今却只能眼睁睁被个香蕉仔给耍了?
树活一张皮,人争一口气。不能让个香蕉仔把他们给看扁了,MD,开私人飞机了不起,还敢往他们嘴里夺食。
咽不下这口气,跟他拼了。
无需言语,是男人就该当机立断,现在彼此应该抛下各人恩怨,枪口一致对外。人民内部矛盾人民内部自己解决,先把那个不识相的外敌搞定先。
孟浩然回医院申请休大假,院领导当然不肯放人。可人说了,要么给假,要么他直接辞职。事关一生幸福,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他态度坚决,抱着破釜沉舟的气势,院领导不看僧面也得看孟家老爷子的佛面,好歹给了一个月的大假。
董卿那边还算轻松,王海冰就算再不待见董卿,可也更不待见楚人美。董卿再怎么说也是自家人,那香蕉仔算个什么东西?人民内部的矛盾可以先放放,先对外要紧。新总裁大笔一挥,一个月的假就这么批了,并且表示,如有需要还可以再给假,务必要把茶末夺回来。这事关脸面,要争一口气。
孟非把公司托付给了李卫东,好兄弟就体现在这个时候了。陈立阳则更干脆,辞职甚至倒贴学校钱争得一个自由身。可其实学校哪敢收这位小爷的钱啊,反正小爷就是挂个名,给他弄了个留职停薪脱身。
刘若东自知比不上这几位爷的厚实也比不上他们的疯狂,主动退让,当后方。
一行四人定了机票,揣上简单的行李,多带现金多带卡,轰隆隆也飞出了国门。
然而这四人当时还不知道,国门那一边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楚人美。
那么,茶末在干什么呢?她过得好嘛?
当孟浩然他们坐着飞机飞出国门的时候,茶末正躺在海滩上晒太阳。
堕落是天底下最容易传播和感染的一种病毒,一旦染上就会成几何倍数发病。更要命的是,病程还不会痛苦,就越发令人自甘堕落。
茶末躺在雪白的星沙沙滩上,享受着阳光和美景,堕落的一塌糊涂。
花钱的感觉太爽了,尤其是这花的还不是你自己的钱。
以前在博洋上班的时候,就听见办公室里有小妹妹发花痴说将来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然后去美丽的马尔代夫度蜜月。
茶末是个土包,马尔代夫是什么她压根不懂。后来小妹妹在办公室里给大家上了一趟时尚享乐普及课,对这电脑上那些漂亮的不可思议的图片,众人这才明白了马尔代夫是什么。
那是一个宁静的浪漫的天堂,阳光,沙滩,小木屋。清澈的海水,五光十色的小鱼,还有绚烂的珊瑚。异国情调热带风情,一切都是那么华丽。
当然,价格也是比较华丽的。当时金融危机还没来,国内走马尔代夫还属于高档路线,那华丽丽的五位数价格着实吓人,尤其是吓茶末这等穷人。
据说这国家50年后就要在海底下了,要去得趁早。
当时茶末觉得自己恐怕是没指望去马尔代夫的了,可没曾想生活是一天一个样,她竟然能赶在这国家被海水淹没之前来了。
这全靠了楚人美的福,大金猪,暴发户,有钱人,真好。
来之前,茶末在楚人美家里上网百度了去马尔代夫旅游的攻略,还打印了一些基础的路标餐饮旅游项目的中英文对照表,结果全都白费劲。
楚金猪太有钱了,私人飞机一开,茶末就没有机会领略到飞机套餐的乐趣。至今她还想念董卿给她订的头等舱机票,没能享受到真是扼腕长叹。要知道如果坐航班,她就可以不必自己动手做菜端饭铺床。而在楚人美的飞机上,她就得给楚大爷当小保姆。待遇天差地别。
好在到了岛上以后她终于可以享受别人的伺候了,从此过上了堕落幸福的地主婆待遇。
开始的几天茶末还是有紧张,小人物土包子第一次出国,一想到会被鸟语包围满眼金发碧眼的老外,她就吓死了。
岂料到了以后才发现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马尔代夫是一个岛一家酒店,每一家酒店都只有一百多个客房,小一的岛连一百都不到。
楚人美订的岛就比较小,客房少,客人也少。整个岛上连客人带服务生才两百多号人。
楚人美又包了附近的五间小木屋,以至于他们屋前那一片水域一整天都见不到几个人。茶末对这种天地间只有她和楚人美两个人的生活很不适应,开始几天忙着潜水钓鱼开快艇还不觉得,四五天以后她就闲的只能躺在木板过道上发呆可做。
本来她还以为会有去逛旅游纪念品店的机会,结果楚人美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她也只能作罢。
去旅游却不买旅游纪念品,对茶末这种土包来说就跟没完成任务一样痛苦。
后来因为茶末满足了楚金猪沙滩野战的激情幻想,楚人美心情爆好亲自出海深潜,给她弄了几只海星回来养,权当旅游纪念品。
对于茶末来说,在明晃晃大太阳底下和男人野战平时是想都不敢想的。但这儿是马尔代夫,一个没有人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在这儿她只是一个游客,她做了什么都不会被自己熟悉的人知道。这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引诱着你去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禁忌之门一旦打开,没有强有力的外力作用就很难再关上。
楚人美是胆大妄为惯了的,他带茶末来马尔代夫只有一个目的,取悦自己,取悦茶末。
在这儿,他只是他,她也只是她。其他一切都被抛弃在这个小岛之外,剩下的只有身为男人的他和身为女人的她。所以男女之间能做的一切,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和她做。
对于他来说,马尔代夫的景色不是重,在这景色之中享受茶末才是重。
他尽情的和她寻欢作乐,像伊甸园里的毒蛇一样一步步引诱茶末堕落。
从开着窗欢爱,到沙滩上野战再到潜水的中途发生关系,他引诱茶末跟着自己抛弃那些束缚一起沉浸在世外乐园之中。
他想放纵她,麻痹她,堕落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至于这样做为了什么?他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说既然想要,那就要的彻底。既然已经要了,那就好好改造好好调教。至于为什么要,不是重。
茶末毫无察觉的迅速堕落,除了偶尔会在心里问自己这样的生活是不是太腐败了的小问题,其他的她无暇顾及。
除了这些海星海胆牡蛎珊瑚的水生物纪念品,茶末还得到了一件特殊的纪念品,那就是她身上那明显的比基尼晒痕。
看到晒痕的时候茶末懊恼的抱头,中国人迷恋白皮肤,晒黑容易躲白难。这一次晒的太厉害,茶末整个从米白色变成了蜂蜜色,估计想恢复非得躲上个一年半载不可。
然而这样的晒痕对于楚人美来说却是另外一种魅惑风情。在岛上不乏有裸晒的人,反正基本上看不见其他人,大家也都有百无禁忌起来。但茶末还是不能接受裸晒,所以才有了晒痕。这晒痕基本上就等同于茶末的最后一块防线,对楚人美来说则是最大的挑战。
把茶末脱光了看她的晒痕对他而言很有成就感,也能从一定程度上羞辱茶末。而且他发现当他用视线,手指甚至舌头抚摸那些晒痕的时候,茶末特别容易动情。征服与被征服,占有与被占有,统治与被统治。男女之间的互动,就在于此。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驰,20天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
二十天前,茶末还有兢兢战战缩手缩脚贼头狗脑的抗拒楚人美。二十天以后,她就已经昂首挺胸扭着屁股跟在楚人美身后一派堕落享乐的米虫姿态。
楚金猪对自己下猛药花血本改造茶末的成果总体满意。
正如王海滨当年担忧的一样,串串狗是最没有忠诚观念的宠物,多吃外人给的食物就会倒戈叛变。
他没有预料到的是,自力更生的小野狗被娇生惯养过以后,也会迅速堕落成为米虫狗。
更何况,茶末还抱着一种便宜白占白不占,找死也是他人自寻死路的坦然。
********过渡一下,不许霸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