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火(下)
發文時間: 10/28 2012
二百一十、火(下)
驀地,舜元驚叫起來:“母妃、母妃——你看那里——”
就在他叫喊的同一瞬間,明若猛地抬眼望向皇宮方向,那里不知何時冒起了滾滾濃煙,鮮紅的火焰燃燒了半天天,即使她隔得這樣遠,也似乎看得見那熊熊的大火。
父皇、父皇還在里面!
明若顫抖的手幾乎握不穩韁繩。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在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朝皇宮趕去,舜元也緊隨其后跟上。
皇宮里亂得不像樣子,宮女太監侍衛都在四處奔逃,全然沒了禮法。明若顧不得那么多,她甚至連看那些人一眼都沒有,就駕著馬徑直奔向盤龍宮。
火,就是從那兒燒起來的。
明若跳下馬,踉踉蹌蹌地就朝盤龍宮門跑,舜元跟著她,母子倆臉上已經淚痕漣漣。火勢越來越大,別說進去,就連宮門都幾乎看不見了。明若簡直像是瘋了一樣地往里奔,她什么都不想了,也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父皇此刻能出現在她面前,那她再也不管他做了什么,她不管是不是他殺了娘親和段嬤嬤,也不管他是不是把端木云害到那般地步,更不管死后世人留給的罵名,她什么都不要了,就只要他活著,要他好好的看著她,抱著她,寵著她,對她笑,將她縱容的無法無天。
宮門口的橫梁倒塌下來,帶起重重烈焰,明若被火舌沖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她什么都沒有想,也根本不怕,她只想進去,只想見到父皇。
“母妃——”舜元小臉已經哭得糊成了一團,漂亮的大眼紅腫的不像樣子。他扯著明若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不要丟下舜元,不要丟下舜元好不好?”
明若蹲下身來抱住小小的孩子,眼淚沒入舜元烏黑的發里。她微微一笑,眼角還帶著淚:“好,咱們一起去找父皇。”
舜元點頭,母子倆便不管不顧地要朝盤龍宮里面沖,此時卻打橫里竄來一條空蕩蕩的袖子,分別卷住了明若和舜元的腰,將他們娘兒倆脫離了火舌可以觸及的區域,來到了安全的空地上。明若猛地往后一看,竟是端木云!剎那間,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端木云很快便收回了袍袖,改而緊緊摟住明若的腰,而他身側的副將也立刻將舜元抱在了懷里,他的力氣很大,大到明若就是用了吃奶的勁兒也無法掙脫:“……放開、放開我——”
“若兒,你去了也沒用,火這么大,他活不成了。”端木云的聲音低低的,好像對這一切早有預料。“讓他這么死去豈不是件好事,還能保存他的尊嚴,不至于成為亡國之君,階下之囚是,你便好好的讓他去吧,日后我會照顧你的。”
“放開!”明若不停地掙扎著,她不去聽端木云的話,她也不信端木云,她父皇那般厲害,做什么事都是xiōng有成竹輕而易舉的,小小烏桓,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他不會死,他一定不會死!就在她奮力掙扎的時候,安公公卻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他臉上帶著凄慘的笑容:“娘娘、娘娘你可算回來了,皇上心底念著都是您,您怎么就那么狠心,將他拋下來呢?”
明若的嘴唇都已經被咬出了血,她哭不出聲,嘴巴張著,只是不住地要端木云放開。她已經被端木云抱離盤龍宮有數丈之遠,可那灼熱滾燙的烈焰卻仍然感受的那般清晰,父皇一定很熱,他一定很熱……“放開、放開我、你放開我……”她一口咬住端木云的虎口,可他只是悶哼一聲,打死不肯松開。
安公公驀地跪了下來,對著盤龍宮重重地三叩首。明若絕望了,父皇真的在里面,他真的沒有出來……父皇、父皇,你怎么就不能等等若兒呢?哪怕只是一刻鐘,哪怕只是半柱香!你怎么就不能等等呢?若兒回來了,若兒回來了,這一次若兒再也不走了,你不要躲起來,你出來好不好?“父皇……父皇……”她喃喃地叫著須離帝,隨著一聲驚天的巨響,盤龍宮徹底倒塌,烈火將這曾經輝煌無比的宮殿毫不留情的吞沒,不留一絲余地。
明若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就在這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生無可戀了。
“父皇、父皇……父皇——”她拼命的喚著須離帝,可那人再也不能給她回應了。明若癡癡地望著那熊熊的烈焰,再也沒有掙扎,只是一聲一聲的父皇慢慢平息下來,最后只余在口中,成了飄渺的過去。
“若兒。”端木云及時抱住了她暈厥過去的纖細身軀,小舜元則在副將的懷里張牙舞爪,小臉蛋上滿是淚痕,不住地叫著母妃,又叫著父皇。
安公公突然出掌打開了那抱著舜元的副將,將小少年護到自己懷中。端木云冷眼看著他,拿下了臉上的青銅面具:“安公公,你是明白人。日后還需要你在我身邊照料舜元和若兒,你可千萬要好好活著。”說著,便一手斜抱著明若轉身而去。
作孽、一切都是作孽呵……安公公緊摟著舜元,雙手不住地顫抖。
大火整整燒了三天三夜,才將整個盤龍宮化成一團灰燼。從醒過來之后,明若就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一般,除了舜元,她誰都不見,也誰都不理會。現在,除了舜元,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連父皇也離開了她,殘忍地不留給她一字片語,只因她不信他。
是的,是她的不信任招致了今日的一切。倘若父皇想,烏桓根本別想越大安雷池一步,他是真的對自己灰了心,才束手就擒,將江山奉送給了別人。呵,這人,從來都不是憂國憂民的明帝良君。可他走得多么瀟灑,多么決絕,將她和舜元母子倆孤零零留在這世上,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何其忍心,父皇,你何其忍心?
沒了,沒了。
什么都沒了。
只剩這一地的灰燼。她甚至,連他的骨灰都找不到。他連一點念想都不愿再留給她,決計走了,就再也不回頭。
他愛她時,便將她寵上天,縱容的為所欲為;他失望了,就抽身而去,把一切都丟給她,自己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留,就那樣走了。
明若癡癡地笑起來,恰逢端木云進來,見她神色凄迷,忙將她擁入懷中,摸摸她蒼白的面頰,臉上盡是擔憂。
二百一十一、故來相決絕
發文時間: 10/29 2012
二百一十一、故來相決絕
“你一定很高興是不是?”
“若兒?!”端木云沒有去計較她說了什么,只是單純地為她開口說話了感到高興。他握住明若的手,卻發現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滿了淚光,淺淺的,水意彌漫,帶著濃厚的凄涼,鋪天蓋地地向他壓過來。“你肯說話了?若兒、若兒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命人在爐上溫著粥,你喝一點好不好?”從大安滅國的這半個月來,她不發一言,也不肯見自己,現在她肯開口講話了,是不是代表她愿意放下過去,跟自己從頭來過?
明若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只是輕輕勾起嘴角,端木云心驚的發現,她的笑容,竟和須離帝有著驚人的相似:“我現在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若兒——”
宛如沒有聽到端木云的聲音,明若只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真是蠢啊,因為九年前的事情,始終不肯信他,哪怕他待我和舜元再好,也始終不肯敞開心扉。我只道他那人城府極深,自己便決計不可陷進去,也免得最后尸骨無存,誰知道,小心過了頭,把他害死,自己,活著跟死了也沒什么分別。”
“九年前他將我騙入宮中,強占了我,那時我真是恨他,恨他枉顧人倫yín虐親女,更恨他為人偏執,為了一個小小的明若,竟犧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視天下百姓為無物,只為了把我攥在手心。你回來后,我無顏見你,他迫我面對,我當時又恨上了他,只覺此人絕情至此,口口聲聲說愛我疼我,卻還是對我如此殘忍,逼我面對我不愿面對的事情。見了你之后,我便想同你走,那時我是真不想留在這宮里,總覺得那兒不是我生存得了的地方,被他抓住后我也清楚,想逃走是再不可能的了,我就想啊,他若是日后真心疼我,我便留下來吧,他坐在那金碧輝煌的龍椅上受萬民敬仰,可轉過身,不也是孤零零一人?我又怎么舍得下他,哪怕他總是迫我做些我不愿做的事,把我的尊嚴一次次拉扯撕碎,除卻最初的恨,竟都慢慢忘了。”
烏黑的青絲披散著,遮住了明若蒼白如雪的面孔和嘴唇。她只是慢慢地說著,端木云也靜靜地聽。“他囚我于此,封我為妃,逼我為他懷了舜元,除了擔心孩子是否會有缺陷,我竟都不恨他。可他哪是那般容易滿足的人,我心里有旁人,那是他萬萬不許的事。可他那人又那般孤傲,連做了什么事都不屑隱瞞,滿心以為我即便知道了,氣他幾日也就罷了,到頭來還是要在他身邊。你連敗數次,葬送百萬大軍,讓大皇兄死于刺客之手,又親手殺了二皇兄,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何他之前屢屢饒過你,他只是在等一項再也無人能為你求情的罪名,將你殺了,也斷了我心里最后一點冀望。可我不想你死,他卻也從了我的心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人將你從天牢劫走。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呢?他一生有六子四女,除卻我和舜元,竟都死的死瘋的瘋,不留一個活口。初時我只道他為人涼薄,卻忘了、卻忘了是我自己說、說……”眼淚一顆顆滾落,這半個月,明若卻像是要把自己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一般。“說眾位皇子皇女會危及舜元,會是大禍,我只是不想舜元像他們一樣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終日惶惶地活著,可那人,該是怎樣無情又專情,才為了我母子倆殺掉所有隱患。可笑的是,我卻忘了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只怪他冷血薄情,他卻從未提起過半句。”
“我怎么到現在才懂呢?他那人,做了什么事都不會瞞我的,他說沒有殺娘親和嬤嬤,就是沒有殺。是我因為九年前的事情始終不肯信他,認為你才是對的,認為你不會騙我,可我卻沒想到,萬一你騙了我呢?”她抬起迷蒙的淚眼,看不清端木云的表情,也不想看清,她只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而已。“就連最后一面,我都不是在他懷里,而是狠狠地將他推開……我親手將他推開的……連一句道歉都還沒跟他講……”那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沒人抱著她逗她笑,也沒人牽著她的手去看那紫色曇花,更沒人在冬天將她冰冷的手揣進懷里,無法無天的縱著,因為那個會為她做這些事的人,已經沒了。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抱著我賞月的時候,似真似假的說了句我不疼他,說我待他不好。我當時心道,事事都依你,不跟你犟不反抗,你要什么都給你,哪里待你不好了?現在想起來,我當真是待他一點兒也不好,我為他做的那些,沒有用過心,總認為自己是被迫的,心里不信他,不喜他,不念他,好像自己永遠都處于受害者的位置。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里早已愛他了。他有我之前,不曾愛過誰,有我之后,也不曾幸福快活過。我同他在一起十幾年,從來沒有對他好過,哪怕對他笑對他撒嬌,也從未用過心。”原來這些年,她真正愧對的人不是端木云,而是他。
可她再也沒法補償了,因為那人不會回來了。
“端木云,你放我走吧,還有舜元和安公公,娘親和段嬤嬤,請你把他們一并還給我。”明若慢慢站了起來,對他伸出手。“還有我的白玉簪,在你手里是不是?”他既然能那般及時地趕到,就說明,他早就知道她和舜元要逃,才刻意將信物和將軍印藏在身上,那她典當的白玉簪,自然也落入了他手里。
端木云沒有動。明若也沒心思再同他廢話,直接到他袍袖里翻了出來,然后握在手上,貼住心口:“九年前是我對你不起,九年后你奪了我明家的江山,送了我夫的性命,我再欠你什么,也都該還清了。”是的,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也再無需心懷愧疚了。
父皇、父皇,若兒好想你。
她握著簪子,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寬大的袍子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更是纖瘦,弱不禁風。脆弱的好像只消一眨眼就會消失。
端木云強迫自己不要去抓住她,他早該知道,他的若兒那般冰雪聰明,若非被愧疚蒙蔽,是怎么也不會相信他的話的,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不,若兒——”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瘦的好厲害,那細細的腕在他掌心枯槁的像是一根枯枝。“你不能走,現在正是亂世,大安已滅,各國雄起,你出去了只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留下來,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最后一句,已經滿是哀求。
明若卻沒回應,過了很久,才輕聲問道:“我能住回皇宮嗎?”
端木云咬牙,點頭。
“那就好。”明若抬頭往下窗外,“你把灼華宮收拾一下吧,我想住回那兒,另外,請別找人監視我,我不會逃的。”是,她不會逃,她還要為父皇做一件事,做完后,她便會去找他,跟他說她有多后悔,有多愛他。父皇那么疼自己,一定不會生自己的氣的。
端木云卻覺得明若奇異地從絕望中走了出來,對她的要求自然全部答應。他欣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若兒愿意留下來讓他照顧,哪怕只是暫時的。日子久了,須離帝自然不是問題,她會想起來以前他們的海誓山盟,她會想起來的。
回到皇宮后,明若只帶了舜元一人,安公公則住在離兩人不遠的太監房里,除了盤龍宮被燒成灰燼外,宮里的其他宮殿都或多或少地受了波及,只有灼華宮,毫發無損。即便是在那樣的關頭,須離帝仍是不舍毀掉明若的任何東西。
灼華宮已經十年沒有人住了,但是里面卻仍然干凈如初,紫曇早已凋謝,明若也沒了心情去看。她住在里面,每日只是看舜元練武,教他讀書,種花弄草,像是回到了一十七歲的時候。江山已不是大安的江山,而改姓了烏桓,明若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對烏桓的不滿,她只是安靜地住在灼華宮,沙略換掉了皇宮里的一切,只留了灼華宮與明若。新來的宮女太監都知道灼華宮里住的是前朝皇妃,那個被封為明妃,艷名響徹天下的絕世美人,卻從沒有人見到過。明若不準人進去,自己也不出來,膳食都交給了安公公一人,端木云每天都來,也每天都被拒絕,甚至連沙略來了,也不得其門而入。
她誰也不見,除了舜元和安公公也不同任何人講話。原本大安的妃子都被沙略賞給了跟隨他的烏桓將領,年歲超過三十的則殺掉陪葬須離帝。在表面功夫上,沙略做的極好。所以皇后也死了,世上再無人知曉她與須離帝的血緣關系。
明若在皇宮里住了大概有半年,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的沙略不滿了。他留下明若,圖的就是她清麗絕倫的容貌,從第一次在須離帝身邊看見這個美人始,他就想把她奪過來,男人都愛美人,他也是個男人,當然不例外。不過須離帝實在太過強大,他抓耳撓心了近十年也沒能如愿。現在他終于成功了,只要再得到這個女人,他就算是徹頭徹尾占領了大安。
明若是大安王朝的象征,她現在已經是末世皇妃,不從他,也會成為其他男人的禁臠,沒有人會棄她那張絕美的面孔于無物的。江山、美人,他都要得到。
可涎著臉皮糾纏了大半年,明若卻還是不肯見他一面,沙略本就是個粗莽漢子,能忍上半年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端木云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天下是端木云幫他打下來的,不然他壓根兒坐不穩這個皇帝的位置,可現在美人明顯不把端木云放在眼里,只要自己動作快,先一步占了明若,那端木云事后就算發火也沒有用,現在他可是皇上,天下已定,也就不需要端木云了。
沒有須離帝陪伴已有一載之久,明若早已安定下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信念竟然如此強大,強大到連失去父皇的傷痛都能暫時掩蓋。
父皇定然等急了,她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吊胃口吊的太久,也不是好事,免得把人逼急了,反而功虧一簣。
所以得到明若允許進入灼華宮的沙略——哦不,現在該叫他沙略帝了。他興奮至極,日思夜想的美人終于能到手了,他再也不用在其他嬪妃身上尋找慰藉,終于能夠圓了自己的夢,一親芳澤了。
明若本就生得絕色,精心描繪過后更是美得能奪走人的呼吸。她為須離帝守了一年的孝,這一年里沒有穿過白色以外的衣服,但今夜,為了迎接沙略帝,她換上了一襲紅色宮裝。沙略稱帝后,屬于大安的宮裝錢幣等等眾多一切都被廢除了,可這是明若穿的,所以他絲毫不以為意。
這眉、這眼、這唇、這手……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精心雕刻,甚至只是她嘴角的一抹笑,沙略帝便險些丟了魂。
“灼華、灼華……你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朕想你想的多苦……”宴會上的第一眼,御花園的驚鴻一瞥,到后來的魂牽夢縈,他想這個女人竟然想了十幾年之久!
明若低眉順眼,精致的五官在紅色宮燭下竟顯得那樣美好。沙略帝愈發看得入迷,顫抖地伸手想去碰她。明若沒有反抗,抬起頭,如畫的五官更顯笑意盈盈,嫣然間眼波流轉,幾可醉人。
“灼華,你生的真是好看……”烏桓的女人和后宮的妃子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世上怎么能有人生得這樣美貌!沙略帝愈發激動起來,明若走到桌邊,倒了杯酒,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笑,敬他。
平日里,沙略帝是絕不會這般大意相信人的,可美色當前,佳人又玉手輕揚脫去了外衫,里頭一抹朱紅若隱若現,精致的鎖骨白玉般的誘人,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甚至還能看見一道深邃的溝壑與雪般的肌膚。他愈發心馳蕩漾,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這尤物正法。可到底還是要保持表面上的斯文,所以他接過了酒,心不在焉的抿著,眼珠子卻黏在明若的臉和xiōng口上。
當著他的面,明若一點點解開腰帶,她沒有穿里衣和中衣,褪了外衫又褪了件外衣后,身上便只剩下了薄薄的紅紗與褻衣。
那奶般的肌膚在紅紗的映襯下更顯誘人,沙略端著酒樽的手險些都要不穩,可他始終咬牙硬撐著,酒是他尋常喝的,沒有異味,也就說明沒有毒,難道、難道佳人真的是心甘情愿要跟他?!正想著呢,便見明若仰首飲了口酒水,一滴酒不小心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沒入飽滿的酥xiōng里。他狠狠地咽了口口水,隨后嘴巴便被迎面而來的柔軟粉唇堵上。
這就是美人的檀口香舌!大掌顫抖地覆上一邊嫩rǔ,慢慢地抓住揉捏起來。明若細細地叫著,聲音之柔媚,聽得人簡直想死在她身下。沙略越來越激動,大舌也在明若口中四處攪動,驀地,一股心痛掠過,但他沒有當一回事,佳人身上的香氣沒入鼻中,更是讓他心神馳蕩。好香、好嫩、好軟!他恨不得把懷里這柔若無骨的美人揉進自己身體里去!世上怎么能有這樣的尤物呢?一碰就軟,一摸就叫,還叫得那么嫵媚勾人!
可他越是親她摸她,心口的疼痛就愈加劇烈,偏偏明若又那般誘人,他根本停不下來!手下的觸感實在是太迷人了,又嫩又軟又滑,像是他喝過的最好的馬奶酒,還有這張小嘴……濕熱至極,芳香撲鼻,讓他怎么放得下?
明若的笑容便在他眼中漸漸模糊起來,最后沙略帝疼得渾身抽搐,終于一個不支從椅上摔了下去,明若便跟著倒在他身上,借機便將手上不知何時握住的白玉簪狠狠刺進他心窩。“疼么?”她的聲音依然甜美柔嫩,溫軟誘人。“我父皇被火燒灼骨肉的時候,定然比你疼的多了。”
父皇……什么父皇?!她在說什么?!沙略帝努力睜大眼睛,想問問她在說什么,他怎么都不懂?什么父皇?她哪里來的父皇?!
明若嘴角的笑容愈發誘人妖艷起來,漂亮的紫色鳳眼透出異樣的妖氣,沙略帝看著她,竟像是看到了那個強大的宛如神祗一樣的男子。“你可以走了。”她說,白玉簪便又往里深了幾分。
二百一十二、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上)
發文時間: 10/30 2012
二百一十二、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上)
推開身前的男人,像是推開一個骯臟的垃圾。明若站起身,將脫下的宮裝重新披上,仔仔細細地系好腰帶,扣上盤扣,珠簾被掀開的一剎那,她正好將衣服穿完,優雅無比地轉過身去。
端木云喘著粗氣,臉上布著一層薄薄的汗,看樣子是剛知道她應了沙略的請求便從遠在郊外的軍營趕回來了。此刻看到她衣著完好,沙略卻躺在地上,xiōng口沒入了一根白玉簪,俊臉上便露出驚愕的神色來。明若微微揚起嘴角,等待著他即將出口的話。
她以為他會怪她,或是喚人來救沙略,卻沒想到端木云竟是拎起了沙略,像是拎沙包似的,輕輕松松地就走了出去,然后,明若便聽到了利刃出鞘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便回來了,攤開手,掌心是已經被擦拭干凈的白玉簪。
明若接過來,仰起臉看他:“你不怪我?”
端木云搖搖頭:“不是你的錯。”
她別過眼去,“我要離開這兒,你把娘親和嬤嬤還給我吧。”
端木云眼底閃過一抹深沉的痛,雙手握拳垂在身側抖得厲害,猛地閉上眼:“你要去哪里?須離帝不在了,只有我能保護你。”
“我不需要你保護,舜元自會保護我,我也能保護我自己,你只消把娘親和嬤嬤還給我就成了。”明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父皇不在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要了,你便是拿舜元同娘親的性命威脅我,我都不在乎了,如果你還想我活著,就讓我們走。這大安的江山,日后便改姓端木,你應該知道怎么做才能杜絕天下人悠悠之口。沙略稱帝,本就無人心,你只消改回原來的身份,想坐穩這江山,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走向前來,自顧自地從他袖中拿出金牌,轉身去了偏廳,叫醒了舜元與安公公——在答應沙略的求愛后,她便在水里下了藥,讓他們倆睡去了。
她什么也沒拿走,連衣服都換回了之前的,甚至都沒有回頭。“酒里沒有毒,毒藏在我嘴里,還有我身上的香味,二者合一,便是劇毒,我事先服了解藥,得以保命,沙略就難逃一死了。至于怎么堵住別人的嘴,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便牽起舜元的小手。“咱們走。”
小少年猶然嘟著嘴唇,對于母親對自己下藥而不肯同自己一起為父皇報仇的事情耿耿于懷。明若走到宮門口的時候,突地笑了:“我倒是要瞧瞧,這改姓的江山,又能夠流芳后世幾百年。”
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端木云輕輕地道:“娘親和嬤嬤……在靈空寺。”
明若微微頓了一下,再沒回頭。
想想,和娘親與嬤嬤分離,竟已經十余載。
明若有些近親情怯,她頓在寺門口,不敢進去。倒是舜元開心的很:“母妃、母妃,我們是來見外婆的嗎?”
聽到兒子稚嫩的聲音,明若的心才微微定下來:“嗯。”她到現在都沒有跟舜元說自己和父皇的關系,她永遠都不會讓舜元知道的,永遠都不會。
“那我們這就進去!”到底是小孩子,興奮非常,扯了明若的手就開始拍門。明若沒來得及阻止他,只得閉上眼,深深地吸進一口氣。慈眉善目的住持開了門,見是一對容貌絕色的母子,又見他們身邊跟著一名眼含精光的老者,當下便知他們身份,道:“端木小友說的果然不錯,姑娘果真來了。”
他似乎和端木云交情甚篤,可明若沒問,只是在他的引導下去了后院的禪房。按理說寺廟本是佛家清靜之地,本不應收留女眷,但端木云與住持大師私交極好,此時又正值亂世,才破格收留了淮妃同段嬤嬤二人。
明若見到她們的時候,淮妃正坐在屋外縫衣服,段嬤嬤則在門口的小院子里給幾壟小青菜澆水,她先看到明若,手上的水壺咣當一聲就掉了下來,臉上縱橫著老淚,踉蹌著就朝著明若奔過來,將她狠狠地抱進懷里,嘴里不住地數落著:“你、你這沒良心的小四兒……不知道嬤嬤想你想的多苦嗎?這么多年都不來看嬤嬤一眼,你是想嬤嬤為你哭瞎雙眼是不是?你這丫頭、你這丫頭——”
淮妃也抬起眼看過來,眼睛慢慢地瞠大,她到底冷靜一些,但眼底卻閃爍著淚花。明若回抱段嬤嬤,輕聲安撫著:“嬤嬤別氣,若兒這不是回來了么?”
“若兒,我的女兒——”淮妃終于也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丟開手里的衣服就跑過來,三個人抱成一團一起痛苦,把個舜元看得一頭霧水。安公公自動自發地守在小院外,沒有進來,但卻把里面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娘——”明若緊緊地抱住她僅存的親人,眼淚止不住的掉。三個女人哭的不能自已,直到被忽視的小少年不高興了:“母妃、母妃——”年紀小,身高也不夠,只能蹦蹦跳,想把母親的注意力轉回來。段嬤嬤先注意到這個粉雕玉琢的孩子:“這、這是小主子?竟都長這么大了……我都還沒見過小主子……”她蹲下身,摸了摸舜元的小臉,噙著淚花笑了:“跟小四兒長得真是像,瞧這眉眼,真俊,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舜元賣乖地偎進段嬤嬤懷里:“嬤嬤好。”
“好、好好——”段嬤嬤抹去眼角的淚,牽起舜元的小手:“走,嬤嬤帶你去吃點心好不好?”
聞言,舜元看向明若,見她點了頭,才乖乖地被段嬤嬤牽走。他們進了屋后,明若雙膝跪下,狠狠地在地上給淮妃扣了幾個頭,淮妃向來疼她入骨,哪里舍得讓她這樣作踐自己?連忙伸手抱住她,聲音還帶著隱隱的哭腔:“你個傻姑娘……跪什么?!快起來,別讓娘親生氣!”只有把女兒真真切切地抱在懷里,她才相信女兒真的回來了。“你這姑娘怎生如此狠心……哪怕皇上不讓你來見我們,你倒是偷偷托個人捎句話來呀,別讓娘親和嬤嬤日夜為你惦念……”
明若吸了吸鼻子,眼圈兒紅的不得了:“娘……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她猶豫再三,到底也沒臉說出自己做了什么事,即使娘親和嬤嬤早已知曉。
淮妃憐惜地撫著她蒼白消瘦了不少的小臉:“笨丫頭,還記得娘以前跟你說過什么嗎?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娘的女兒,娘還不了解嗎?永遠都傻乎乎地,從來都不知道去怪別人,什么事都一個人扛著。也只有皇上能保你一世受寵,無需為世俗所苦。”
聽到須離帝的名字,明若狠狠地咬住嘴唇:“父皇、父皇他……”
“乖,若兒不哭,這也是你們到底無緣,無需為之傷心。”淮妃握住明若的手,帶著她到大樹下的石凳上落座,神色有些凄楚。明若本就準備好了被娘親責怪,豈料她非但沒有怪罪自己,反而為父皇說起話來了,她滿心不解,卻又不敢問。淮妃給她倒了杯茶,眼神里透出對以往的懷戀和悼念,然后摸著明若的臉,溫柔地笑了,道:“你這丫頭,是不是一直為你和皇上之間的血緣所困擾?”見明若慢慢地點了頭,又道:“若兒其實無需苦惱,嚴格說起來……皇上并不算是你爹爹,應該是表哥才是。”
二百一十三、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下)
發文時間: 10/31 2012
二百一十三、明若與須離帝的關系(下)
“若兒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娘是為何被打入冷宮的?”淮妃愛憐地摸了摸明若呆滯的小臉,為她把鬢邊略顯凌亂的發絲理順,又自顧自地陷入了回想當中:“宮中當年傳言紛紛,其實還是有人猜對了的,我是因為與人通奸,才被當時還在的太后打入了冷宮。”
通奸……通奸?!
見明若瞠著不敢置信的眸子,淮妃溫柔地笑了,那笑容里分明都是滿滿的深情和不悔:“是呀,就是你親生的爹爹,皇上的叔叔,先皇的第七子,淮南王明玄辰。早在入宮之前,我便與他有了婚約,可當時情勢緊迫,他又是太后最寵愛的王爺,我一介民女,哪里配得上?太后用了個郡主的名號將我強行送入宮中,我被封了妃,便留在了那兒,再也不曾出去過,后來有一次晚宴,我們不小心見了面,從此……誰都無法壓抑住內心的感情,如膠似漆了一段日子,也就是那段日子里有的你,可好景不長,太后很快就發現了這事兒,為了不把玄辰的名聲玷污,便尋了個罪名將我貶到了冷宮。皇上的手段你是曉得的,他為了我密謀造反,最終……死在了皇上手里。”
淮妃說這些話的時候,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像那些事已經十分遙遠,她已然忘了,卻又好像近在眼前,永遠舍不得丟棄。“從端木云第一次派人要接我和段嬤嬤離開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說了,怕你心里包覆太重,可始終都無法見到你,宮中又無人能為我傳話,便留到了今日。”
明若咬著嘴唇,不愿流下眼淚,這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多少錯事。
“至于亡國一事……你也無須責怪端木將軍。大安王朝有祖訓,兩名紫眸皇室誕生之時,便是大安亡國之日。此是宿命,怨不得你,更怨不得端木將軍。”她溫柔地摸了摸明若的臉,為她把淚痕拭去。“娘親之前之所以不愿意說,也是因為這個,倘若有人知道這件事,又見你是紫眸,我可憐的若兒哪里能活到今日?”
“娘親……”
“若兒,尋個地方好好生活去吧,把舜元養大,就像娘親當初教你一樣去教導他,娘親不走了,就留在這兒,你若是想念娘了,就來這兒看看我,好不好?”淮妃的神情依然一如既往的溫柔,明若看著她,知道她性子烈,決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改變,便輕輕點了頭。“娘親保重。”
“去吧。”我的寶貝。
明若慢慢站起身,段嬤嬤也剛好牽著舜元出來,小家伙一看見她就撲了過來,小臉在她裙裾上來回蹭。明若跪下,給淮妃和段嬤嬤磕了三個頭,舜元也學著她的樣子叩首,然后便緊緊捉住她的手不肯放開。
她真怕自己會后悔,會不想離開娘和嬤嬤,會想帶她們走,卻也知道不可能。娘親和嬤嬤,是斷然不會跟自己走的了。明若比誰都清楚這一點,只要端木云還在一天,她們就必須在這靈空寺呆上一天,甚至直到死去。
看著明若和舜元離開的背影,段嬤嬤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捂著嘴巴,怕自己會出聲喚明若回頭,“夫人……夫人又是何苦騙若兒來哉?橫豎皇上已經死了,您說這些,不只是徒增若兒心傷?更何況、更何況當年王爺與您發乎情止乎禮,何曾越過雷池一步?再說了,瞧若兒的模樣,跟皇上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又怎么會是王爺的女兒?還有那紫眸傳說,雖然確有其事,可皇上同若兒要真是表兄妹,滅國又豈會在近三十年后?明明是小主子的出生才導致了這樣的后果,您又何必再增若兒心中悔恨?”
淮妃輕輕搖搖頭,又撿起了縫到一半的衣服,宛若嘆息:“若兒心里苦,雖然皇上已逝,但她心里,必定要永遠背負著父女亂倫的罪孽,我說的這些,能讓她好過。王爺和皇上雖不是一母同胞,卻也血緣深厚,長得相似,并沒什么。若兒信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我……我只擔心,我那寶貝若兒,沒了皇上的庇佑,該如何在這世上生存?即使端木將軍會照料她,若兒性子倔強,又豈是會乖乖任人照料的?”她輕嘆了口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也不是我該Cāo心的。舜元聰慧過人,必定能代皇上好好照料若兒,你我都無需擔心。”
“怎么能不擔心呢……”段嬤嬤看著早已沒了明若身影的門口呢喃著。“捧在心尖兒上疼的寶貝娃娃……原以為能讓她嫁個好夫婿,一世受寵,再不顛沛流離,誰曾想,到底紅顏命薄,才三十不到的年紀,便經歷了這么多,要她日后如何活下去?”
淮妃聽了,手上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停下來。她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嬤嬤,你實在無需為若兒擔心,如若我料得不錯,也許皇上并沒有死。”
“什么?!”
“他那人,即使我與他僅見過數面,也差不多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物。咱們在宮中那么多年,聽到的都是他如何如何寵愛若兒如何如何為了她去做些驚世駭俗的事情,你想,他心中有若兒,又怎生真的舍得丟下她,一個人走?更遑論,這江山在他眼里,恐怕并不值什么,哪怕若兒一個笑容,都更能得他歡心。我從小便教導若兒說,榮華富貴最要不得,這丫頭一心都想著去過閑云野鶴的生活,皇上怎會不知?也許……也許他便是借了這個契機,再加上紫眸的傳說,順水推舟,便將大安送了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皇上為人古怪,行事作風豈是一般人能猜得透?也許……若是這樣,便好了。”她的女兒便從此有了避風港,有了守護她的人,再也不會四處流浪。
段嬤嬤喘著氣,被這番話驚得有些反應遲鈍:“……不愛江山愛美人……皇上會是這樣的人?”
“誰知道呢。”淮妃淡淡一笑,執起手中針線,繼續先前的女紅。
出了靈空寺,明若四顧茫然,不知該往何處去,掌心的小手輕輕撓了撓自己,她低下頭,舜元對她咧著小嘴笑,漂亮的眉眼間赫然是須離帝的影子。明若對著他笑了,蹲下身,將孩子抱緊,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溢了出來:“舜元,以后你能自己照顧自己嗎?”
聽到明若說這樣的話,安公公同舜元都是一愣,小少年連忙死命地搖頭:“不能、不能!母妃你不要去找父皇,舜元還要你陪、沒有你跟父皇,舜元、舜元也不要活了!嗚嗚——”
見自己的話真的是嚇到他了,明若忙抱住他柔聲安撫:“母妃只是隨口問問,舜元別擔心,好不好?”
安公公暗自心驚,道:“娘娘,老奴在江南尚有一座宅邸,是當年皇上賜予老奴養老之用,若是娘娘不嫌棄,咱們先去江南落腳如何?”
明若遲疑了下,舜元得了安公公眼色,忙不迭地攛掇:“去吧、去吧母妃——舜元想去!”
“……好。”明若摸摸兒子的小臉:“舜元怎么說就怎么是吧,咱們去江南。”說完,眼神卻不自知地飄渺起來。
二百一十四、父皇,父皇,父皇
發文時間: 11/1 2012
二百一十四、父皇,父皇,父皇
夜,靜。
明若躺在床上,額頭布滿汗珠。她伸著手張揚著,像是想捉住什么依靠一般,但是抓住的只有冰冷的空氣。眼淚流的厲害,很快就將她的鬢角沾濕,夢靨纏著她,不讓她脫身,即使身體顫抖,渾身冰涼,腦子里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卻也無法醒過來。
父皇、父皇……
她喃喃地呼喚著心底的那人,可沒有人給她回應。他連死了都不肯入夢來見她,他還在怪她。明若哭叫起來,只覺得渾身刺骨的冷,冷入了骨髓。父皇、父皇……揮舞在空中的小手驀地被一只修長的大掌捉住,冰冷的指節被盡數包裹進厚實的掌心,明若的哭聲未停,臉色亦是紙般的蒼白,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即使被人握住了手,也依然無法平靜,這世上再無人給她依靠,讓她快活終生。
可任她心里如何難受痛苦,也不曾叫出一聲,只是嗚咽模糊的哭著,父皇兩個字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叫不出來。
“乖……若兒乖,不哭了,父皇在這兒呢。”將掌心的小手塞回柔軟的被子里,男人輕手輕腳褪去了鞋襪衣衫,鉆進被子里,把小小的人兒攬進懷中,溫柔冰涼的吻隨之落到她額頭,聲音低柔的安撫著:“若兒乖,不哭不哭。”
長長的睫毛顫了兩下,慢慢睜開。明若不知道自己是眼花了,還是在做夢,眼前謫仙般的面孔帶著熟悉的笑,紫色的鳳眼微微流露出醉人的笑意,大手也慢慢拂過她呆滯的小臉,捏了捏柔嫩的臉蛋,低低嘆道:“只是半年而已,若兒竟瘦成這副模樣。”
明若依然沒有說話——她好像已經喪失了語言能力,只能呆呆地、緊緊地盯著須離帝的臉,仿佛看一輩子都看不夠,又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父皇……父皇……父皇你終于肯來夢里看若兒了,是若兒錯了,若兒不該不信你,不該惹你生氣,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她想過無數次見到他該跟他說什么,可當真的見到他了,卻發現那些準備好的語言是那般蒼白無力,完全比不上一句父皇。
須離帝微微笑著,她叫一句,他就應一聲,一點也不覺得煩。看到那小東西叫著叫著又哭成一團,小臉像只小花貓,可憐兮兮的,梨花帶雨的,特別招人疼。他親了親她發白的小嘴:“父皇在呢,若兒不哭。”
只被他碰到唇瓣,明若就不肯再放開了,小腦袋隨即跟著抬起來,就是不準他離開,粉色的小嘴咬著須離帝薄薄的唇瓣,又是啃又是吮,雙手也從被子里抽出來緊緊抱住他,被子很大,足以將兩人包住,她迫切地想要借由什么證明眼前的人是真的,一邊哼著哭,一邊抱著他親,淚水口水糊了須離帝整張臉,他也無奈地給他親:“乖,若兒……”
“父皇……父皇!”明若突然哭叫了出來,不親他了,嚎啕大哭,像個跟爹娘分開又重聚的孩子,涕淚縱橫,不顧一切。“父皇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怎么那么狠心把我丟下來啊!你怎么可以不來救我,連跟我說一聲都沒有就不要我了!嗚嗚嗚……”她哭得好傷心,漂亮的眼睛很快就紅腫的不像話了。須離帝心疼的不行,捧著她的小臉,仔細地給她擦掉淚痕,親親她的小臉蛋,親親她的小粉唇,蔓延到精致的鎖骨和纖細的脖子,烙下一個一個痕跡。“父皇怎么會舍得不要你呢?你這傻瓜……別哭、別哭了,你再哭,我的心就要碎了……傻姑娘,都做娘的人了,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我就是孩子、就是孩子!”明若皺著小臉,一邊哭一邊耍賴,雙手卻緊抓著須離帝不肯松開,吸著鼻子,“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時候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那場大火的時候甚至想隨你一起去算了,你怎么可以連話都不留給我一句就走得那么干脆?嗚嗚……你說疼我愛我都是假的是不是?是不是?”說著,兩行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好好好,寶貝若兒是孩子,是孩子,是父皇錯了。乖,父皇這不是回來了?以后都不會再離開你了,若兒乖,不哭不哭。”須離帝心疼的不得了,捧著她的小臉又是親又是舔的,溫熱的舌頭舐的明若又想哭又想笑,小臉苦下來,就開始扒須離帝的衣服。他剛剛上床的時候已經脫得只剩中衣了,光裸結實的白凈xiōng膛就映入了明若的眼瞼。她急切地撲了上去,伸出小粉舌就舔起來,吮住一顆茱萸用力的吮吸,須離帝忍不住發出銷魂的呻吟,大掌撫上她的背,抱著她翻了個身,握住她一只小手帶到自己身下,嘴里呢喃著:“乖若兒、乖若兒……父皇好想你好想你——你摸摸、你摸摸——父皇想你想的都要爆了,你摸摸、摸摸——”
明若先是羞澀了一下,隨即就大了膽子。小手自動自發地握住那一手無法掌控的巨龍上下擼動起來,須離帝發出舒服的哼聲,她就又想哭了,“父皇……父皇你不會再離開若兒了?一輩子都不離開了?”
“不離開了,父皇發誓。”他摸摸她的小臉,因為那柔嫩的指尖拂過自己的龜頭而發出異常妖魅的吟哦:“快,先給父皇滅火……父皇想你想的不行。”
明若還帶著哭腔呢,嫩嫩的小舌尖舔了舔那兩顆暗紅色的rǔ頭,便往下而去,甚至都沒在半途多停留,便一路吻了下去,最后脫下須離帝的褻褲,小嘴一張就含了上去。
須離帝微微瞇起眼睛,大掌擱在明若頭上握成了拳。他的自制力一向極佳,但只在她身上,永遠都做不到一視同仁。看樣子小家伙真的是被嚇壞了,以前雖然也愿意給他含,卻都要他洗干凈才行的,哪怕他身上沒有一絲異味,今兒個卻如此急切。
熟悉的白花曼陀羅香盈入鼻息,明若發現自己想哭,她握住那雄偉異常的大陽具,努力張開小嘴往下吞咽,甜美的舌頭沿著上面滿布的青筋和血管往下舔去,最后含住一顆鼓囊囊的子孫袋,須離帝被她舔得舒服的不行,猛地一下坐起身來,二話沒說撕開她身上的寢衣,伸出二指測了下她下面濕了沒有,才發現小東西已經敏感的春水泛濫了,當下便滿意一笑,往上一頂,便盡根沒入明若體內。
脹痛、酸麻,還有被插入子宮的刺癢,明若卻沒有哭叫,只是坐在須離帝腰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湊上小嘴要他親,須離帝含住她的唇瓣吮吸,下面一下一下的搗弄著,帶出數不盡的黏膩水絲。明若完全放了開,下面特別敏感,他幾乎每抽插一下,她就流出好些水來,房間里立刻充斥情欲yín靡的味道。“啊啊……父皇、父皇……抱抱我、抱抱我……父皇……”她拿起他握在自己腰上的手,要他緊緊抱住自己。須離帝從善如流地抱住她,粗長的肉物在她粉嫩嫩的股間開拓出一條無比豐沛多汁的甬道來。
二百一十五、身心交融(上)
發文時間: 11/2 2012
二百一十五、身心交融(上)
“父皇……父皇……”明若哭叫著,不住地喚著須離帝,嬌滴滴的嚶嚀聲在寂靜的夜里響起,簡直能勾走人的魂。“父皇……你為什么到現在才來找我?為、為什么?”小手把須離帝的頭抱緊,須離帝欣然享受著那豐潤嫩滑的酥xiōng,薄唇一張,便咬住一顆鮮艷的小櫻桃吮吸起來,牙齒間或在rǔ肉上啃咬過,留下片片青紅的痕跡。
沒有得到回答,明若不開心了。她瞇著眼睛,焦距還有些對不清楚,但嘴巴已經鼓了起來,小蠻腰也不愿意再動,把須離帝和自己都憋得不上不下的。
一手扶上滑溜溜的細腰,一手托起圓潤有彈性的小屁股,須離帝毫不費勁地就讓自己重新享受到了先前那樣緊密濕潤的包裹,明若氣得不行,扁著嘴,眼里閃著淚花。她把他的頭從自己xiōng前推開,掙扎著就要起身。須離帝正是舒爽的時候,哪里容得了她這樣抽身而去?精準地找到她腰間敏感的軟肉,下手毫不留情。明若驚叫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就倒了下來,被他接個正著:“怎么不來見你,嗯?”用力頂入一下,小東西趴在他xiōng膛上低泣出聲。“你惹父皇生氣的時候怎么就沒這么聽話呢,嗯?”又是重重地一下,明若覺得自己的小肚子都要給搗穿了,忙不迭地求饒,抱著須離帝好話軟話說了一籮筐,可惜人壓根兒不以為意,一點不愿妥協。“現在又想著父皇了,啊?”
明若不敢哭出來,也不敢伸手去捂肚子,只好可憐兮兮地抬起淚盈于睫的大眼睛,盼著他能憐惜自己一下,奈何兩人分開太久,須離帝自她離開后就沒再發泄過,正憋得難受,哪里慢的下來?“父皇……父皇你輕一點、慢一點——”
“輕一點慢一點怎么會舒服?就是要重重地,若兒才會乖。”薄唇在雪白的肌膚上碾壓,吮出一個個曖昧的紅痕,身下挺進的動作絲毫不打存留,速度和力道都是極快極大的。“為了你,父皇連江山都不要了,若兒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
捏了把柔嫩的粉臀,須離帝叉開雙腿,從而使得坐在他大腿上的明若雙腿也分得更開,他進出的就容易些,不用每一下都一點點擠進去。明若帶著哭腔委屈地問:“怎么表示啊?”
“怎么表示……”聽著那帶著三分無助七分可憐的語氣,須離帝忍不住笑了,“乖乖地張開雙腿給父皇上,就是最好的表示了。”
明若粉臉一紅,她到底是女人家,聽到這樣的yín話登時就羞得不得了,忍不住低頭在須離帝臉上啃了一下。他渾身雖然皮膚極好,但也極硬,反正她是啃不了的,只會弄疼自己的小牙,但是臉就不一樣了,金鐘罩難不成還能練到臉上去?
交歡中被人啃了這么一口,須離帝竟不由自主地渾身顫了一下,只覺得情欲更甚,恨不得把懷里這小女人干死。“嗯……乖……”對于她啃了一口自知理虧然后對自己又親又舔的行為很是滿意,抱著她又往下壓了些。這進得實在是太深了,明若緊著身子,下面夾得更緊,須離帝忍不住發出嘶的抽氣聲,狠狠地插進去拔出來,懷里的美人便隨著這動作來回起伏著,兩顆圓滾滾的rǔ房掀起一陣銷魂的rǔ浪。“若兒想不想父皇,想不想?”
被干得小嘴合不攏,晶瑩的口水從嘴角緩緩滑下來,都被須離帝接入口中,明若邊承受著那巨大的浪潮,邊嗚咽著:“嗯……想、想……若兒想父皇……啊啊……”她忍不住抱緊須離帝,雙腿哆嗦著,泄了身。須離帝輕笑:“父皇還沒舒服夠呢,若兒就丟下父皇先去了?”
高氵朝后的佳人更顯柔若無骨,也更加敏感,粗長的大陽具摩擦著細嫩的內壁,每一下都刮得明若渾身冒雞皮疙瘩,被這樣的巨龍侵入女人最嬌嫩的地方,身子被牢牢地釘在一起……又是yín靡又是動人……真好,父皇回來了,以后又有人疼她了……“父皇……父皇別走嗚嗚……若兒好想你好想你……”她抱著須離帝哭得好不凄慘,小屁股不住研磨著他的男根,哪怕自己快受不了了,也強撐著不肯暈過去。
須離帝悶悶地笑,知道她又到極限了。好久沒碰她,下面愈發地緊致,他其實也受不了了。于是大起大落幾下,便在她身子里釋放了自己。滾燙的jīng液撲入柔嫩的子宮,明若小臉泛著嬌嫩的粉,滿面潮紅。渾身如玉的肌膚都蒙上一層誘人的桃色,她的穴兒淺,須離帝又不是一般男子的尺寸,射出的量也很多,所以很輕易地就將她灌滿了,偏偏兩人的私處又緊緊膠合在一起,射進去的jīng液被堵住出不來,難受的明若直哼哼。
熟悉的飽脹感與被灌滿的痛麻,明若嗚咽著抱緊須離帝,小嘴微張,打了個秀氣的呵欠,這才真正困了,睡了過去。剩下須離帝感受著她水嫩絲滑的穴兒裹著自己硬挺的陽具,又不得發泄,苦笑起來。忍了一會,到底是不行,遂將懷里的女兒放下,取了枕頭墊在她腰下,分開她雙腿,拔出滿是愛液和精汁的陽物,重新緩緩地插進去,慢慢加快了動作。明若在睡夢中發出似哭泣似呻吟的聲音,小手在四周抓呀抓,須離帝見了,便將其握住,親了親,眼眸溫柔似水。他的寶貝,又回到他身邊了。這一次,終于再也沒有人能插足,也再也沒有任何阻礙擋在他們之間。
明若的身體跟他比起來,那當然不是一個檔次,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勉強滿足了他,自己到了極限后就沉沉睡過去,須離帝不滿足,則在她睡著的時候大干,她也早熟悉了,眼簾扇啊扇,到底也沒能睜開。從須離帝“死”后,她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在他回來了,才真正地覺得困。
第二天早上,明若帶著早已習慣的酸疼感醒過來,大眼沒睜就伸手朝旁邊摸,奇怪怎么沒人摟著自己,要知道平日就寢時須離帝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懷里的,可這一摸,卻摸了滿手的空氣。明若猛地睜開眼,看著一室空蕩蕩,眼淚嘩的就掉了下來,以為自己是做夢了,連身上滿布的痕跡都沒注意到,一個勁兒只顧著傷心,把小臉埋進被子里,哭得好不凄慘。
“哭什么呢,嗯?”
這聲音……明若眨了眨還帶著淚的眼,小心翼翼地從被子里抬起頭來,怕自己的聽覺出了毛病。可抬起頭后,她卻哭得更厲害了。
須離帝寵溺地嘆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托盤,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到懷里,坐到床上,刮了刮她的鼻尖:“怎么又哭鼻子了?真是小哭包。”
明若哽咽著伸出小手抓住他一綹頭發:“父皇、父皇……你怎么、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啦?!”握在掌心的頭發,滿是花白,幾乎見不到黑色。襯著須離帝白袍飄飄,更像是一個幻象了。
原來是哭這個。須離帝勾起她小下巴,親了又親:“想你想的。”
這是真話。雖然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但是沒了她的陪伴,他總是日夜念著她,頭發慢慢就變成了這樣。“父皇老了,這顏色才是正常的,若兒該不會嫌棄父皇吧,嗯?”
她使勁搖頭,小小聲地道:“不會。”哪有女兒嫌棄父親,妻子嫌棄丈夫的道理?她憐惜地撫上須離帝依然俊美如仙的五官,纖細的指尖一點點摸下去,到了唇瓣的時候,卻驀地被他含入口中,溫熱的舌頭沿著指頭來回吮動,明若小臉羞紅,微微地垂首,低眉順眼的樣子,竟是像極了新嫁娘。
須離帝也察覺到她同以前不一樣了,似乎不再拿他當父親看,也不再對他有所保留,而是真真正正的,以他的女人自居。
二百一十六、身心交融(下)
發文時間: 11/3 2012
二百一十六、身心交融(下)
要怎樣用言語去形容那種極度滿足的感覺呢?明若甚至覺得連舜元平安出生,知道娘親和嬤嬤尚在人間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激動。失去的最寶貴的東西回來了,并且再也不會離開她了,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一只小手把須離帝抱抱緊,另一只則被他捉住輕吮慢吻,柔嫩的指尖晶瑩如玉,被舌苔劃過,便忍不住全身激靈起來。
“若兒……”須離帝喟嘆一聲,擁緊她柔軟的小身子,低低地給她承諾:“為夫再也不會離開你了,你無需如此害怕。”
明若覺得眼眶慢慢酸澀起來,小嘴扁了扁,抱著他的脖子,眼睛直視著他:“真的嗎?不管發生什么事都不會再離開我,也不會再騙人了?”
他點頭。
明若吸了吸鼻子,將小下巴擱到他肩上,淚珠一顆顆往下掉:“父皇……父皇……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結果,須離帝聽她語氣異常,忙抬起她的小臉,就見小佳人眼神飄忽,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臉蛋也一片通紅,粉唇顫顫的,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若兒想說什么?”
咬牙,明若豁出去了,想到之前失去他時的痛徹心扉,原本說不出口的話似乎也沒有那么羞于啟齒:“我、我愛你。”
須離帝的反應是愣住。堂堂大安王朝的君主,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帝王,平日里清冷的仿若謫仙高高在上的須離帝,居然露出了呆滯的表情!這表情實在是喜感,襯著他一張俊美如玉的臉,著實不搭,明若看著看著,忍不住含淚笑了起來,隨即跳下他的懷抱就要跑,被須離帝一把捉住,顫抖著又問道:“你、你方才說什么?你再說一——不,你還是別說了。”萬一是他的幻覺該當如何?
明若卻在他的薄唇上親了又親:“我說我愛你。明若愛明玄禎……很愛很愛……這輩子不僅是你不再離開我,我也決不再離開你了,哪怕你還是欺負我騙我,我也不生氣不逃走,一輩子都跟著你。”
滿心的喜悅讓須離帝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你、我——我現在、我——”他你你我我了半天,終于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維持平時的形象,當下嘴巴一閉,再也不開口,而選擇用吻來封緘。明若被他親得嬌喘吁吁,小臉潮紅,大眼水潤潤,她剛醒來,身上除了他包的一件毛毯就是光溜溜的,雖然白日宣yín有傷斯文,但他是那種會顧忌的人嗎?大掌掀開毛毯,摟著小妻子就倒了下去。
唇舌交纏口沫相濡間,須離帝柔聲地要求:“若兒……日后別再喚我父皇了,嗯?”
明若眨眨眼,有點明知故問:“……那要叫你什么?”
“我個人比較喜歡‘相公’這個稱呼。”須離帝也不惱,抱著她笑起來,眸子里滿是寵愛和柔情。“從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再無父女之說。”
她的回答是主動喚了一聲相公。須離帝欣喜之極,忍不住就開始對她上下其手。明若直到現在也還是不敢確定面前這到底是不是真人,她摸著須離帝的臉,眼里漸漸漫上一層淚霧來。“你憔悴不少。”小手執起一綹花白的發。“連頭發都白了……”
須離帝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絲毫不以為意:“若兒不嫌棄便成。”說著又親了下來,熱情的令明若無法拒絕。
她自是不會嫌棄,可每看這白發一眼,她便覺得心臟疼上一分,如若不是自己誤信端木云,被其鉆了空子,又哪會惹出今日這些事端?“相公……沒了江山,你怪不怪我啊?”
看出她眼底的愧疚與后悔,須離帝揚起唇角,咬住她挺翹的小鼻尖:“嗯……怎么,怕為夫養不了你?”就算不是皇帝,就算丟了江山,他依然有能力將她捧在手心,嬌寵到老。“你心中對端木云有愧,現在為夫把大安給他,算是兩清了,這世上多少人付出性命都得不到哩!說起來……端木云還是賺到了,嗯?這可是為夫原本留給咱們舜元的玩意兒。”沙略一死,朝中必定大亂,大安舊臣本就不服烏桓此等化外之民,現如今沙略已死,端木云會是最好的繼位者。“你是我的,江山是他的,很公平。”只要那人從今以后不再在她心底占有一席之位,什么都好說。
兩人正耳鬢廝磨著,房門突然被敲得震天響,明若一僵,被須離帝壓著又沒法兒動,連忙推他打他要他起身:“定是舜元來了,你快起來。”
“誰快起來?”他似笑非笑地挑起眉頭,在她唇瓣上親了一口。在這節骨眼兒上明若是不會跟他犟的,立刻服軟:“相公……相公快起來。”
須離帝果真如她要求起身,她剛松了口氣,卻見他掀起被子躲了進來,那行云流水般的動作看得明若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剛想把他揪出來,房門就被推開了,始終沒得到她回應的舜元主動走了進來。明若扁嘴,小小聲地怪道:“你昨夜怎生都不鎖門的?”語氣嬌俏十足,可愛極了。
被子下傳來悶笑聲,明若怕被兒子聽見,連忙拿被子使勁捂住。須離帝也趁機將身體置于她腿間,整個人覆在她身上,薄唇在她赤裸的xiōng口烙下無數吻痕。rǔ尖被吮住的那一刻,明若忍不住嚶嚀了一聲,舜元剛好走過來,聽到她語氣似有不郁,忙問道:“娘、娘你不舒服嗎?”從搬到江南之后,明若便不準舜元再叫自己母妃了。
“嘖嘖”的吮吸聲在明若聽來很清晰,但舜元卻只是豎起了耳朵,明若嚇了一跳,連忙把被子捂到xiōng口,幸好昨夜就寢時自己放了簾子,否則床上鼓起那么大一塊舜元會看不見才怪!“沒、沒有,我很好……你早課做了嗎?”
“做完了,娘你不餓嗎?你昨天晚上就沒怎么吃東西。”
聽到兒子的指控,須離帝惡意地咬了那嫩生生的小rǔ尖一口,明若驚呼一聲,須離帝輕笑,舜元立刻敏銳地沖上來:“娘!是誰在你身邊?!”
掀開帳子,他只看到一臉緋紅的娘,還有……慢慢從娘親身上探出一顆頭來的……父皇。小少年被嚇到了,和爹娘如出一轍的紫色眸子眨呀眨,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須離帝倒是不慌不忙,他摸了摸小妻子滾燙的紅臉蛋,聲音不怒而威:“現在我要和你娘說會兒話,你去練會兒武,待會兒爹要考你。”一派淡然,好像在討論今日午膳在哪里用一般。
舜元呆滯地看著自己娘赤裸的香肩,又看了看爹眸底的饜足,嘴角抽了抽,道了聲是,就退了出去。
看著兒子出去,還不忘貼心的把門帶上,須離帝很欣慰,明若則羞得不行,粉拳直往他身上招呼,這壞蛋、壞蛋!抬頭的時候還故意發出那么響亮的吮吸聲!“你、你——”
“我什么?”須離帝握住她逞兇的小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用力親親她的唇瓣,“先跟為夫的親熱一回,過會兒再用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