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博弈(1)
更新时间:2014-2-5 22:27:42 本章字数:8551
我不够勇敢,不敢忘了你的模样。更多小说 ltxsba.com
——慕庭晚的日记
慕庭晚穿戴整齐,她纤细的手指扣着车门开关说:“萧亦澜,你还想怎么样?”
他将她硬生生的拽回来,话语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回家?”他冷哼了一声,继续说:“你可以回家,不过只能回我萧亦澜的家。”
她的手指攥紧,生生扣进手掌心里,钻心的疼痛,她咬着牙艰难的回答:“你的家?萧亦澜,你别忘了,我曾经那么想要和你在一起,和我们的孩子在一起……是你,是你毁了这一切!”
她感觉到萧亦澜扣住她手腕的手指的瞬间僵硬,她轻蔑一笑,眼泪划过面颊低落到他手背上,“你亲手抹杀了我这辈子可能作为母亲的最后资格,你以为……我会原谅你?”
他的手指僵硬,逐渐松开,仿佛放开所有,包括她。
慕庭晚抹了抹脸上的泪渍,吸了鼻子力持平静的说:“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扰我,我但愿,和你死生不复相见。”
萧亦澜的心脏狠狠一震,几乎要窒息了,是怎样的恨,是怎样的悔,才能让一个人说出“死生不复相见”的话来,他眼睁睁看着慕庭晚纤弱的背影消失在九月的暖风里,好像疯狂的跑出他的世界,一也不留恋,更别说稀罕了。
白流光还在不停的打电话给慕庭晚,一直无人接听,他忽然心惊胆战起来,萧亦澜低头看着驾驶位角落里正孜孜不倦叫着的手机,他漠然的捡起来,指尖只是稍作停留,终究是按了通话键。
“庭晚,你在哪里?怎么不接电话?”
萧亦澜抿抿唇角,口气冰凉,却有一得意的炫耀,“我是萧亦澜,她刚走。”
那边的白流光脚步不稳,手机险些从手心滑落,他方想问“你把她怎么了”,门铃便响起来了,是慕庭晚。
白流光匆匆挂了电话,连忙开门。
慕庭晚似乎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是颈窝边的吻痕几乎刺痛他的双眼,他强笑着问:“你去哪儿了?我打你手机却没人接?”
慕庭晚一怔,随即解释道:“公车上人太多,没听见。”
白流光淡漠的头,“庭晚,你……”
“嗯?”
“最近工作忙不忙?”
到底是问不出口。
所有话语都吞了回去。
慕庭晚抬头看他的眼睛,“有,不过很快就会忙完了。”
他仍旧是头,犹豫了片刻,说道:“庭晚,结婚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慕庭晚额间一跳,萧亦澜对她才做过那样的事情,她怎么能答应?况且,她已经不能再连累白流光了。
她走近一步,真诚的说:“白流光,我们可能不适合,我们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他便扣住她的下巴说:“不适合?究竟是不适合还是因为别的?萧亦澜?呵,他是不是又出现了?”
他的逼问让她无力回答,她闭紧了双眼无奈的说:“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他扣住她的下巴,她的脖颈仰起,能够清晰的看见脖颈雪白肌肤上的红痕,一如两年前她从医院逃脱出来,脖颈上亦是带着属于那个男人残留下来的暧昧痕迹以及怎么抹也抹灭不掉的气息。
“慕庭晚,我从来都不奢求你能够立刻忘记萧亦澜,可是当初是你说要离开,我就伸手帮你,怎么,现在他又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你难道还想着要和他破镜重圆?”
“我没有……白流光,我感激你救我出来,可是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我属于过萧亦澜,即便我不承认,我身上这辈子也磨灭不了他留下的痕迹,所以,我配不上你的。你值得更好的。”
白流光的手指尖轻佻的滑至她的脖颈处,摩挲在红痕之上,讥诮的说:“是啊,磨灭不了,你和他终究是一体的,我改变不了什么……”他忽然松了钳制住她下巴的手指,疲惫的转过身说:“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咬着唇瓣,忍住眼泪头,“好,我走,我祝你幸福。”
她把东西都收拾了,两年的痕迹一瞬间烟消云散,她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只是微微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觉得连“再见”也没必要说了,拎着行李箱匆匆下楼。
墨尔本太大,大到她找不到自己的藏身之地,墨尔本太小,走到哪里,都能看见自己最不愿看见的人。
萧亦澜把车开到她面前,迅速下车把她塞进副驾驶里,上车,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他看了眼她的行李箱,嘲讽的挑眉说:“不是说回家?那个家这么快就容不下你了?晚晚,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只要你说,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她冷哼了一声,“可是,我不稀罕。”
“你会稀罕的,我会让你知道你究竟有多离不开我。”
她把目光移开,不再看他。
萧亦澜把车开到了郊区,大概是他在墨尔本购置的新房,别墅外围的建筑很有艺术感,是墨尔本特有的艺术气质。
慕庭晚已经没有心情再欣赏这些了,萧亦澜拉她下车,搂过她亲近的在她耳边说:“你若喜欢待在这里,我们便待在这里住一阵,我特意选了郊区,就是想给你安宁。”
她微微抬眸,看了房屋一眼。
“只要你不打搅我,我怎么都觉得是安宁。”
萧亦澜语塞,压住了心中火气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死,或者你死——”她抬眸冷冷看他,舌尖一卷,“我都不会原谅你。”
萧亦澜明白继续这个话题有害无益,于是停住了这个问题的继续拉着她往别墅里走。
她多半是不愿意的,到了他们的卧室萧亦澜从她身后环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削瘦的肩膀上亲昵的靠着她,他柔声问:“这样的格局你喜不喜欢?”
她心里一的柔软,可是想到那些又坚硬起来,不知情绪的说:“无所谓,都一样。”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前一秒她还费尽心思的想要逃出他的桎梏,如今,命运的转轮又倒带回来,将她带回他身边。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回到最初了,她还是她,萧亦澜也还是萧亦澜,只是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墨西哥的九月转瞬即逝,十月还是舒适的温度,和萧亦澜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偶尔心情好,给他一个笑脸,心情不好,就冷冰冰的脸色。萧亦澜现在就拿她当太上皇伺候着,哪敢有半怠慢?
慕庭晚渐渐的变懒了,赖在床上睡上一天也是正常的,萧亦澜过来拉她起床,他明明靠的这样近,慕庭晚却觉得他离自己那么远,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眼前的景象还不是很清晰,萧亦澜的身影浸在光影之中,斑驳阑珊。
午餐,慕庭晚不顾形象的吃了不少淡水小龙虾,萧亦澜只是淡淡一笑,午饭将尽,萧亦澜的手机响了,他看着闪烁的手机屏,抿了抿淡薄的唇角,才接起电话,慕庭晚微微抬眸,他的目光太过深沉,她压根不看透,又低下头开始解决眼前的饭菜。
萧亦澜走到阳台处才说话,慕庭晚难免暗自腹诽起来。
到底谁打来的电话,还要避开她才接?
柯笑在那边叽叽喳喳说了很久,萧亦澜一个字都没心思听进去,柯笑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柯笑,我找到她了。”
“哈?谁啊?”
那边,柯笑的话音还没落下,大脑已经转过来了,她微微沉吟,似乎有些后悔问这个“她”是谁,因为她比谁都要清楚,萧亦澜口中说的这个她究竟是谁。
那么多黑夜里,那么多孤单的日子里,他心里,嘴上,除了是那个她,还能是谁?
柯笑的经纪人纪姐已经过来叫她换衣服了,她急急的说:“先不说了啊,纪姐叫我了,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那头,已是匆匆挂掉电话。
萧亦澜沉默的放下手机,柯笑是个单纯的姑娘,方才她那么急的挂掉电话,明显是还没来得及接受和消化这个消息,萧亦澜记得,他走之前对柯笑说,要去墨尔本见一位老朋友。
萧亦澜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柯笑的事情,他曾给她平步青云,却从未真正动过她,只是偶尔,这个姑娘会过来陪陪他,他也是会孤独的,习惯了慕庭晚的陪伴,那时候,她走的那么匆忙,叫他一准备也没有,那时候,柯笑也经常陪他的,可是他从来只是沉浸在自己对慕庭晚的怀恋和记忆里,从未发觉原来柯笑已经喜欢上自己了。
萧亦澜本是精明透的人,可是陷于对慕庭晚的情感里,所有的感觉都变得迟钝,甚至是麻木。
柯笑于他来说,可能只是过客匆匆,可是对于柯笑来说呢,他不知道。
他只是想着他的晚晚会在外面吃苦,于是便出手帮这个小姑娘在娱乐圈平步青云,她似乎很感激自己,可是有时候,一个人给予一个人太多东西,并且这些东西都是被给予者所需要的,那么萧亦澜已经不太确定,柯笑对于自己的感情已经有了什么样的质变了。
他收了手机走回去的时候,慕庭晚还在吃虾,一也没有要问他的意思,有时候,他真想用柯笑来刺激刺激她,可是又不舍得,怕她伤心,怕她难过,也怕她……失望。
更怕的,只有萧亦澜自己明白,那就是慕庭晚的无动于衷。
灯光柔和,慕庭晚捧了一本《红与黑》在看,萧亦澜刚冲完澡,躺进被窝拿开慕庭晚手里的书,声音倦哑低迷,他说:“别看了,伤眼睛。”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就伏到她耳鬓间,缱绻的吻慢慢落下,“陪我做有意义的事情……”
萧亦澜的脸庞很模糊,她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有些恢复,他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于是咬着她的耳垂用近乎诱哄的语气说:“晚晚,用心一。”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情愿的挣扎说:“我很累了萧亦澜。”
萧亦澜停下动作深深的望着她,“慕庭晚,你究竟要恨我到什么时候?难道就算我现在死了你也真的不会原谅是不是?”
她无力反驳,“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真的想睡觉了。”
萧亦澜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着自己问:“是不是要等到你真的意识到要失去我的时候你才能明白最重要的只是我们两个在一起?”
这句话很长,慕庭晚的理解能力本就不太好,她其实不太懂,况且她也不深想,就这样默默的躺进被窝,闭上双眼,不知情绪的睡觉。
萧亦澜躺在自己身边,仿佛两个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半晌,萧亦澜薄凉的声音才慢慢响起:“慕庭晚,你是时候和我一起回国了。”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现在,慕庭晚才深刻明白这一句诗的境界。
飞机慢慢起飞,脱离地面的那刹那,慕庭晚觉得更加失落了。
回国,意味着面临所有,回国,意味着要见到很多不想见到的人或遭遇不想处理的事情。
慕庭晚在飞机上一向有睡觉的好习惯,可是这一次她只是闭着眼睛装睡,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感觉到萧亦澜执起她的左手细细的摩挲无名指,那只手指是受了伤的,即使表面完好无损,实际上,根本不能动。
他似乎是叹息,更多的是可惜和无奈吧,或者还有心疼?
是叶柏接的机,叶柏知道萧亦澜这一趟是去接慕庭晚回来的,可是毕竟两年未见,看见慕庭晚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下。
往昔的小姑娘真的已经蜕变成温婉的女子了,她似乎一切安好,只是又瘦了一,唯一的不好,可能也只能从她的目光里摸寻了。
“少爷,要回逸都吗?”
萧亦澜淡淡的看了身旁的慕庭晚一眼,“嗯。”
慕庭晚不是没有感觉的,双手揪着复古的亚麻裙微微一怔,然后,又佯装无事的撇头看向窗外一一划过的风景。
似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原以为什么都会变的。
叶柏的恭敬没有变,城市的绿化带也没有变,只是记忆里的一些东西变质了,只是她和萧亦澜之间的感情……变质了。
回了逸都,房间里一干二净的,她和萧亦澜的卧室也是一层未变,厚重的地毯,银色的挡光窗帘,她记得,她和萧亦澜在房间里每个地方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萧亦澜把她的行李箱拎进来了,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待会我们出去吃饭,去换身衣服嗯?”
一定是无聊的应酬了。
慕庭晚站在衣柜前面,看了很久的衣服,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的,慕庭晚忽然觉得眼花缭乱起来,眼前幻影重叠,太阳穴竟看的酸胀,随手拿了一件换上了事。
去饭店的路上,萧亦澜见她闷闷不乐,于是柔声说:“晚上一起吃饭的是你认识的人,算是故人。你应该会比较想见。”
慕庭晚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过萧亦澜嘴里所说的“故人”竟然是昔日在华盛顿差害她和萧亦澜生死相隔的沈楼。
只是,这一次,沈楼已经不是昔日yīn鸷魔鬼,而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以及父亲。
沈怡,更确切来说,应该是尹净,她身旁带了一个小小女孩,和沈楼的眉眼有几分相似,极其惑人,富有灵气。
两个男人到了一起,就是交锋,这样的交锋倒是无伤大雅的,交手之间便是目光交汇,太多信息了,尹净压根不会理会他们的这种较量,只有慕庭晚傻不愣登的看了几眼,没看出个什么来,又低头和尹净说话。
慕庭晚看见孩子就喜欢的不得了,摸着小女孩的手问尹净:“沈小……尹小姐,你们家女儿多大了?”
这小女孩闹得很,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一个人在那里糊的满嘴的冰淇淋,尹净伸手过来打,小女孩见风使舵,哇的一声大哭叫爸爸。
尹净没法子了,一面把女儿交给沈楼一面和慕庭晚说:“两岁了,不知道是为什么老爱吃甜食,我和她爸爸都不爱吃甜食,不知道是随了谁。”
沈楼抱过女儿,安抚着怀里的女儿,清咳了两声,说:“丫丫,你说你怎么这么爱吃甜食?”
小女孩舔着嘴唇上的冰淇淋撒娇的口齿不清的说:“爸……爸爸,丫丫……不……不知道。”
小女孩说话还不太清楚,喘着小气,沈楼亲亲他家女儿柔声说:“你妈妈说的不对,爸爸小时候特别爱吃甜食。”
说完,还舀了一小勺子的冰淇淋喂到女儿嘴里,尹净哭笑不得,忍了气不理这对父女,和慕庭晚说起话来。
慕庭晚看的一愣一愣的,沈楼哪有当初的yīn鸷样?简直判若两人啊,慕庭晚低头对尹净说:“这是沈楼?”
尹净挑唇一笑,看着慕庭晚愣愣的样子头说:“嗯,不是沈楼还能是谁?我记得你见过他的啊。”
慕庭晚一头黑线,“记得记得,就是变化太大了。”
尹净看一眼正在哄女儿的沈楼,昔日光芒都被磨得圆润,却是另一种高贵美,她莞尔,“我怀孕那会儿他变化更大。”
慕庭晚的目光黯然下来,萧亦澜有意无意的往这边扫了一眼,沈楼不动声色的说:“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和慕小姐会比我和小净先有孩子。”
萧亦澜没有说话,慕庭晚的目光不小心和萧亦澜相交汇,忽然尴尬,撇了头不再往这边看。
尹净和慕庭晚吃的差不多了,萧亦澜和沈楼在那边喝酒,说的都是些男人之间的话题,尹净和慕庭晚退了席,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喝茶聊天,小女孩就在茶几那里转来转去的,一会儿扑到尹净怀里撒撒娇,一会儿跌跌撞撞的跑到沈楼那里发发嗲。
尹净看着闹腾的小女孩头疼的说:“原本以为小女孩比小男孩好多了,谁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小孩儿太皮了,她爸爸还宠着她,把她宠的无法无天了,我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慕庭晚说道:“丫丫长得好像她爸爸,小孩子闹腾好,有活力。”
“我现在就在家陪着她,什么事情都干不了。”
慕庭晚收回目光,看着尹净说:“尹小姐一直没有复出吗?当初我都觉得可惜呢。”
她只是摇摇头,“一开始退出这个圈子是迫于沈楼,说句不好听的话,当时他几乎是把我软禁起来的,哪里也不许去,整日待在一间屋子里,有人二十四小时看着你,自然也不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那时候,我是极恨他的。”
“那你们现在……?”
她抿唇一笑,继续说:“可是,有一晚,竟然发生地震了,他跑进来就把我护在他身下什么也不说,当时我忽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我问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爱上我的,他恐怕也是不指望活了,认真的告诉我说,十年,不差一天不多一天。于是我对他说,如果我们都能活着,那我们就在一起。他没有答应,他说,不要原谅他,永远记住杀父之仇恨他一辈子。”
“他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有可能会死,如果等到你幡然醒悟他却恰好要离开这个世界,你不会明白这样的痛苦的。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当时我已经怀孕三周了。”
慕庭晚深深的开口说:“沈先生真的很爱你啊。”
尹净握住她的手说:“你不是吗?萧亦澜对你那还不算是宠爱有加?我有时候都觉得萧亦澜宠爱你就像沈楼疼爱丫丫那样肆无忌惮。这样还不算是爱?不瞒你说,这次我和沈楼回国,萧亦澜约我们吃饭的主要目的不是和沈楼叙旧,而是交给我一个任务。”
“嗯?什么任务?”
“劝你。庭晚,我真得不明白,萧亦澜有什么地方是不可原谅的,沈家庄的那场血案牵连了你,我,萧亦澜和沈楼,那场血案间接的害死了我父亲,也差断送我和沈楼的爱情,我不懂,一直纠结于它到底有何用?”
慕庭晚无力的笑笑,低垂了脸落寞的说:“不是的,你可以为了爱情不顾一切难道我就不可以么,尹小姐,我也可以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已经配不上亦澜了。”
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晚宴结束以后,沈楼抱着女儿搂着媳妇儿心情愉悦的回家去了,萧亦澜已经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了,慕庭晚站在饭店外,感到有些冷,抱着双臂低垂着脑袋盯着脚尖看。
萧亦澜把车开上来的时候,按了按喇叭,她坐上去以后,萧亦澜已经伸手过来摸她的手背了,责备的说:“手这么凉?怎么不多穿一?”
慕庭晚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不说话。
日子过的不冷不热,萧亦澜要回法国总部一趟,慕庭晚自然是不愿跟着的,临走前,他抱着慕庭晚说:“晚晚,你在家好好的,等我回来。”
慕庭晚没有头,只是挣脱开来说:“不早了,再不走飞机要晚了。”
他失望的松开她,拎着黑色的公文包转身消失在楼道。
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慕庭晚几乎要咬破了自己的唇瓣,不过萧亦澜走了,她倒是如释重负了。
慕庭晚一个人在家,足不出户的觉得甚是无聊,于是跑到小区外的超市逛逛,正伸手挑柚子,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小姐,你拿的这个柚子很酸。”
慕庭晚惊讶回头,竟是叶思睿,两年不见,他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派公子哥儿的模样,只是似乎看上去更加居家也更加沉稳了,不过在这里能遇见他真是太巧了。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慕庭晚倒是笑了。
叶思睿也是淡淡一笑,“我听说你回来了,不过今天遇见你真是意外。”
“我也是。”
慕庭晚莞尔,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叶医生经常买柚子吗?”
叶思睿摸摸额头,“啊……我老婆喜欢吃。挑出经验来了。”
慕庭晚倒是意外,在她看来,叶思睿比萧亦澜还要定不下来,当真是浮华场上打滚的人,两年的时光,真的可以发生不少事情。
“没想到你竟然结婚了,看来我真是错过了不少事情。”
“是啊,这次亦澜能够再次找到你,你应该珍惜和他好好在一起,或许这话我应该对他说。”
他调侃道。
慕庭晚只是淡笑着,并不说话。
他看了一眼窗外,回首问道:“对了,亦澜今天是不是去瑞士了?”
“没有啊,他去法国出差了。”
叶思睿沉吟了一下,似乎是理解过来了,于是说:“我也搬到逸都了,有事情打电话给我,号码不变。”
慕庭晚头,叶思睿接了个电话,然后笑说:“我得回去了,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又开始发威了。”
第二百零二章 博弈(2)
更新时间:2014-2-6 18:31:55 本章字数:7414
某一年,你我暮年,静坐庭院,赏花落,笑谈浮生流年。
——慕庭晚的日记
叶思睿转身离开之时,慕庭晚心间千回百转,还是叫住了他。
她追上去说:“叶医生,当初萧亦澜不要孩子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因为五年前我知道他是慕家的仇人?”
叶思睿皱了皱眉,没想到她还是问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你什么都知道了,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亦澜不是不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而是迫不得已,他让我研发了一种药片,这种药片只要你服下便能忘记五年前的事情,也就是你出车祸失去的那段记忆,这种药可以防止你可能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但是它的副作用很大,会导致流产。所以,亦澜不是不想要你们的孩子,而是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用杀父仇人这个词语定义他。庭晚,我知道,亦澜在你这里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可是人无完人孰能无错呢?”
慕庭晚轻轻头,心里却已经掀起不小的波澜了,她说:“我知道了,叶医生,谢谢你。”
慕庭晚回到逸都公寓的时候,一打开门,所有过往的记忆又开始像水面上漂浮的浮萍一般涌动而来。
圣诞夜,她离开的那个晚上,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满屋子的萤火虫,照亮她黑暗的心底,那个时候,她没有机会告诉他——能遇见你,真好。
他曾握着她的手拿枪口抵着他的心脏,那个时候,她有多恐惧,他不会明白,她拼了命的移开他心脏的位置,只是害怕,如果真的打中心脏,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做萧亦澜的男子。
回忆原来如此清晰,刻在她的骨血里,仿佛生生世世也抹灭不掉。
萧亦澜离开的第三天,没有来过一个电话,慕庭晚觉得没有哪一次比得上这一次,更加觉得失望,好像真的要失去了。
第四天的早晨,慕庭晚一大早就醒了,摸了摸床头的手机,依旧没有一条短信和一个电话,慕庭晚不知道是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手指一滑,拨了萧亦澜的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就在慕庭晚决定挂掉电话就此作罢的时候,电话才通。
慕庭晚不知道该说什么,萧亦澜那边似乎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沉默了很久,萧亦澜的声音沙哑的穿透她的耳膜。
“慕庭晚,我们……离婚。”
她张了张嘴,喉咙似乎被细碎的玻璃片卡住,格外的疼痛,她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应该是高兴的,他终于……肯放她走了。
萧亦澜最后的“离婚”二字,说的格外坚定,她几乎无力反驳,半晌才不知情绪的麻木的说出一个“好”字。
那边很快就挂了电话,仿佛只是要一个答案,便什么都不在乎了,连最后的道别也吝啬的不肯说出口。
最难的,只是初次的问好和最后的道别。
慕庭晚的身体慢慢滑落到冰凉的地板上,手机砸在地面上,凄厉的叫出声,命运真是可笑,她想着逃跑的时候,他就紧跟其后的追,她想着回头,他就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
她所有的运气都拿来遇见他了——
究竟是命运的冷血无情还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比纸还要薄?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婚两个字会从萧亦澜的嘴里说出来。
叶思睿过来敲门的时候,慕庭晚还睡得很迷糊,起来开门的时候双眼还是红肿的,可是什么都不及叶思睿的一句话——庭晚,亦澜在洛桑出事了!
她几乎要虚脱了,再坚强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叶思睿把她扶到沙发上,端了一杯温水给她,尽量安抚。
“你先不要急,沃州政aa府已经开始了救援工作,我已经订了下午飞去瑞士的机票,你在这里等着消息。”
慕庭晚摇头,抓住叶思睿的手臂说:“叶医生,你带我一起去,我求你。”
“你这样要怎么去?庭晚,你听我的。现在你真的不适合坐飞机。”
她眼前发黑,可是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她的眼泪决堤的滚落,“不能,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叶思睿只好答应,登上飞机,慕庭晚已经很虚弱了,可是脑海里还在嗡嗡直响,萧亦澜今早说要和她离婚的事情仿佛渐渐水落石出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怎么能这么笨?
她平静的问:“叶医生,他为什么要去瑞士?他明明……”
叶思睿也没有瞒她的必要了,“本来是去法国的,他去法国也不是为了法国总部的事情,是因为一些私事。你回来了,意味着你们的婚姻要继续,所以他把那枚被你砸断的鸩之媚带回法国准备找毕昂斯修补,可是到了法国以后,他打电话给我问我毕昂斯的去向,我知道最近毕昂斯去了瑞士洛桑旅行,于是他又飞往瑞士。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上雪崩。”
她不可遏制的哭出来,原来她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困在大雪窟里了,她打电话给他还能奇迹般的接通,她不敢想象当时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和功夫,然后最后一通电话他竟然不是向她求救,而是向她提出离婚。
萧亦澜,你怎么能这样自私?
你真的愿意让我一人在这世上孤孤单单的无所依靠么?你就那样确定我不会原谅你?你就那样肯定自己在劫难逃活不下来?
到了瑞士,十月底,很多地方早就开始飘大雪,尤其是阿尔卑斯山脉那一带,发生雪崩也是经常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她的亦澜呢?
由于大雪,洛桑的铁路和公交都变得相当迟缓不便,叶思睿调动了季境的人手到了洛桑,开始竭力搜寻,慕庭晚本是在旅馆里待着的,可是终究是放心不下,衣衫单薄的跑出来,面色尤甚白雪,苍白无力,站在苍茫的雪地里,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的倒下去。
叶思睿一惊,跑过来劝她回去,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是站在白皑皑的一片里,失身叫喊:“萧亦澜——萧亦澜——”
她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支撑不住,在下一刻,昏倒在叶思睿的怀抱里——
晚晚,晚晚……
睡梦里,她听见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呼唤她,那声音很飘渺,几近无声,可是慕庭晚却觉得犹在耳边,清晰无比。
雪崩的第五天早上,慕庭晚刚睁开眼睛,叶思睿就匆匆的进来兴奋的告诉她:“庭晚,找到亦澜了!”
很多年以后,慕庭晚都没办法用言语叙说出当时的感觉,激动?高兴?都不足形容……当你日思夜想的人终于平安无事了,那感觉只是安定,是的,大抵是心安。
萧亦澜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这是个奇迹,他竟然能被冻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没有粮食和氧气的供给还能存活下来,叶思睿开玩笑说:“他本来就是个异类。”
慕庭晚很奇怪,他的左手一直都是攥得紧紧的,于是问医生:“医生,他左手握的是什么?”
那瑞士医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非常奇怪,这位伤员被送过来的时候左手就一直握的紧紧的,我们很多人都试图掰开他的左手,可是……没有人能够打开。”
叶思睿不信邪,走过来开始掰萧亦澜的攥得紧紧的左手,一直到叶思睿额角出了汗也没掰开一,慕庭晚似乎恍然大悟起来,柔声说:“让我来试试。”
叶思睿头,让开一步。
慕庭晚没有直接开始掰他的手心,只是伏到萧亦澜耳边,轻轻说:“亦澜,我是晚晚,你听得见吗?听见的话就让我看看你左手里抓的是什么。”
慕庭晚不确定这样潜意识的方法可不可行,她弯腰掰他的左手的时候,萧亦澜仿佛松了力气,慕庭晚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打开了他的手掌。
鸩之媚从他掌心滚落下来——
慕庭晚心脏狠狠的悸动。
抢救萧亦澜的那名瑞士医生惊叹的说道:“原来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这实在是个奇迹啊!我要告诉所有人这个震惊的消息!”
慕庭晚捡起地上的那枚鸩之媚,还是断裂的,她难以想象他就靠着这枚戒指在雪窟里坚持了那么久。
那个时候,萧亦澜在想些什么呢?
萧亦澜醒过来的时候,叶思睿一家子和季境一家子都在他眼前笑米米的看着他,唯独少了一人。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思睿走上去安抚说:“你现在还不能开口说话,你的喉咙也被大雪冰的出了一问题。所以嘛……”他拿过一个写字板递给萧亦澜继续说:“你想问什么就写在这上面。”
萧亦澜已经坐起来了,靠在枕头上拿过写字板就写——晚晚呢?!
叶思睿摊摊肩膀无可奈何,“你不是说要和她离婚?她已经走啦!”
萧亦澜一听,立刻激动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慕庭晚,季境实在看不下去了,正准备开口阻拦,门外慕庭晚拎着保温盒进来脸色不好看,声音冰冷且严厉,“你要去哪里?你还要不要命了?”
走过来把保温盒放在一旁的正方形桌面上,伸手扶他上床,萧亦澜急于解释,忘了自己喉咙还不能说话,一时用力拉扯嗓子,疼痛起来,慕庭晚立刻解释道:“我去弄你的午饭的。”
萧亦澜这才安下心来,了头不再乱开口。
叶思睿搂着自己老婆笑起来圆场,“亦澜,你好好休息,我带我媳妇儿去外面转转。”
季境也很识相,搂着严颜说:“老婆,我们也出去逛逛,瑞士的雪景我还没仔细看过。”
两家子人都腾出去了,病房里只有萧亦澜和慕庭晚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慕庭晚语气不善的说:“吃饭吧。”
她特地和旅馆的老板娘要了白米,老板娘是中国人,所以买了很多白米放在家里,慕庭晚煮了白粥,考虑到他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估计吃什么都会吐,还是弄白粥比较好吸收一。
萧亦澜愣愣的看着她,好像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目光里有许多难言之隐几乎要喷薄而出,慕庭晚不理他,倒了白粥在瓷碗里塞给他说:“你先吃饭吧。”
见他不接,她没好气的说:“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萧亦澜还真一本正经的头,慕庭晚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勉为其难的端起碗,用勺子舀着一口一口的喂他。
萧亦澜拿过写字板飞快的写下——晚晚我不要和你离婚!
慕庭晚视而不见,萧亦澜有些急,把写字板举到她眼皮子底下让她看,慕庭晚拿开写字板,面无表情的说:“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先把你的病养好再说。”
萧亦澜从生死边缘上存活下来,整个人性子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变得非常急躁,尤其是对慕庭晚的事情上,就像小孩子似的,拿不到糖果就不罢休一般。
一碗白粥喂下去了,大概只过了半个小时,萧亦澜就趴在一边吐了,慕庭晚着急的去叫医生,萧亦澜却一把拽住她纤细的手腕,用眼神告诉她说——不要走。
大概是真的心有灵犀吧,慕庭晚说:“我不走,我去叫医生过来帮你检查一下。”
萧亦澜仍旧不撒手,慕庭晚忽然恼怒道:“萧亦澜,你究竟要闹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虚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慕庭晚涨红了脸,余怒未消,萧亦澜忽然轻笑,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轻轻一拽把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抱住不放。
慕庭晚也是拿他没办法了,就坐在他身边看他在白色的写字板上写下——晚晚你很担心我对不对?
她揉了揉太阳穴,终是败给他了,抬眼看他,“萧亦澜,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你现在是好好的在我面前,可是如果你真的回不来了,你真的打算叫我这一辈子都恨着你么?我不明白,在你身处险境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
萧亦澜抱紧她的双手慢慢松了力道,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很急迫的在写字板上写道——我不知道,我怕我回不去了!
“你害怕你回不去?那你知道我最害怕的是什么吗?”
眼眶已经酸涩,她把目光移到别处慢慢的说道:“萧亦澜,我最害怕的——就是失去你。”
萧亦澜的手指一僵,丢了写字板就伸手过来抱住她,她在他耳边说:“萧亦澜,你怎么能对自己这样没信心?我现在不原谅你,不代表以后不会原谅你。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你难道就这样等不急?”
萧亦澜摇头。
窗外的雪花还在继续飘着,不过此时雪景已经异常美好了。
季境和叶思睿一家子在外面打雪仗,雪球砸到萧亦澜病房的玻璃上,啪一下,雪球裂开,炸成幸福的模样。
在洛桑待了将近三四天,萧亦澜终于能够开口说话了,大晚上的拖着慕庭晚喋喋不休,慕庭晚最近几天都在忙着照顾他,已经十分疲惫了,现在他又抱着自己在那里聊天,她已经是哈气连天的了。
慕庭晚转过身,手掌捂住他的薄唇说:“萧亦澜,不要说了,你嗓子如果不想废掉,现在就给我闭嘴。”
萧亦澜就闭上嘴不说话,慕庭晚刚要转过身回去睡觉,却被他一把拽回来狠狠吻住。
喘息间,她听见萧亦澜得意的笑着说:“晚晚,我们只做不说。”
慕庭晚难以抗拒他的热情,可是他身体还没真正恢复,于是推了推他说:“萧亦澜,你似乎忘记一件事了,我还没有原谅你。”
她只是说,以后可能会原谅——
萧亦澜不管,嘴唇继续在她脖子那里作乱,口齿模糊的说:“既然总有一天会原谅……那就快一原谅我嗯?”
“萧亦澜你还可以再无赖一。”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已经动手解她的内衣了,她挣扎着说:“原谅或者不原谅……要看你表现!现在……嗯……你给我松手!”
慕庭晚口气太过强硬,萧亦澜现在哪里敢惹毛她,赶紧收了手只是紧紧贴着她柔软的身体亲昵的唤她:“晚晚。”
慕庭晚冷冰冰的问:“干嘛?”
“晚晚。”
“……干嘛?说话!”
“我想要你。”
“……不行,我还没有原谅你!”
“……”
第二天,萧亦澜和慕庭晚就回了国,季境和叶思睿两家子人说是瑞士的雪景还没看够,玩个几天再回去,萧亦澜已然没空去管他们了,就急着对慕庭晚献媚百般讨好了。
飞机上,某少爷说——晚晚,我要睡觉。
某少夫人不冷不热——你睡觉就睡啊,不用特意知会我一声。
——可是我想靠在你身上睡。
……
(亲娘说——澜少爷,你还可以再无耻一吗???)
回了国以后,萧亦澜更加小孩子气了,慕庭晚都快受不了了,直到有一天忍受不下去的说:“萧亦澜,你再这样,我真的不会原谅你。”
萧亦澜立刻正经起来,好在这一次恢复正常了,慕庭晚觉得表现良好,悄悄在一本小本子上的某一项画了个勾,不过也只是一个勾而已,以萧亦澜的眼力看过去,那可有一百多项,她才打了第一个勾。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慕庭晚最近视力下降的厉害,有时候萧亦澜靠过来连他的脸都看的模糊不清,不过也只是一小会儿。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经历的波折也太多了,身体一时疲倦,双眼视力才下降了不少。
柯笑听说萧亦澜出了事,到了逸都来看萧亦澜,只是忘记了慕庭晚也在家,放下水果连门都没进就说:“既然萧总没事了,那我先走了。”
慕庭晚开了门说:“留在这里吃饭吧。”
柯笑转身,看萧亦澜没有阻止,于是别扭的答应。
用午饭的时候,慕庭晚见柯笑一直不夹菜,于是夹了糖醋排骨给她说:“你不要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
柯笑不好意思的答应。
萧亦澜亦是沉默无言。
柯笑走的时候,慕庭晚还对萧亦澜说:“我去送送她。”
柯笑说不必了,慕庭晚却已经换了鞋执意送她下楼。
两个人默默无言的走进电梯,一直到出了电梯,慕庭晚才喊住她:“柯笑,你等一等!”
柯笑转身看她,她走上来真诚的说:“柯笑,这两年谢谢你。”
“萧夫人,你真的不用谢我,而且我和萧总之间什么都没有,你想太多了。”
慕庭晚笑笑说:“我知道,可是若是这两年待在亦澜身边的不是你,可能今天的一切又都不一样了,你是个好姑娘,我很感谢你。”
感谢你,没有趁虚而入。
“萧夫人,萧总很爱你,我想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萧总心里只住了一个慕庭晚,所以……别人再也没有办法走进他心里。”
慕庭晚回到公寓的时候,萧亦澜都快紧张死了,她一进门他就抱住她解释说:“晚晚,我和柯笑没有半关系,我没有碰过她。”
慕庭晚不冷不热的反问:“她怎么说你和她关系匪浅?”
萧亦澜浑身一震,掏出手机就怒意冲冲的说:“她竟然这样说?亏我待她不薄!”
慕庭晚一把抢了他的手机仰头看他:“萧亦澜,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笨了?”
萧亦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慕庭晚在耍他,当真是关心则乱。
“你竟然敢骗我?”
慕庭晚拍开他放在她腰肢上的手,径直向前走,萧亦澜走过去一把把她扛上肩膀,扔进卧室就开始凌虐她。
萧亦澜气息不稳的吻住她,她起初还在挣扎,可是当萧亦澜趴在她耳边一边吻着她的耳垂一边温柔的说:“晚晚,我不能失去你。”
慕庭晚再也抵抗不住这柔情,卸下所有防备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脖子。
第二百零三章 博弈(3)
更新时间:2014-2-7 17:43:21 本章字数:4951
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慕庭晚的日记
萧亦澜吻过她纤细的锁骨和xiōng前的柔软,慕庭晚的两条白希的细腿已经缠上他精瘦的腰身,浅浅申银撩拨着萧亦澜的心。
慕庭晚闭着双眼承受萧亦澜的占有,他的手指探到她的湿润处,慕庭晚喘着细气在他耳边说:“萧亦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挤进她紧致潮湿的身体里,他抬首吻住她的唇瓣魅惑一笑,“什么秘密?”
她在他耳边呵着暖气,每一下都似乎痒到他心底去,她半眯着眼,目光如水,柔软了萧亦澜的心,她轻轻说:“亦澜……你……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人。”
萧亦澜的舌尖描绘着她的耳廓,她是极怕痒的,缩着脖子钻进他怀里,他的手指更加浸入她的身体,她闷哼一声,萧亦澜也伏下身子咬着她的耳垂说:“晚晚,你什么时候开始原谅我的?”
慕庭晚抬眼看进他的幽暗的双眸,十指纤纤捧住他的脸颊动容的说:“早就原谅了……在你说去法国的前一晚,我就原谅你了。”
萧亦澜低头吻吻她的额头和眼睛含笑的说:“你竟然能耐得住?”
慕庭晚不再说话,哪里是耐得住?
她本就不打算告诉他原谅不原谅的事情的,她已经不算是个完整的女人了,如果不是差与萧亦澜天人永隔,她恐怕是到死也不会说出原谅的话了。
她是配不上他的了。
孩子,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痛。
一夜无梦。
一早起来,拉开窗帘,便是明媚的阳光。
好像一切重又回到起,什么都没有改变。
萧亦澜懒懒的躺在被窝里,一大早睁开桃花眼就乱放电,慕庭晚抵抗不住,走出卧室做早餐。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轻快,叶思睿和他老婆温弦从瑞士回来了,当晚就请客吃饭,还是在家里请客。
萧亦澜和慕庭晚不急不慌的,从自家走到叶思睿家里也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在衣橱那里耗,慕庭晚指着复古的暗色亚麻裙说:“这件不好看?”
萧亦澜最不喜她穿暗色系的裙子了,挑了一条杏色及踝的圆裙出来在她身上比划,她觉得颜色太嫩,皱着眉毛说:“萧先生,我今年二十四了啊。不是十八岁了啊。”
她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萧亦澜忽然一怔,低头搂住她在她耳畔边亲昵的说:“晚晚,我们认识六年了……”
六年,真是漫长的时光,不过他们总是聚少离多,在一起的日子仿佛都是用手指头数着过得,她觉得心疼起来,抬手抚摸他的脸颊说:“往后我的大半辈子都是你的了。”
萧亦澜往她脖颈深处钻了钻,呼吸温热,声线沙哑迷人,“我那时候怎么就喜欢你这个小胖子了呢?”
慕庭晚被他从背后抱着,只能从落地镜上看见他的神情,暖暖的没有一冰冷,她嗔道:“我哪有胖了?你不是说我抱起来硌手吗?”
萧亦澜不紧不慢的回答说:“以前是小胖子,不过我喜欢。”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来,勾住他的脖子静静的仰头看他,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初很坏?白……我同学告诉我那个时候我想故意把饮料泼在你身上,你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心机?”
她绕过了白流光,她不想提,也知道,萧亦澜也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萧亦澜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觉得还是不够,又绵延至嘴唇,纠缠了许久才听见他低沉的说:“不坏……因为是你,所以我喜欢你这样费尽心思的接近我。”
慕庭晚承认,这是她目前为止听过的最动情的告白,有生之年,有一个人喜欢你喜欢到连你的坏也喜欢的话,这个人,她还能如何舍得放手?
她靠进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声,良久才说:“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撼动我,要留在你身边的决心了。”
亦澜,我终于明白,只有和你待在一起,我才是高兴的。
萧亦澜拉过她,缱绻潮湿的吻稀稀疏疏的落下来,他正要伸手解开她格子衬衫的木纽扣,她半眯着眼拒绝说:“不是还要去叶医生家……?”
萧亦澜没吃到,自然有些不耐,整了整她的衬衫和发丝,又在她唇瓣上啃咬了几下才罢手,慕庭晚拿着那条裙子进浴室换了出来,萧亦澜还得意洋洋的说:“谁说这颜色太嫩了?我老婆本来就水灵。”
慕庭晚不顾形象的跳到萧亦澜背上,萧亦澜稳稳托住她,还含笑的问:“怎么,还想让我背你过去?”
慕庭晚只是闹着玩玩,正打算从他背上下来,萧亦澜却没打算放手,背着她出了门。
一直进了电梯,萧亦澜也没放她下来,天梯四周都是明晃晃的镜子,慕庭晚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拉拉他的耳朵说:“萧先生,你难道打算把我背到别人家里去?”
萧亦澜还一本正经的头,“昂,不然呢?”
慕庭晚柔软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耳廓说:“不要了吧,多丢人,让叶医生和他老婆看见肯定要笑话了。”
“放心,叶思睿不敢笑你,至于他老婆,温弦和你比起来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庭晚起初还半信半疑的,可是到了叶思睿家门口,大门是半掩着的,萧亦澜放下慕庭晚,两个人相视看一眼,萧亦澜就直接拉着慕庭晚推门进去了,一步一步走到厨房的时候,慕庭晚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温弦坐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叶思睿站在她纤细的双 腿之间,温弦抱着叶思睿的脖子,叶思睿正低着头在她敞开的xiōng前啃啃咬咬……
萧亦澜迅速把慕庭晚按进自己怀里,虽说这也正常,都是合法夫妻,可是真够佩服这个叶思睿的,在亮堂的厨房也能这么禽兽温弦,萧亦澜脸色不太好的清咳了两声,叶思睿才转脸过来,好在温弦的xiōng部被宽大的衬衫罩住,除了叶思睿自己能看见,从萧亦澜和慕庭晚这个角度倒是完全看不见的,叶思睿把温弦的衬衫拢好,好在下半身还没有失礼,温弦红了脸不敢看这边,叶思睿一脸淡定的把温弦从琉璃台上抱下来,还在她脸颊边亲了亲,温柔的说:“老婆,麻烦你了,客人来了,你得做饭了。”
萧亦澜微微放开慕庭晚,拉着慕庭晚到客厅坐下,叶思睿一脸淡定,萧亦澜冷着脸说:“叶医生,你很’性’福嘛。”
那个字,萧亦澜咬的极重,叶思睿耸耸肩膀,“彼此彼此。”
慕庭晚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说话,红着耳根子说:“我去帮温弦弄晚饭。”
萧亦澜看慕庭晚走了,嘴上一都不饶人了,“今天晚上晚晚要是长针眼你这几天都别打算睡觉了。”
叶思睿翻白眼,心里咒骂——尼玛,你家媳妇没看见你下面那根东西?这不是更容易长针眼?
到了嘴边,却温柔的变成,“澜少爷啊,你老婆也不是小孩子了啊,二十四岁了哈,看成人现场直播也是没什么的嘛,况且——我和温弦还没有做到底哎。”
其实叶医生是这样愤怒的想着的——劳资就不信你在家不禽兽你老婆!
慕庭晚和温弦其实不算太熟,温弦比较外向,人也比较飒爽,慕庭晚相处起来,感觉很简单很容易。
慕庭晚正在洗菜,温弦说:“对了,庭晚,你记得把那个青菜叶子全部择掉啊,思睿不吃那个叶子。”
慕庭晚囧,这是什么人啊?挑食挑成这样?
本来以为萧亦澜算是难伺候的了,没想到叶思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哦,好。”
转念一想,她貌似还不太清楚萧亦澜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呢,一直都是萧亦澜明白她喜欢什么,从吃到穿,从穿到任何喜好。
过了会,她把青菜梗子递给温弦,温弦对她说:“不好意思啊,请你们到家里来吃饭还要你们迁就思睿。”
慕庭晚轻笑,“没事,不就一个青菜么。”
温弦在烧糖醋排骨,忽然问她:“嗳,你和萧先生喜不喜欢吃甜?不喜欢那我少放一糖。”
“……少放一吧。”
至今为止,貌似萧亦澜喜不喜欢吃甜食她也没有弄的很清楚呢,忽然觉得对不起萧亦澜起来,只听温弦在一边说:“好吧,那我少放一糖吧,我们家思睿就喜欢吃糖排骨。”
慕庭晚觉得疑惑起来,于是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叶医生的喜好?”
她从来不知道叶医生竟然有这样一个老婆,她原本以为温弦也就是叶思睿最近两年才认识的,两年的时间,对一个人应该不会这样了解吧。
温弦理所当然,“当然了解了,我花了五年时间去了解他才把他追到手。”
慕庭晚惊叹,“五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怎么没听叶医生说过你?”
“很早之前我就和思睿订婚啦,不过订婚礼上这家伙跑了!我找了很久才在两年前找到他的,他见到我就跑,不过这一次他可跑不掉咯。”
“既然叶医生不愿意你们怎么还订婚?”
“家族联姻咯,不过我很早就认识他了。”
吃晚饭的时候,叶思睿果然很嫌弃那盘糖醋排骨,碰都不碰一下,慕庭晚看了几眼萧亦澜吃每道菜的神色,忽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竟然和他结婚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的口味。
饭间,温弦捂着嘴跑到马桶那里吐起来,叶思睿追过去只是拍拍她的背,一担心的神情也没有,慕庭晚疑惑的问:“温弦你怎么了?”
温弦擦了擦嘴角笑着说:“我怀孕了,最近妊娠反应比较重。”
叶思睿亲亲温弦的脸颊笑说:“一定是女儿,温弦是吧?”
温弦拍了一下他,“谁说的?我最近喜欢吃酸的。”
慕庭晚的眼神忽然暗淡下去,低头吃了几口饭菜便没了心情,萧亦澜忽然放下碗筷说:“对了,我还有事,晚晚,我先送你回家。”
温弦看看还没怎么动的饭菜说:“嗳?还没怎么吃呢你们怎么就要走?”
叶思睿仿佛一也不起怪,拉住温弦说:“乖,亦澜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吃饭好了。”
萧亦澜拉着一脸茫然的慕庭晚进了电梯,慕庭晚被他握住手握的有些疼,她拧了眉毛问:“亦澜,发生什么事了?”
萧亦澜这才微微松开她的手,转头对她一笑,“没事了。”
“那……”
萧亦澜的身体忽然覆上来,紧紧的压迫住她,她伸手环绕住他的腰身说:“怎么了?”
萧亦澜吻吻她的耳朵问:“晚晚,肚子饿不饿?”
“不饿啊,干嘛吃到一半拉我出来?”
萧亦澜松开她,敲敲她的小脑袋说:“叶思睿家的饭菜太难吃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吧。”
慕庭晚没笑,闷闷的低着头,萧亦澜正准备伸手拥抱她,却听见她说:“可是叶医生喜欢吃啊。”
萧亦澜一愣,把她抱过来亲着她问:“怎么不高兴了?”
她抬头看他的眼眸说:“亦澜,你喜欢吃什么?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叶医生喜欢吃什么,温弦什么都一清二楚,可是我呢,什么都不知道。”
她觉得卑微起来,她不如严颜那么漂亮,也不像温弦那样能干,甚至连一个孩子也给不起萧亦澜,这样一个自己,慕庭晚想想都为萧亦澜不值得。
萧亦澜揉了揉她腰肢的软肉,在她耳边低喃道:“说什么呢?不知道可以问,想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这还不简单?”
慕庭晚仰头看他,眼底闪烁泪花,“亦澜,你这颗好白菜怎么就被我糟蹋可呢?”
萧亦澜想笑,笑又笑不出来,咬着她的耳垂说:“晚晚,我再好也是你的,你再不好,也是我萧亦澜的晚晚。”
这样说,你懂不懂?
“这不一样……”
你看人家严颜和季境多有夫妻相,叶思睿和温弦多有夫妻相,怎么我和你站在一起,就不是档次了呢?
慕庭晚深深的悲哀,萧亦澜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