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弟子
沐浴完,凌紫鸢穿好枣红色抹xiōng、同色缕金花纹襦裙,外套件红色纱衫,坐在房内喝茶歇息。龙腾小说 ltxsba.com
想起方才与众人走回院落的路上,女子笑意染上双眸,众男子从冷泉出来後,一股脑全跟在後头,没人敢走在她身侧、又没人愿意先离开,才造就成这幅光景,那场面根本像领着一支军队走在回廊上,让人想不笑都难。
「楼主。」帮忙扶幽影痕回房的子翔走进里头,一见到她,视线立刻闪躲起来。
「害羞什麽呢,」知道他为刚刚之事害羞不已,她乾脆澄清:「我可没看你裸体。」
「裸…!」子翔倏地脸红,几秒後马上抓住女子话中重,再次进行确认:「没、真、真没看?」
「当然没有,嫣然未来夫君裸体哪是我能看的。」
闻言,男子脸远比方才更加赤红,「…楼主!」
她失笑摇头:「呵呵,别再害臊了,我是真没看。」
语毕,随即又问:「幽影痕状况如何?」
让她一问,他才想起,「邵宣开了药,说是今晚发热时间过去,明日便能痊愈。」
「发热?」凌紫鸢挑眉,「所以他现在正发烧?」
「嗯。」
抿抿唇,女子起身走向门口,「小翔,先睡吧,我过去一会儿。」
「我也去!」他不是很赞同楼主与他过於亲近,就某方面来说,幽影痕本身危险性比黑衣人高出许多。
「不行,你待在这,」凌紫鸢执意不让他跟着,「再如何,他受伤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去瞧瞧。」
「我也能帮忙照顾他啊!」
女子斩钉截铁拒绝:「你去,到时全部人通通都去,麻烦。」
「可是…」子翔嘟起嘴,很是委屈。
「装委屈无用。」
「…楼主……」男子低声嘟嚷,打算做垂死挣扎。
「装可怜无效,快睡。」
「……好啦。」现下是对方有理,他只得无奈妥协。
她头,随即转身出了房门,凭着这些天在山庄乱逛的记忆,她走至幽影痕居住院落附近,正巧遇见熟悉的身影。
「紫鸢姑娘?」迎面而来的,是不久前昏死过去的邵宣。
「邵宣公子,幽影痕还好麽。」
即便在夜晚,男子面颊染上的淡淡红晕仍然清楚可见,想来该是想起方才之事,但他表面依旧故作镇定。
「师父身子骨健壮,没问题的,不过…」邵宣略微停顿,又道:「倘若姑娘愿意亲自去照顾他,我想师父会好得更快。」
「我正为此事而来,自然没问题,有任何需要注意的麽?」
「房内桌上有碗药,等师父晚些时候醒来,让他喝下即可。」
「我知道了,邵宣公子放心去休息吧。」
「那就麻烦姑娘了。」邵宣朝她头示意,欲走回去,却又突然对她道。
「紫鸢姑娘,我家师父虽然是那样,但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动过心、又没什麽经验,以至有时可能会做出令姑娘不愉快之事,还望姑娘多多包涵。」
凌紫鸢看着他,良久後,红唇微启:「他有个好弟子呢。」
「不敢当。」邵宣说完,不忘朝她微微一笑,接着便转身离去。
走在回程路上,天知道邵宣内心有多麽天人交战。
之所以会开口让紫鸢姑娘去照顾自家师父,一来是担心师父恢复以後,因为看见女子肌肤的他,会让师父修理得惨不忍睹,所以想藉紫鸢姑娘照顾师父这件事让他消消气;二来也是想为师父觅得好良缘,但想到女子如此坦荡荡称赞自己,罪恶感开始从内心逐渐涌现出来。
师父啊师父,您老最好躺在床上动都不要动,就这样平安度过今晚吧,要不到时死的不是你,可是我了啊!
作家的话:
总算要开始幽影痕和女主告白的戏份了(笑)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他的脆弱
凌紫鸢走进幽影痕院内,它与狗儿院落没什麽不同,一样是绿竹包围四方、中间设有座六角凉亭,然而最大不同之处是多了条小河,河边放置一张长椅,上头插着数把飞刀,刀刃在月光反射下隐隐发亮,带出种淡淡美感,以及…莫名的孤独。
推开房门,里头烛火已弄熄,除床外渗进来的月光外,再无任何照明,房内非常安静,唯能听见外头竹叶、里头竹帘被风吹动的小小声响。
女子拿张椅子坐至床边,双手交叠於大腿,仔细端详躺在床上满头是汗的男子,对方看上去似乎睡得不太安稳,向来总挂副阳光笑颜的他,现下却眉头紧蹙。
床旁放有一盆水和布,她拿起布,轻轻为他擦去额角汗水。
「…嗯……」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他头微侧,似是想躲开。
她如哄着孩子般道:「别动。」语落,男子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
凌紫鸢动作很柔、很轻,直到把汗水全都擦去,最後将布浸湿拧乾後,贴在他额上。
不一会儿,幽影痕眉头稍稍纾展开来,再度进入昏睡状态,凌紫鸢安静坐在床侧,看来这次烧得很彻底哪,否则以刚刚那种状况,怎可能不清醒过来。
她目光环视一周,发觉房内摆设大多为冷兵器,各个皆摆放整齐且井然有序,但在众多家具中最为不协调、最为突出的,便是立於不远处的书架,上头书籍凌乱,有几本甚至掉在地面,主人貌似没有把它放回架上的打算。
随手捡起几本书翻看,赫然发觉被弃置在地的书,每本皆是有关雨凤国,内容不外乎是介绍该国的历史、地理位置、气候、习俗…等等之类的相关讯息。
凌紫鸢沉思一会,喃喃道:「雨凤国…麽。」
「……唔…」男子小小声音忽然由後传来,她把书籍全数丢回地面,快步走上前。
「幽影痕?」她试着叫他的名字,却只听到对方断断续续的低吟。
「…等…等……」
「…你醒了麽?」她试着与他交谈,几次後,对方没给出任何反应。
看来是说梦话呢,「邵宣的药会不会开太重了…」
凌紫鸢自言自语道,一边将布重新浸湿,放在他额上试图降温。
她双手托腮,看着床上不时颤动的眼睫毛,以及因发烧导致绯红的脸颊,忍不住伸手戳了戳。
「皮肤真好…」话还没说完,幽影痕突地握住她的手。
原以为吵醒了男子,怎知他依旧不断的低喃,「…等等……」
凌紫鸢眉挑起,把长发塞到耳後,上身前倾,想把他的梦话听得更仔细些。
然而传进耳里的,是幽影痕几近哀求的话语。
「…不……不要…不要抛下我……」那声音听来,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恐惧。
「…不要走……父…亲…」最後二字从他口中道出之时,两行清泪竟也同时从幽影痕眼角落下。
女子眼底带出惊讶之色,如此脆弱的幽影痕她从未见过,印象中,他总笑得自信、笑得灿烂,笑得…让人眩目。
她垂眸,使人看不清眼底任何情绪,另只纤纤玉手缓缓伸向男子,轻轻拍着攥紧自己的手,似是安慰、似是承诺,仿若催眠、柔得几乎能化在微风里的声音,从女子红唇微微吐出。
「不怕,我哪儿都不去。」
「我在这,」语落,男子紧握成拳的手指逐渐放松,凌紫鸢回握住他的手。
「我会一直在这。」
作家的话:
变态君其实也是个怕寂寞的人啊~(幽:#)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他的黑暗
幽影痕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位於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地。
当中什麽都没有,甚至乎,连声音都听不见半。
「……」他沉默着,一双明媚动人的桃花眼却是冰冷至极。
这般黑暗,他早已习惯;这般黑暗,从幽家被灭门的那一刻起,已环绕在他身边久久无法散去。
袍子一甩,他面色冷静席地而坐,任凭黑暗包围住,无所谓,被困住又如何?他根本不怕,幽影痕望着什麽都没有的地方,也不急着出去,更无半紧张之意,貌似已习惯这陌生的地方。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一抹威严的中年男子嗓音由前方传来,他才抬起头,往空无一人的前方望去。
「真聪明,不亏是我的孩子。」果然,又是同样的话。
过一会,他开口,嘴型与中年男子的声音如出一辙。
「影痕,将来想做什麽?」
接着,他自顾自回答:「…我想…保护您,」抿抿唇,又道:「…以及…守护幽家。」
若一切都能重来,他绝不会让事情发展至此,他多麽希望所有一切不过是场恶梦。
黑暗里,仅听见中年男子语气自豪,道:「影痕,不要忘记,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男子低下头,双手遮住了脸庞,近乎痛苦的呢喃从他口中缓缓道出:「孩儿会记得,永远都会……」
再来,便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从那时开始,家人、族人、朋友,失去所有一切,成了孤身一人;也是从那时开始,每每他发烧陷入昏睡,总会做梦,梦见与现在相同的情景、听见相同的话语。
他似笑非笑的嘴角,此刻显得更加苦涩,「父亲,孩儿可真快要忘记您的模样了。」
这个梦境他无法逃避、更无法逃离,能带他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
为何不让他与幽家的人在当时一同死去?为何徒留这无穷尽的哀伤和怨恨让他背负着?这个问题,他在梦里已问过不下数百回,但它却是永远都得不到答案。
「为何都要离我远去…」
当无法言喻的孤独和寂寥,从心底不断涌出之时,一抹女声不知由何方传来。
「不怕,」女子坚定的语气,彷佛回荡在他耳旁。
…谁?他抬起头,有些出神的看着远方,是谁的声音?
「我哪儿都不去。」
似曾见过的身影霎时闪过脑海,他起身,唤出了那抹熟悉的名字。
「…小紫鸢?」
「我在这,」随着女子声音落下,原本一望无际的黑暗,顿时光芒四射,刺目的光线如黎明升起般,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我会一直在这。」
幽影痕傻愣在原地,许久过後,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渐渐扬起了一抹美丽的弧度。
从昏睡中转醒,男子睁开眼,首先映入瞳仁中的,便是在梦中唤醒他的女子背影。
她背对他安静坐在床沿,低头翻阅着放在腿上的书籍,过腰秀发在月光照射下,成了淡淡银色,使女子身影看来虚幻缥缈,活脱像是坠入人间的仙子。
幽影痕视线循着她垂落的手而去,怪不得女子仅能用左手翻书,因为她另只手正被他紧紧握住,顿时间他突然觉得不只额头,连脸颊都有些滚烫,却是舍不得把她的手放开。
怀疑自己还在梦境里,他试图唤出她的名:「…小紫鸢。」
只见女子身形微顿,接着转过身,在与他四目相交时,面具下的红唇温柔勾起。
「醒了?」
作家的话: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的消极
他没起身,淡淡道:「…醒了。」
「嗯。」女子把手抽离,起身端药。
那一刻,幽影痕内心似是被挖空般,失落感莫名涌现。
她扶他坐起身子,把药端到男子面前,「喝药。」
幽影痕接过药,拍拍身旁的空位,「小紫鸢。」
「…」她没拒绝,坐到床沿,与他肩并肩而坐。
「来多久了?」他头微低,目光落至手捧的药上,难得没有与她直视。
现下反倒是她望着他侧脸,道:「一个时辰多。」
「怎麽不叫醒我。」
「无妨,反正今晚是由我照顾你。」
「我能照顾自己,小紫鸢你赶紧去歇息。」幽影痕鲜少与她这麽正常的对话,说实话,凌紫鸢真不太习惯,而令她更不习惯的,是他从头到尾没与自己对上一眼。
「我不想睡,想待在这。」她毫不考虑,直接拒绝掉他的提议。
瞧他不说话,凌紫鸢也不觉尴尬,伸出手环住曲起的腿,侧头看向他,问:「为何替我挡?你明知道不需要。」她会武、拥有内力,即便故意挨下一针,也死不了人。
「为何不挡,」他语气很是理所当然,「无关其它事,我想保护你,有何不对?」
「是麽,」她未做任何反驳,「谢谢你。」
她率直的道谢,反倒惹得他有不自在。
「…我是自己想这麽做的,小紫鸢你不用道谢。」
由始自终,幽影痕目光迟迟未落到凌紫鸢身上,只见女子面具後眼睛微眯,伸手就往他背後那搓最长的头发用力扯去。
「嘶…」男子被突如其来的拉力扯得向後仰,吃痛一声,接着极其讶异往拉他头发的元凶看去,「…小紫鸢?」
她皮笑肉不笑地紧盯着他,「总算肯看着别人眼睛说话了?」
「…」听她这麽一说,幽影痕目光又开始闪烁不定。
凌紫鸢耸耸肩,看似无所谓,却幽幽开口:「莫不是看着我,会让你联想到我身上那些丑陋的疤痕,所以你觉得恶心,不想看?」
「才不是!」他抬头,与她直视,「你明知我不可能在意那种东西!」
「可你很不对劲。」
「…不是不对劲,只是…」他抿唇,「只是想收敛些,好让你不那麽讨厌我。」
「我?」她语带纳闷:「讨厌你?」她何时说过,自己怎麽没印象。
「即便算不上讨厌,至少也会想和我划清界线吧?」
幽影痕声音不大,但字里行间在在透露出他的消极:「我知道你是因武功一事才勉强迎合我,否则像我这种人,你该避我避得远远的。」
这些话早藏在幽影痕心底许久,修罗公子是如何恶名昭彰他再清楚不过,常人怎会愿意与他有任何关系,更甭说一介女子;可再如何说服自己该放手,到了最後,终究是做不到,他舍不得、更不想远离。
凌紫鸢那边,反倒被搞得一头雾水;她手摸脸颊,处於伤脑筋状态之下。
为何幽影痕会有这种错觉?她并没有不想理他的意思,会与他打交道,并非因为武功一事,而是所有事情全是顺其自然,真要说,他掳自己进山庄感谢都来不及,又何来讨厌之有?
但是女子举止看在幽影痕眼里,反倒成了心事被说中而苦恼的模样。
幽影痕心中一涩,表面装得不甚在意,笑道:「我说过,若不想让人知道你会武一事,我不说便是,小紫鸢你毋须Cāo心。」
「是麽。」她丢下二个字,迅速起身。
幽影痕目光没再追随她,原以为女子欲离开之际,眼前光线顿时让黑影遮去,他下意识抬头。
凌紫鸢并非离开,而是移至幽影痕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以绝对煽情的动作,跨坐在幽影痕腿上,使其面对自己。
作家的话:
发烧中的病人总是特别脆弱(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她的解释
「……!」幽影痕双颊霎时染上绯红色彩,双手一撑就想往後退,怎知碰的一声,撞上木板的声音随之响起,身後床板好端端立在那儿,哪有办法逃?根本是动弹不得。
凌紫鸢坐在幽影痕大腿上,与其说是镇定,不如说她根本无所谓,望着他绝对惊吓的表情,女子红唇似笑非笑。
「我呢,向来不讨厌被人误解,」女子声音似是催眠般,娇柔无比,「但这个误会,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她把他落在後颈那搓长发捞至xiōng前,分成左右两边,接着用双手紧紧捉住,不让他有机会移动或逃跑。
语落,男子腿上的柔软身躯向前移动,两人间距离只剩几公分,甚至乎,她已坐定在危险区域上。
「什、什麽误会?」幽影痕甫问出口,却又马上改口:「不对、不对,小紫鸢,你先下来…」他可以乖乖听她解释,但绝不是在这种状况下!天,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正坐在哪个地方……。
「不要,」她爽快拒绝,「你不是说对我起不了什麽欲望?有什麽好担心的。」
被迫与她近距离对视,幽影痕头次感到自己有多麽窝囊,「起不了欲望是在你不是她的前提下……你明明知道!」该死,滚烫从颊边几乎延伸至耳根,要让小紫鸢发现,他一世英名都要毁於一旦了啊!
幽影痕殊不知他的担心根本是在浪费时间,因为凌紫鸢早把那张堪比熟透苹果般,红到不能再红的脸蛋尽收眼底,此番有趣的情景,惹得她嘴角不禁缓缓扬起。
「听闻修罗公子聪明得很,可在我看来,倒像是一个笨蛋?」
「……什麽?」他眼眸带出疑惑,什麽意思?
「幽影痕,你或许擅长揣测他人内心,但你并不是我,又怎能知道我在想什麽?」
当收到幽影痕眼底闪过的惊讶後,女子颇为满意,淡淡道:「我对於不愿搭理之人,即便对方拿刀架在脖子上,不理、就是不理了。」
她朝他额头轻轻拍了下,有责怪的意味,「所以,我绝不可能因秘密一事勉强去迎合你,明白?」
男子似乎不太相信,反驳她:「但方才……若非我说中你心事,你又何必如此苦恼?」
「苦恼?」思索一会,凌紫鸢立即会意过来,这误会可真深哪。
「说过你不是我,乱猜什麽呢,」捉住黑发的小手收紧,她极其认真对他道:「我刚刚只是在想:”这人到底从哪感觉出来我讨厌他?”。」
咦?难道真是自己会错意了?
讶异染上幽影痕的双眸,但更多的,是喜悦,「小紫鸢…你、你真不讨厌我?」
女子面具後柳眉蹙起,怎麽这男人发起烧来,特别没安全感?「要真讨厌,我大可转身就走,和你解释这麽多做什麽?罢了罢了,不信就算了,我回房。」
说完作势要起身,怎知下秒腰间一紧,幽影痕抱住了自己。
「等等、等等,」他语气很是慌张,「小紫鸢说什麽我都信,所以…所以留在这儿陪我好麽?」
「唔,」她故意停顿下,见他一脸紧张的模样,才笑道:「都说是来照顾你的,我能去哪?」
「小紫鸢……」男子原紧皱起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他漾起阳光般的笑颜,将脸埋进她颈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嘴底不忘低喃:「…谢谢你……」
感谢她,肯特地解释给他听;感谢她,肯告诉他,她从没讨厌过他;感谢她…把他从那长久以来不断困着自己的黑暗中,拯救出来。
作家的话:
☆、第一百四十章 他的欲望
凌紫鸢没有抵抗,任凭男子将头埋在自己颈项旁,她觉得发烧时的幽影痕像个大男孩,率直又爱撒娇,有像当初被鬼故事吓到不敢自个儿睡的小狐狸,虽不太想承认,但似乎、似乎有那麽可爱…?
她不言,他不语;沉默一阵後,女子首先发话。
「幽影痕。」
「嗯?」
「你不是发烧麽。」
「嗯。」
「严格来说,你馀毒未清,该算是病人。」
「是啊。」
「那…你好好休息,放开我。」
「不要。」
「什麽不要…」她并不想拆穿他,但两人总不能保持这姿势到天亮吧,况且现在…她好像、貌似压到了什麽硬硬的东西……。
她轻叹,淡淡道:「可你到我了。」自己虽不在意,不过还是怪不舒服一把的。
「啊啊!你果然说出来了!」听见女子毫不掩饰说出现下他的情况,幽影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会他更不敢抬起头了。
「总、总之,小紫鸢,你先别说话!」真是,小紫鸢好端端的干嘛坐到自己腿上呢!真是丢脸丢到家。
「行,我不说,那你放开我。」
「不要,我想抱着你。」
天,谁来告诉她,今晚的幽影痕到底是吃错什麽药,怎麽像个孩子似的?
「要抱也行,你不许有反应。」难道他真有被虐待的倾向?要不为何一知道她就是当时赢过他的人时,态度全变了样?
闻言,幽影痕根本哭笑不得,「你这是为难我啊…」
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更不想放弃眼前这大好机会,否则要再等小紫鸢心甘情愿让他抱,不知该等到何年何月。
「你这也是在为难我。」女子开口,身子不忘轻轻挪动,此举却惹得男子低吼一声。
「…该死!」放在女子腰际的双手再度收紧,他头都没抬,半警告道:「小紫鸢,你别乱动…」
「……」她只觉身下男子的欲望并没有因此冷静下来,反倒有愈来愈昂扬的趋势,实在没办法,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不让我下去,你怎麽解决?难不成让我用手?」
直白的话让幽影痕再次红了脸,他勉强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无奈唤出她的名字:「小紫鸢……」事到如今,他总算能够理解其它人被眼前女子捉弄的心情了……。
折磨,真的是折磨。
女子不但浑然不知,甚至模样无辜:「嗯?」
「唉…没、没什麽,」早知道小紫鸢是什麽样的个性,他就是拿她没办法,「不过这话不准对别的男人说,只许对我说。」
「…喔,」不知他为何是这种反应,她随口允诺,「那,我就用手了?」
说完,她一只小手就往对方下身探去,这番大胆举动惹得幽影痕怪叫出声。
「哇啊啊啊!!!小、小紫鸢!快住手!!」幽影痕脑袋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吓得从床上跳起,一个不注意,右脚让棉被一绊,整个人华丽丽从床上摔下。
凌紫鸢见状,立刻伸手想拉住他,结果力气不够,反倒跟着对方摔下床。
「啊!」伴随着女子的惊呼声,两人非常俐落的从床上一并跌落。
混乱中,她只记得用双手按好面具,不让它脱落;幽影痕则是满脑子想着护好对方,双手一环,抱住女子,让她摔在自己身上。
突地,凌紫鸢察觉自己的唇貌似轻轻擦过某个东西,她抬起头,却是接收到了幽影痕两眼瞪大、神情呆滞的样子。
面具後的黑色双眸眨巴了好几下後,她跟着愣愣开口。
「…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嘴了…?」
作家的话:
欸嘿嘿(不要这样笑)
女主的初吻的的确确送给幽影痕了
大家猜对了吗?(被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的初吻
幽影痕从未像现在般,脑袋空荡荡一片,什麽都无法思考。
他唯独记得方才摔下床时,因担心小紫鸢摔伤碰着,所以死命护住她,接着双唇瞬间擦过某个东西,然而短暂停留在鼻息间、让他迷恋不已、专属於她的香味,在在透露出,他应该、似乎是,碰到她的…唇……?
当他在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幻觉、错觉时,趴在他身上的女子却小声问了句。
「…我是不是,碰到你的嘴了…?」
一句话,让他脑袋”轰”的一声,悉数炸了开来。
凌紫鸢趴在他xiōng前,微微侧头,「幽影痕?」
「……」
怎麽没反应了?她有纳闷,然後再次开口试着唤回对方意识,「…幽影…唔…」
话没说完,下个瞬间,凌紫鸢後颈被按住,幽影痕那张俊容顿时出现在她眼前,接着红唇一热,他竟是把唇贴至她嘴上。
「…嗯…」她低喃一声,想起身却做不到,因男子左手环在她腰间,将自己牢牢扣住,右手摁在她後脑上,没有让她退开的打算。
幽影痕的吻非常规矩,仅仅碰在她唇上,并没有进一步动作,但她不知道,光是唇贴着唇,已足够让他眷恋不已。
平时男子身上都有着淡淡香味,现在仔细一闻,她才发觉,原来是桃花香。
伴随着两人近距离的接触,令人陶醉的桃花香逐渐满溢在周遭所有空气里。
照道理来说,女子被强吻,该是满脸通红推开占自己便宜的登徒子,然後对着他大骂一声:下流!───是的,前提是就”常理来说”。
但凌紫鸢是谁?她是鼎鼎大名的鸳鸯阁楼主、是胆敢叫人在皇帝面前大跳特跳热舞的女子,是精神年龄远远超越眼前小伙子的…成熟女人。
既然对方不放,她哪还用得着客气?要让他自动退开,方法多的是。
女子红唇微扬,双手贴上对方脸颊,往他唇瓣一咬,趁着对方吃痛张嘴那刻,凌紫鸢毫不客气把舌头滑进去,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
这下反倒是幽影痕慌了手脚,唇贴唇已是他最大极限,小紫鸢竟然还───!?
没多做思考,他立刻一个使力向左翻去,右手同时从她後颈抽出,支在地面,好拉开两人的距离。
「…小紫鸢……」幽影痕声音沙哑,眼底有着无奈,但更多的,是情欲。
「嗯?」凌紫鸢面上无任何羞赧之意,「不吻了?」
手指滑过她的红唇,男子瞳孔闪着异样的火花,「你在邀请我?还是…诱惑我?」
她抿唇,直白道:「其实是想让你放开我。」
「你这样,我怎麽放?」
「现在不是放开了麽。」
听她一说,男子勾起阳光笑靥,恢复平时那般不正经的模样,右手缓缓挑开她红色纱衫的腰带,在女子锁骨落下一吻,「但我想接下去,小紫鸢不如…从了我,嗯?」
「从什麽从,放开。」瞅着打起精神来的幽影痕,凌紫鸢浅浅一笑,嗯,还是这样的他比较好,要不像方才般正经,怎麽看都不舒服。
「刚刚加深那个吻的,是小紫鸢你哪,」他舔舔唇,看上去情色无比,「这不是代表我能开动了麽?」
「我又不是食物…你摸哪呢?」甫开口反驳,幽影痕大手却是不安分的摸上她大腿。
男子语气何其无辜,「我不可能强迫你,自然是让你主动开口要我罗?」
不强迫归不强迫,但现在正缓缓将红色纱衫退下的人似乎没资格讲这种话。
「别闹,」她轻推对方,「烧都没退,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他俯下身轻她的唇,「我的初吻就这麽送给你了…小紫鸢当然要负起责任来…」
凌紫鸢难得白对方一眼,道:「那也是我的初吻,如此正好,谁都不欠谁。」
孰料这话犹如轰炸般,再次把幽影痕脑里全掏了个空。
「…什麽?」
作家的话:
短短几行吻戏我写的很纠结,
但是幽影痕吃豆腐的画面我却写的很顺畅
总之,吃豆腐万岁!(你搞错重了啊!)
想不到数真的疯狂往上冲啊!居然真的破千了(喷泪)
所以今日会二更喔!晚我会把第二更放上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洒小花+到处抱(快住手))
我会继续加油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他的求婚
看着他僵在当场,她眉头拧起,很是疑惑:「有必要那麽惊讶麽?」
他不知如何开口,深怕一个不注意,会伤到她的心,但依然难掩心中的讶异,「咦?可、可……」
「有人规定做那档子事非接吻不可」
幽影痕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遮住她的红唇,「哇!等、等等。」
潮红好不容易从面上退去,幽影痕哪能再受这等刺激,他现在内心既惊讶又欢喜,万万想不到小紫鸢竟然……。
她挣脱他的手,道:「你不信也无所谓。」
「不、不,」他抱住她,很是激动,「我相信、我相信,小紫鸢你不会骗我的。」
男子的反应让她不住失笑,但下面一句话,硬生生把她当场吓傻。
「既然如此,我会负起责任,娶你。」
「……」她眼睛眨了又眨,「…什麽?」
瞧她呆愣的模样,幽影痕只觉可爱无比,「我说,我会娶你。」
「…娶……咳、咳咳咳!」凌紫鸢,人生在世,初次嚐到被惊人发言给呛到的滋味。
记得不久前小狐狸和樊亦离说过会考虑娶自己时,她给出的评语为:天麒国的男人各个都有毛病。
好吧,看来她该改改这句评语,应该改成:虎啸大陆的男人各个都有毛病。
「小紫鸢?」瞧她咳得脸都红了,「怎麽我说要娶你,很可怕麽?」
「不、咳咳、不是可怕…是、是吓到…」要死了,一口气差上不来。
他不明所以,「吓到?」
「咳咳…」她大大吸进口气,调整好呼吸後,凌紫鸢看着他,道:「我不做妾。」
「妾?我不纳妾,小紫鸢,你是正妻,」他眼神认真至极,「况且,我只要你…」
这次换凌紫鸢捂住对方的嘴,道:「幽影痕,我出自青楼。」
男子微顿,接着眉头渐渐拧起,眼神一黯,张嘴就往她手咬去。
「嘶……」
她迅速收回手,上头还留有清晰牙印,凌紫鸢有讶异,问:「干嘛咬我?」
「小紫鸢,你可以拒绝我,」一句一字从男子口中清楚道出,「但是,你用这种理由是在污辱我。」
她哪不明白幽影痕话中之意,凌紫鸢一直都知道,他、抑或是其它人,是打从心底不在乎她的身份、她的职业。
头一次,她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凌紫鸢咬咬唇,小声对他道:「嗯…对不起。」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颔首,似乎非常满意,笑容再度扬起,「那…我继续。」
「继续什麽,」她推开男子的脸,「我道歉,不代表我接受。」
「咳咳、」他故意咳了咳,笑回:「我是病人……小紫鸢不该对我温柔麽?」
「若不温柔,早把你绑起来了,地板凉,快回去躺好。」
「也好,那我们一起…」
幽影痕现下还欢天喜地的想着,待会该如何与小紫鸢亲亲热热到天亮。
可惜天不从人愿,不如说他好运已然用尽,下秒,邵宣伤脑筋的声音从房外幽幽传来。
「所以说,师父发烧哪能做什麽呢…」
「天知道他会不会利用发烧这藉口占鸢儿便宜?」很显然,苍栩墨似乎比他还要了解房内男子的”兽性”。
「让咱们进去瞧瞧,要没什麽事,我们立刻离开。」
凌紫鸢柳眉挑起,子翔?连他都来啦,看来他真是不放心自己呢…。
反观幽影痕,脸色是越来越难看,这些人是吃饱撑着,还管到自己房间来了?
她目光转向幽影痕,笑得别有深意,「来的人很多呢。」
「很多?」他低头望向她,「全部?」
「是啊,包括你家小绝───」凌紫鸢故意把尾音拉得老长,直到幽影痕额角滴下冷汗後,才缓慢开口:「不知道他们进来,见到这副光景,会认为是我在诱拐你,还是认为你在”强抢民女”?」
他抽了下嘴角,柔声道:「…小紫鸢,你不会这样对我吧?」
只见唯恐天下不乱的红衣女子露出极其妖娆之笑,两手扣住他肩膀,双腿夹住他腰,娇媚道:「我向来认为,女人的清誉远比男人间的误会重要得多了,是不是?───修.罗.公.子。」
作家的话:
幽影痕戏份就在求婚被紫鸢拒绝的情况下
欢乐的落幕了(笑)
再来,惩罚时间到XDDDDD
☆、第一百四十三章 舍弃她
时间转回一个时辰前,当凌紫鸢离开房间,准备动身去照顾幽影痕时。
她前脚刚踏出去,小狐狸後脚跟着踏了进来。
「四皇子?」方子翔很是讶异,怎麽在这时辰…莫不是来找楼主的?
他站在门口,清清嗓子,貌似有些尴尬,「…呃、那个…鸢儿在麽?」
「真不巧,楼主方才出去了。」
「出去…」他脸色渐渐难看起来,「莫非她、她跑去照顾那变态!?」
「是啊。」子翔头,不用说也知道苍栩墨口中的”变态”指的是谁。
「你怎麽没一道去?」他惊呼,「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但楼主不让我跟,有什麽法子?更何况邵宣公子也在那,没什麽好担心的。」
懒得和他继续解释,子翔冷冷下达逐客令:「若皇子没什麽事,快回去歇息吧。」
说实话,对於迫害楼主之人,他一概不喜欢!
「你!」苍栩墨伸手阻止他阖上门,气急败坏道:「你难道都不担心鸢儿!?」
方子翔眉挑起,门也不关了,他反问:「说到这,我倒想问问四皇子,您对我家楼主是何种心思?」
苍栩墨闻言,脸色微沉,「你什麽意思?」
「就是这意思,」他迈开步伐走出房门,站在廊上,对着外头喊道:「既然公子们都到齐了,正好,不如趁这机会说个明白。」
语毕,果真有几个身影缓步走入院内;来者为风绝殇、皇甫熙、苍冥、樊亦离四人。
见几人站定在院中央,他开门见山道:「敢问各位公子是真心喜欢楼主麽?或不过是图个新鲜,想玩玩便罢?」
「你少胡说,」苍栩墨心生不悦,冷声道:「若是玩玩,我何必亲自进来山庄。」
「若真是如此,更是万万不可,」他眼神扫过苍冥和皇甫熙,道:「楼主说过,她不做妾。」
「既然如此…」
未等苍栩墨说完,方子翔再度开口:「青楼女子坐上正妻之位谈何容易,即便有,对象也绝不可能是皇子,让楼主当皇子妃?简直荒谬。」
苍冥双手环xiōng,挑眉道:「若本皇子愿意,何来荒谬之有?」
「哥?怎麽…」小狐狸看向自家兄长,很是惊讶。
自觉失言,苍冥不自然的轻咳了声,「假设。」
「……喔。」…真是假设麽?
方子翔冷冷一笑,「愿不愿意,似乎不是各位皇子说了算,即便你们肯,皇上可不一定会成全。」
「除去皇籍,便不需要皇帝同意。」这次开口的,竟是皇甫熙。
「除皇籍?你疯啦!?」樊亦离没忍住,朝对方低吼。
他慢条斯理打开摺扇,习惯性遮去双唇,淡淡道:「假设。」
「就当行得通,但你们谁肯?」
见三人沉默,子翔道:「你们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名利、权势,甚至是…江山,你们有办法全都放弃麽?」
「樊公子,」他朝樊亦离望去,「樊家世世代代为火麟国文官之首,听闻当家向来注重礼教,楼主如此不拘的性格,他能不能接受?」
「风庄主,」子翔最後望向他,「楼主虽不惧怕您的身份,但若真迎娶楼主进门,您能日日夜夜、寸步不离跟在她身旁,保护她的安危?别说您,照楼主那样的性子,能忍得住哪儿都不去,到处东躲西藏麽。」
子翔轻叹口气,痛楚掠过双眸,「倘若你们都有无法舍弃的东西,那请舍弃楼主吧,对你们、对楼主,都是好事。」
樊亦离显然不同意他的话,他向前踏出一步,「小子,你凭什麽要我们放弃?」
以前的他,断不会选择她;如今,心已送出去,那麽该舍弃的,绝不会是她。
「凭什麽?」子翔嘲讽一笑,「凭我跟在楼主身边多年、凭我和楼主相处的时间比你们任何一人都长。」这一世,他与楼主相处时间的确不出一年,但以前,他可是时时刻刻跟在楼主身旁。
几人无法反驳方子翔的话,更不知道他与楼主不过一年前才相遇,从两人之间的互动来看,的确像是已经相处许久。
「别看楼主这样,她也动过情,还是两次。」
闻言,包括风绝殇,所有人眼底皆透出明显的惊讶之色。
他蹙起眉头,想起楼主经历过的,心仍然会隐隐作痛,「楼主为第一个男人,什麽都委屈自己,结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那男人最後选择的,是身家清白、门当户对的女子;第二个男子更不用说,当他知道楼主是青楼女子时,二话不说抛弃了她…」
话至此,子翔还是没志气的红了眼眶,惊觉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抬袖擦去泪水。
「总之,楼主说过,若无法舍弃之物当中包含了她,那麽最先该舍弃的,便是她。」
子翔的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内心不住揪起。
印象中,红衣女子总笑得自信、妩媚;记忆里,红衣女子总随性、自在。
如今方子翔这番话,让他们知道,她根本不如表面上看来快乐。
究竟得经历过何种心痛、何种心伤导致她做到如此程度?
必须得经历过何种失望、痛楚,才能道出对自身如此无情之话语?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酸涩、苦楚,却是远远比不上对女子的心疼、怜惜。
「我能说的就这麽多,望各位公子想清楚,」方子翔背对众人,「给不起的,不如一开始就别给。」
顿时,院内陷入一片沉默,谁都没再开口,但每个人心底,各种不同的想法开始逐渐形成。
「咦?大家都在这儿做什麽?」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抹清脆的男子声音,所有人目光集中至站在院门之人。
当看清楚来人,子翔一反方才正经模样,嘴角开始狂抽、甚至大吼出声。
「邵宣公子!?」
作家的话:
不小心被我穿插了这麽一个严肃的章节(汗)
其实这也是让众男主们好好思考的一个转折
严肃完毕!
再来就要进入欢乐(?)之章!(幽:是我小命休矣之章吧)
☆、第一百四十四章 男人间的误会
邵宣面带困惑站在廊上望着众人,他会出现,全是因为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一来是放紫鸢姑娘独自在师父房里,良心实在过意不去;二来是自己没在附近守着,貌似不太稳妥;经过再三思量後,决定还是偷偷去探个情况,谁知道刚经过此地,碰巧就让他目击到在院内”大集合”的众多人士。
「你、你你你…」苍栩墨铁青着脸,食指边颤抖边指向邵宣,看着方子翔,「你、你不是说邵宣和鸢儿一起在照顾他吗!?」
「我、我我我是说过啊…」方子翔瞬间没了底气,楼主不会是……不会吧!?
樊亦离周遭空气立刻下降几十度,冷声道:「那现在是谁站在我们面前?」
「我和紫鸢姑娘一起?」扫过众男,表情怎麽一个比一个难看、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啊,莫非……「紫鸢姑娘说要亲自照看师父,我就离开了。」
「什麽!」方子翔大叫出声,「就楼主一个!?」
邵宣头,给在场人士投下颗震撼弹:「是啊。」
「靠!」小狐狸快步上前,怒声吼道:「他是你师父,你明明最清楚他那性子,怎麽你还…欸,罢了,再说就迟了!」不想再浪费时间,苍栩墨衣袖一甩,提起步伐就往幽影痕房间方向走去。
邵宣脑筋飞快转上一圈,大概明白为何所有人半夜不睡觉,特意聚集在此,看来是担心紫鸢姑娘呢。
他赶紧挡在苍栩墨面前,嘴里不忘为自家师父澄清:「师父发烧睡着呢,不会有什麽问题……」
「天知道他真睡还假睡!」子翔冲上去拉住邵宣衣袖,十万火急道:「那家伙房间在哪儿!赶紧带我去,快啊!」
「我知道…」几人手忙脚乱之际,风绝殇如一阵风般最先提起轻功冲了出去,皇甫熙和苍冥见状,二话不说跟在他後头。
望着不给自己解释机会的一群人,邵宣整颗心都凉了,纵然内心百般无奈,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师父,您最好睡得死死的,连醒来的机会都不要有,要不然…他今天就会让这些人给送回老家去啦……。
接着,另一头极有可能成为命案现场的房间内───
「我向来认为,女人的清誉远比男人间的误会重要得多了,是不是?───修.罗.公.子。」
女子道出的惊悚发言,使得一股冷意从幽影痕打脚底窜上头,随着外头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男子莫名感到自己大势已去。
他拼命想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无奈腰际让女子双腿紧紧环住,深怕太用力会伤着她,万般不得已之下,幽影痕用气音恳求着对方:「小紫鸢、小紫鸢,有事好商量,你先放开我,往後我什麽都听你的,好不好?」
不说没事,开完口,扣在肩膀的小手马上收紧,凌紫鸢发出从他未听过的甜美声音,在他耳旁撒娇道:「听我的?倘若我要你整个人都给我,行麽?」
娇媚声音让幽影痕非常没志气的双腿一软,脸颊泛红,「小紫鸢!我怎麽就不知道你会这样撒娇!?」
瞧他一脸紧张,凌紫鸢觉得有趣至极,「不这样撒娇,怎麽拖延时间?」语毕,环在他腰上的双脚立刻放开。
拖延时间四字甫落入幽影痕耳里,房间门同时间被无情推开,更糟糕的,身下女子不忘雪上加霜、火上加油补上一句惊呼。
「啊…别脱我衣服……」
一切如凌紫鸢所料,当所有人把门推开之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麽一幕───
女子正让某位”禽兽”压在地上,两只小手似是极力推开对方,却不见成效;若隐若现的红色纱衫已滑落大半,枣红色抹xiōng和香肩暴露在空气中;更禽兽的是,女子襦裙已撩至膝盖,双腿甚至…咳嗯,微开;而那只禽兽正卡在”中间”位置,一手支撑在地、一手按在肩上。
「………」
前所未有的寂静充斥在房内,直至某个好弟子大叫出声。
「啊啊!!」邵宣双手抱头,对自家师父毫不留情的痛骂。
「师父!!知道您禽兽!!!!但您何时连禽兽都不如了啊!!!!」
幽影痕飞快起身,「靠!!你小子原来都是这样看待我麽!!!!」
「你这变态!我今天一定要替天行道!!」苍栩墨气极,抽出剑就往对方攻去。
樊亦离不遑多让,银光伴随他的怒吼一同落下,「早该一剑刺死你!!!」
「靠!!这是误会!」幽影痕痛骂一声,瞬间破窗而出。
「连这事都做得出来,是不是人啊!!」苍冥难得破口大骂,跟着冲了出去。
「楼主!」一阵慌乱中,方子翔赶紧护上前察看自家楼主,「您没事吧!?」
「唔,哪有什麽事,」她起身拉好衣裳,视线落在风绝殇身上,露出微笑,「洗澡太便宜他,替我打个几拳…」
不等她说完,「嗖!」的一声,狗儿身影瞬间消失在房内。
下一秒,幽影痕凄厉哀嚎响彻云霄。
「小绝!误会、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鸢儿。」皇甫熙扶她坐下,替她倒杯茶压压惊。
「谢谢。」
「楼主,我去给您报仇!」再三确认自家楼主没事後,方子翔跟着冲出房间,找禽兽算帐去了。
她望着子翔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幽幽道:「幸好只被亲几下……」
最後三字从她嘴里道出之时,皇甫熙向来完美的微笑霎时僵住一秒。
接着他轻拍女子的肩,示意她安心,一句话从粉橘薄唇里缓缓吐出。
「鸢儿,我留他一口气任凭你处置。」
作家的话:
不知道经过众人的”爱护”後
变态君还有没有那一口气让紫鸢教训呢(笑)
☆、第一百四十五章 当真是师徒
凌紫鸢在房里,听着外头不绝於耳的金属交响乐、痛骂怒斥声,以及某位公子壮烈的…惨叫声。
「紫鸢姑娘,您棋艺不错啊。」不知何时,邵宣已坐在自家师父房间,与女子惬意地下着棋。
「公子过奖,」她捡起一枚黑子,浅笑道:「不去帮忙,没问题麽。」
女子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飘向窗外,这次连自家弟子都不帮,幽影痕该多呕啊。
「姑娘无须Cāo心,」提起茶壶,他礼貌地为她将空杯斟满水,「师父身子骨健壮得很,让人揍个一两拳,绝对没问题。」
「唔,说得是,」见他落下一子,她貌似想起什麽,「对了,不知那些黑衣人,公子如何处置?」
「为首那位让明昕”照顾”着呢,至於其它人,待明日我再和师父一并处理。」
明昕最是无法忍受有人侮辱庄主,即便黑衣人已又聋又哑,但还有听觉不是?
想起明昕进入处刑房时,那抹让房外守卫冷汗涔涔滑落的笑,此人应是凶多吉少。
处理?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她问:「如何处理?」
「逼供,」男子明明如往常般勾起斯文笑容,不知怎地,沐浴在月光下,莫名让人起了股冷意,「不过他们都经过训练,不会轻易招供,自然由我和师父出马。」
凌紫鸢拿起棋子,微微顿了会,其实有个疑问早放在她心底很久,邵宣性子当真如易遥所说,比明昕更接近幽影痕?
再三思索下,她红唇微启,「邵宣公子,可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姑娘请问。」
「您喜欢听人惨叫麽?」会提出这问题,是想起以前被幽影痕压在床上时,对方这麽说过:『别把我和畜牲相提并论,我可不喜欢听人惨叫。』再下一句则是───。
男子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不喜欢。」孰料下秒,面前的斯文男竟是勾起不逊於他师父之笑,理所当然道。
「为保耳根子清静,我会先割了对方的舌头。」
「……」
沉默两秒後,凌紫鸢才头。
「当真是师徒。」
「嗯?」
「没事呢,该公子您下了。」
「好,那我走…」
在经过两盘棋局後,女子端起茶轻抿一口稍作歇息。
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帮忙解围了,若不阻止,幽影痕九成九会死在自家院子里。
「公子,能否借杯子一用?」
似乎知道她想做什麽,邵宣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随意。」
「多谢。」她没走出去劝架,仅高高拿起杯子,接着,松手。
『啪!』
小小的瓷器碎裂声,如同响亮口哨般,有着号召群众的影响力。
「鸢儿!?」 「楼主!」 「小紫鸢!」
她手托着下巴,颇为惊讶:「你精神挺好啊?」
幽影痕嘴角微微上扬,很是自信:「当然!」
凌紫鸢头微侧,精神好是好,不过…「让人架着进来,似乎没什麽说服力。」
现下樊亦离和苍栩墨正一左一右扣住对方手腕,苍冥揪住男子衣领;而他脸上多出来那印子,似乎满接近狗儿的拳头大小?
至於印在腹部的脚印,尺寸和底部纹路颇像皇甫熙所穿的…如果再往下个两寸,可能会让他永远不能人道。
她失笑摇头,抬手对几人道:「都进来吧,他还发着烧呢。」
门口众人貌似不太满意就这麽放过某位禽兽,但女子已开口,不好多说什麽,只得放开手,乖乖列队走进房里。
「对嘛,欺负个病人,你们害不害臊!」幽影痕奋力挣开众”魔爪”,不顾身上多处挂彩,提步就想往女子身边走去。
「还是小紫鸢对我最好……哎唷!小绝你干嘛!?」怎麽把他踢上床?
风绝殇站在床边,淡淡给出六个字。
「病人就该躺着。」
作家的话:
邵宣真面目不小心泄漏出来了(笑)
他百分之百是幽影痕的弟子喔XDDDD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去哥哥家?
集体人员虽不再围殴幽影痕,却无人愿意让女子再与他共处一室,最後决定乾脆一并留下来照看他,男子房内顿时挤进八个大男人,热闹得很。
「姑娘。」邵宣毕恭毕敬地将金创药递给坐在床侧的女子。
「谢谢。」她挖出药膏,细心替他手臂擦药。
女子为自己上药,幽影痕心中总觉莫名暖和,不过…。
望着成堆男人坐在她後方,他脸色一黑,不悦道:「你们一群人挤在我房里做什麽?出去出去。」专门打扰他和小紫鸢相处的时间,有够扫兴。
「有鸢儿替你上药就该知足了!」苍栩墨坐在女子後方,心情非常糟糕,鸢儿都让变态占去便宜,为何还对他这般好?
子翔难得有志一同跟着附和:「对啊!楼主都不计较,你小气什麽!」
「别动,正包扎呢。」
瞧女子细心的模样,苍栩墨不住吃味,他由後环抱她,不管其他男子投来的杀人目光,迳自朝对方撒娇:「鸢儿,你什麽时候回去?」
「咦?」她看向他,「鸳鸯阁我让嫣然管着呢,暂时不用担心。」
子翔一听,面露讶异之色,「楼主,您该不会…….」
她红唇扬起,「听闻南阳城有什麽…花海节?我想去玩玩。」
「南阳城!?」那不正是火麟国都城?幽影痕立刻从床上弹起,指着皇甫熙叫道:「不行不行!小紫鸢你要真踏进他的地盘,会被吃乾抹净的!」
樊亦离眉头拧起,青筋暴露在额角,拿起瓷杯往床上砸去,怒斥道:「你有资格说别人麽!」
对方眼快接住,嘴里不忘反驳:「我说的可是事实,你旁边那人比我还危险!」
皇甫熙像是没听见似地,勾起微笑,「鸢儿若想去,我替你安排个地方住下如何?」
「不成!」苍栩墨像是炸毛的猫般,极力反对,「怎能让鸢儿进你宫里!」他绝不会让他计谋得逞。
苍冥冷哼一声,总算与自家弟弟意见一致,「去你宫殿,不如去虎穴。」
如墨般的眉毛挑起,皇甫熙不急不慢道:「我似乎没说让鸢儿去哪住啊,你们何必如此着急?况且宫中太闷,不适合鸢儿。」
「不然楼主能去住哪儿?」他也以为皇甫熙打算接楼主去宫里头住呢,倘若如此,他也会变成持反对意见的其中一人。
只见皇甫熙目光缓慢落定在身边男子,道:「记得你家颇多空房啊。」
「……」被指定的男子恍惚一秒後猛然回神,「什麽!?」
「咦,哥哥不是住在天麒国?」
皇甫熙微微一笑,开口为她解开疑惑,「他原是火麟国人,後来迁至天麒国居住,不过在火麟国也有住所。」
「既然这样,哥哥,我去你家住可好?」怪不得呢,想到樊亦离送她的珍贵耳坠,看来他的的确确是个富人家啊。
「……呃、我…」樊亦离现下是进退两难,她愿意来自己居所,他高兴都来不及,哪可能会拒绝她;但是真让她住,他担心樊家人会因而上门来找她麻烦…他不愿意、更不想让她听见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正犹豫该不该答应,一抬眸,几位男子的表情却正巧收进他眼帘。
苍栩墨双眸微眯,像在警告:你敢让鸢儿去试看看,我在火麟国有宫殿,哪用得着你!
苍冥表情明明无任何变化,但不知怎地,他就是能感觉到:你不想让鸢儿去?正好,我能带她去别处。
幽影痕则一脸鄙视:敢装犹豫?就装吧你,小紫鸢我自然会好好照顾,空房算什麽?小紫鸢若想去,我连房子都能给她弄来!
只见樊亦离眉头越皱越紧,原平静无波动的黑色眸子逐渐燃起熊熊烈火,这几个混帐,当他不存在是不是!?
「哥…」以为樊亦离不好拒绝自己,正想让他不用勉强的凌紫鸢,怎知甫一开口,樊亦离立刻劫去她的话。
男子双手环xiōng,一字一句清晰道。
「当然没问题,想住多久都随你。」
作家的话:
最适合哥哥的果然是激将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