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贵妃打的主意
齐氏在前,香姐在後,两个人一齐跟着为首的宫女到了里面。香姐秉记齐氏的教诲,说完了“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之後,头就一直垂着。
屋子里除了一声声的猫叫之外没有一声音,香姐等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前面的贵妃娘娘,直到一个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声音说道,“是胡家儿媳么?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香姐一听这声,头一个感觉是浑身都麻麻的,怎么会有人说话这么好听、好听得人骨头要软了一样?她抬起头来一看,原来前面不远处,隔着一层珠帘,床榻上一个女人懒洋洋的躺着,手里还抱着一只白色的猫。塌下还有个宫女跪在一旁捶腿。
虽然看不见真颜,看是单从感觉看,真是风情万种,香姐心想,怪不得皇帝喜欢她。
“你在想什么?”那个声音忽然问道。
香姐有些反应不急,“啊?”了一声,把齐氏吓了一跳。忙道,“贵妃娘娘见谅,我这儿媳妇是从山里来的,不懂规矩。”
“山里来的孩子就是水灵,出落的真不错呢,”贵妃娘娘话音一转,又说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听到了吗?”
香姐忙道,“听到了,民女刚才就在想贵妃娘娘声音这么好听,长得又好看,怪不得能当贵妃……”
“哦?都说胡家一门忠烈刚直,我看也不尽然啊……”贵妃娘娘忽然开玩笑似的说道。
齐氏闻言心里便有些不舒服,香姐倒是说,“民女句句属实,不是在奉承您。”
这句话音一落,齐妃额头的汗都出来了,刚才她插话贵妃已经很不爽了,所以现在也不敢说什么,气氛僵持了一会儿之後,贵妃倒是微微一笑,“倒是个直脾气的孩子。好了好了,还在那站着干嘛,给她们看座。”
“是。”身边的一个宫女轻声软语的回答之後,便给香姐和齐氏搬来了杌子,齐氏和香姐都侧着身坐了一小块,以表示对贵妃的尊重。贵妃也被下人扶着下了床,抬手让一个下人将帘子掀起来。香姐这才看到了贵妃娘娘的容颜,与她的声音相比起来,相貌应该只算是中人之姿,可是却带着一丝韵味,看了让人觉得十分舒服。贵妃保养的很好,完全看不出像是有了十四岁的女儿的样子。
那帘子刚刚挂好,就听见“喵”的一声,贵妃放下的白猫忽然窜到了香姐身边,把齐氏吓了一跳,还好它只是绕着香姐的腿蹭来蹭去喵喵叫。
香姐看这猫一只眼绿一只眼蓝新奇的要命,贵妃道,“看来本宫的雪姬很喜欢你。”
香姐正要说话,齐氏忙笑道,“是啊,这孩子在山里就很喜欢养些鸡啊狗的。”
香姐也道,“是啊,它叫雪姬吗?民女还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小猫呢!”
贵妃笑了笑,对身边的宫女道,“还不快给客人上茶?”
齐氏闻言便愣了下,忙下了杌子,跪下道,“多谢娘娘的恩宠,只是我这儿媳妇现在正怀着身孕,不宜用茶。”
“哦?”贵妃闻言便笑道,“这样的话,那就将我每日喝的花露赐给胡家儿媳吧。”
“多谢娘娘体谅。”齐氏忙道,香姐也下了杌子对贵妃拜谢,贵妃娘娘大大方方的受了他们的礼,又让宫女将她们二人搀扶起来。不一会儿茶和花露送到了两个人面前,贵妃娘娘格外对香姐道,“这是京城名医苏四娘配的花露,你尝尝看。”
香姐忙道了谢,一旁的齐氏看着她将花露喝进嘴里,额头的汗都要出来了。谁知道香姐喝了一口就开始干呕,把齐氏吓得,什么规矩都顾不得了,跑过去扶着她,还对贵妃娘娘解释道,“这孩子正在害喜,请娘娘见谅。”
“愣着做什么,快,还不带着胡家儿媳去梳洗一下。”贵妃用帕子捂着嘴说道。
齐氏忙谢了恩,贵妃忽然道,“咱们十几年没见了,你跟我说说话吧,阿容。”
这下就连香姐都呆住了,不过那宫女很有眼色,基本上没停留的带走了香姐。
刚才呕的眼泪鼻涕都流下来了,香姐不得不跟着宫女到偏殿净了脸,洗了手。宫女道,“娘娘要单独与胡夫人聊天,少夫人就在这里等一等吧。”
香姐了头,如意殿的偏殿陈设不像她想的那么堂皇,却处处别致,书桌上的花瓶里插着新采的墨菊,墙上是一张很美的仕女图,香姐想到大胡子曾跟她说起过,这贵妃姿色不是最美的,却能够常年得到皇帝的喜爱,就是因为她温文大度,懂得进退,皇後过世之後,宫里只有几位公主出生,这不得不说是贵妃的手段。她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谁想到这一次,却是因为皇子的事情露出了真面目。
想到这里香姐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她将苏锦给她的玉佩从衣服里拿出来,泡到宫女给的水里,稍微一晃就连忙放回去,反正这解药喝了又没事,有毒没毒的先解一下子再说。
不得不说刚才齐氏在路上给她出的这个主意很不错,不过不知道贵妃娘娘有没有为难她。
在正殿里,贵妃娘娘却与齐氏相谈融洽,“记得那年进宫时,你劝我再好好想想,说皇宫像个笼子一样。”
齐氏忙道,“当年民女见识浅薄,娘娘见笑了。”
贵妃闻言便叹了口气,“阿容,你还要与我生分吗?”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只是现在你我生分天壤有别,实在不敢逾矩。”齐氏笑盈盈道。
“天壤……是啊,我在这个位置坐着,早已经知道是高处不胜寒了。”贵妃叹了口气,又道,“你我相识一场,对於你的事情,我一直很是在意。”
齐氏心里咯!一声,表面上仍是笑盈盈道,“多劳娘娘挂念了。”
“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只愿求一真心人,不愿嫁入王侯家,没想到你会嫁到胡家。”
“只是情难自已,算起来,这些年老爷对我也算不错。”
“是啊,我听说这些年,胡家的中馈一直是你在执掌,只是”贵妃放下手里的瓷杯,看着齐氏道,“只是我听说,自从胡文轩回来之後,就一直在重新整理郡主留下的家产。”
“那是姐姐从娘家带来的,阿容自然不敢碰上丝毫。”齐氏道。
“阿容,你又跟我见外了,那年听说你的长子……哎……我心里也替你难过,”贵妃娘娘说到这,撩起眼帘看着齐氏,见她面色yīn沈,便又道,“这件事情,我听闻都是胡文轩从中作梗,你若是愿意,我这个姐妹倒想着,帮你教训一下他……”
122、越来越热闹
“让贵妃娘娘Cāo心我的家事,真是有些过意不去,”齐氏说罢,笑看着贵妃,道,“不过,娘娘也该知道我的手段,那胡文轩和香姐不日就将离开汴梁,这个家说到底必是我儿子的,在这一上,相信娘娘和我一样有信心。”
贵妃看着齐氏的笑容,了然的笑了笑,“只是那鹿状元横插一脚,恐怕他们想走也走不成呢。”
齐氏心中冷笑一声,果然在这里等着呢,她道,“娘娘不知我家老爷子的臭脾气,香姐现在怀着胡家的骨肉,那鹿状元就是说出个大天来,胡家也不会将儿媳妇和孙子送人吧?”
“阿容却不知圣上一言九鼎吗?若我说,”贵妃微微倾身,对齐氏道,“现在正是你的好时机,若是她在宫中出了什么事,跟你也没有什么干系。”
齐氏看着贵妃脸上yīn狠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脸上却依旧是自信的笑容,“娘娘也知道,我也是精通草药之人,只是,此事宜缓不宜迟。更何况,胡家医毒双绝,娘娘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事情不是吗?”
贵妃没想到齐氏竟然敢在她面前说出了这样堪称威胁的话,不禁冷笑一声,“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娘娘的良苦用心,阿容已经是感激万分,只是现在,实在不想给娘娘添麻烦。”齐氏仍然恭敬道。
“娘娘。”有人从外面叫了一声。
“进来。”贵妃闭目靠在塌子上,又恢复了懒洋洋的表情,那个宫女进来之後,附耳在她身边说了一句话,贵妃的眼睛睁开,笑了一声,道,“请进来吧。”
“娘娘有礼了!”人还未到声先到,宫女打着帘子,一个相貌豔丽,眼中带笑的女子进了屋,上前便给贵妃请安。
“王妃快不要客气,你看,我这如意馆今日真是贵客连连,连敦亲王妃这样的稀客也来光顾了。”贵妃下了塌子扶起敦亲王妃,敦亲王妃嬉笑着扶着她坐上床榻,齐氏又向她行礼。
“快起来吧,一家人客气什么。”敦亲王妃客气道,因为齐氏是敦亲王府郡主去世以後胡家娶的填房,说起来齐氏跟敦亲王府不仅没有关系,反倒是一直别别扭扭的,敦亲王妃此次却算是格外客气了。
“多谢王妃。”齐氏客客气气的行了礼坐在一旁。
敦亲王妃是个话匣子,一坐下就开始跟贵妃亲亲热热的聊起来,从她怀孕的准备说道各项注意,又说了自己当年生赵玉时的事情,最後扯了半天,才惊讶的问道,“瞧我这记性,我那外甥媳妇呢?说起来我这个舅母都没有好好的跟她聊过天呢,正好借你这地方见一面。”
贵妃道,“她刚才有些孕吐,让人扶下去休息了。”
“是吗?!”敦亲王妃闻言吃惊的站了起来,问齐氏道,“怎么样,要紧不要紧?”
“回王妃,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刚才喝了一口花露就吐了,这孩子这几日孕吐的厉害。”齐氏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哎呦,真是我这个舅母的罪过了,也没有好好教导一下这孩子,我那妹子真是命苦啊,文轩才七八岁的年纪就去了,若是地下有知,不知要多伤心……”说着竟拿起帕子抽抽搭搭的哭起来,真真是从进门到现在一刻也不消停,把贵妃闹得头都大了,可是碍在敦亲王的面子上,又只好耐着性子又是哄又是劝。
且说香姐在偏殿坐的百无聊赖之际,忽然听见了一声猫叫,那个雪姬竟是从窗缝里钻了进来,一步就跳到香姐旁边的桌子上,凑近了闻桌上的杯子。那杯子里的水已经被香姐喝掉了,正是泡过那玉佩的水。
“你喜欢这个?”香姐拿着玉佩来指了指,雪姬叫了一声,伸出小舌头就要去舔,香姐吓得赶忙收起来,苏锦的个性那么怕脏,若是知道自己的宝贝玉佩被猫儿舔过,估计到时候要直接扔了也说不定。
雪姬没有舔到玉佩,一副馋兮兮的样子,香姐想了想,伸手拿过一旁的杯子给它倒了一杯水,它果然跑过去舔起来。
香姐正拖着腮帮子看得兴致勃勃,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她起身问道,“是谁?”
“胡少夫人,奴婢想问问,雪姬有没有到这里来?”一个声音问道。
“哦……”香姐闻言转身看了看,发现雪姬竟然不见了!
这猫儿真是调皮,香姐摇了摇头,想着齐氏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我刚才就在这里坐着,没有看到呢。”
丫鬟闻言便离开了,香姐看着桌子上的梅花爪印,发现它竟然走到了里面的屋子,香姐小声的喊着,“雪姬,雪姬……”就听叫一声短促的叫声,以後又归於安静,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帘,一双发绿的眼睛让她险些叫出声,往後退了一步,那个绿色的眼竟然越靠越近。
当毛茸茸的爪子拉住她的手时,香姐才惊讶的喊道,“是你,无涯!”无涯吱吱的叫了一声,放开了雪姬,一下子抱住了香姐的腿。
“无涯,你怎么会在这?”香姐搂着无涯小声问道,无涯吱吱的叫了一声,拉着香姐就往前走,指着前面一个床榻上下蹦。
“这怎么了,你不会是说,万大叔在里面吧?”香姐惊讶的问道,无涯也不会说话,就知道指着那床榻跳,香姐按照它指的地方按来按去,终於听见哢哒一声,无涯连忙蹦上去,掀开了床榻,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过来,香姐险些干呕出来。
听到一声呻吟,她才终於相信,万广王屈白岷竟然就躲在这贵妃居所的偏殿中!
“万大叔,你怎么样了?”香姐爬过去小心翼翼的推了推,屈白岷呻吟一声翻了过来,整个人还是一副昏昏沈沈的样子。香姐觉得手上怪怪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片黑色的血迹。
“万大叔,你怎么中毒了?”香姐惊讶道。
“快,快去洗手……”屈白岷挣扎着说道,“这血里有毒!”
123、惨叫
香姐一听这话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偏殿里,用给雪姬到得那杯水洗了洗手。用倒了一杯茶水,将玉佩在里面使劲搅了几下,端着跑过来递给屈白岷,说道,“万大叔,你先把这个喝下去,可以解毒。”
“没用的,我试过了。”屈白岷喘着气说,“我怕是不行了,劳烦你照看无涯。”
香姐一听就急了,道,“小锦子说这个可以解毒的,你先试试再说!”屈白岷闻言略微睁开了眼,看香姐红着眼圈瞪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暖,任由她扶着略微靠在了塌子下面的木板上,将那杯茶水喝了进去。
香姐四处看了下,找到一块椅子垫将他衣服上的黑血都擦了,这才看到他肩膀上的那个血窟窿,捂着嗓子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别,别蹭上血,有毒。”屈白岷还不忘挣扎着告诉她。
香姐了头,忍着不适又去取了茶壶,将紫玉浸在茶壶里搅了一通,说道,“我要把这水倒在你伤口上,你忍着。”
“夺魂玉……怪不得……”屈白岷看着香姐脖子上挂的那块玉,闭上眼睛靠在了木板上,说道,“来吧,小心你自己。”
香姐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浇了下去。只见屈白岷痛苦的哼了一声,全身的肌肉都绷了起来,额头上迅速的渗出了汗水,香姐吓得不敢再动,屈白岷说,“没事,我能忍。”
香姐嗯了一声,又小心翼翼的将茶水浇了上去,屈白岷忍痛忍得十分可怜,把香姐看得很是难受。一次一次的浇过以後,屈白岷身上的黑血被冲的一干二净,原来肿胀发黑的伤口竟然也渐渐的露出了粉色的肉,香姐顾不得恶心,又撕下旁边的一块窗帘给他轻轻地擦了擦,屈白岷这才睁开了眼,说道,“多谢你。”
无涯高兴的手舞足蹈,拉着屈白岷的手,意思好像是让他起来,屈白岷刚要说话,外面竟然响起来敲门声。
香姐吓了一跳,屈白岷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出去。
香姐端着茶壶回到偏厅,问道,“有什么事吗?”
“胡少夫人,敦亲王妃和贵妃娘娘一会儿来探望一下您。”那丫鬟说道,“贵妃娘娘说,让我先服侍少夫人躺一会儿,她们这就要过来。”
“嗯,你进来吧。”香姐说道。
那宫女进了房间之後,香姐又道,“你还是先去帮我加一些茶水吧,这里面没有了。”
“是。”宫女拿起桌子上的水壶就出去了,房门一关,香姐赶忙跑到了里面,床榻竟然回到了当初的样子,血衣、血布都没了,连无涯都不在。
“万大叔,万大叔你还在里面吗?”香姐小声问道。
床板咚咚的响了两下,香姐这才拍了拍xiōng口,回到了外面。
等到那宫女进来以後,竟然又带着她到了这个房间,说道,“请夫人就在此地休息一下吧。”
这地方是供贵妃娘娘临时休息的,中间一张小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床榻,万广王躲在右边,香姐自然是指了指左边。
那宫女扶着她过去以後咦了一声,道,“这上面应该有床垫的,夫人稍等,我去取来。”
等到宫女忙忙活活的把东西整理好以後,香姐竟然还真有些困了,躺在床上一开始还担心万大叔,可没一会儿困意上来就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粗糙的东西舔着自己的脸,香姐伸手推了推接着睡。
贵妃、齐氏和敦亲王妃进来以後,看到的就是香姐睡得香甜的模样,奇怪的是,刚才一直没有找到的雪姬竟然也乖乖的蜷缩成一团躺在她身边。
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了一僵,对敦亲王妃道,“你看看,这不是好好的吗?”就连齐氏也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外面又有宫女通传,“广阳公主来了,说是要见见胡少夫人呢。”
“这丫头,怎么不好好在宫里学女工!”贵妃娘娘叹道,“我这女儿真真是愁死人了。”
“公主,公主……”那宫女的声音渐渐近了,原来广阳公主听说他们在这里,竟然推门直接进来了。
“你这孩子,香姐在睡觉呢。”贵妃娘娘拉住广阳公主小声说道。
广阳看着床上的香姐,拉着贵妃的胳膊说道,“我不管,表嫂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不跟我玩就睡觉呢。”
“公主,你表嫂有孕在身,今日吃的有些不对劲,所以要好好休息。”敦亲王妃的一句话让贵妃皱了眉,这不明摆着嫌她招待不周吗?敦亲王府仗着皇帝的信任未免也太过猖狂了!等到她的皇儿坐稳太子之位,自然会好好对付她。
只不过,眼下这个障碍,是不得不除的。
想到这里贵妃就对敦亲王妃道,“就让这孩子好好休息吧,我们去偏厅说会儿子话,别吵着她。”
又拉着广阳公主道,“你先回去休息,不要吵到你表嫂休息,等她醒了我自然会派人去叫你。”
“娘~”广阳公主撒娇般的拉着贵妃,“我在这里跟雪姬玩,不吵着表嫂还不成?”
“不要胡闹!”贵妃见公主还是不走真绷起了脸,敦亲王妃见状便拉着她道,“好了,你表嫂又不会跑,一会儿睡醒了就去找你,快听话。”
“回去就回去。”广阳公主似乎没想到贵妃会生气,一下子没了气焰,被身边的嬷嬷好说歹说哄了出去。贵妃这才带着敦亲王妃和齐氏出来,外面已经摆好了各式心茶水,贵妃娘娘笑盈盈的拉着她们坐下吃茶,一边聊着天。
敦亲王妃不知道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齐氏更是一直觉得惴惴不安,三个人各怀心思,你来我往的,不知不觉就快到午时了。
齐氏见时间已经这么久了,香姐还在睡,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对贵妃娘娘道,“打搅娘娘这么久了,我看也是时候回去了。”
敦亲王妃也道,“敦亲王一直念叨着想见见这个外甥媳妇呢,不如就直接去我家吧……”话说到这,忽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惨烈的猫叫。
124、香姐被挟持
三个女人都是吓了一跳,齐氏第一个站起来,说道,“刚才是从香姐那边传来的声音吗?”
贵妃皱着眉头说道,“好像是。”
正在这时候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这次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贵妃的贴身奴婢连忙了喊外面的侍卫,要不是敦亲王妃拉着,齐氏就要闯进去了。三个女人在宫女的簇拥下战战兢兢的走到一起,外面的侍卫刚刚跑进来,就有男人的声音从屋子里喊道,“让侍卫出去,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香姐!”齐氏一听就急了,贵妃也是吓得喊了一声,“先别进来。”
香姐恐惧的声音隔着门帘传来,“啊……娘……”
“香姐啊……”齐氏一听她叫的如此惨烈就急了,被敦亲王妃死死的拉住,她说道,“你是哪位?想要什么?”
那个人从里面说道,“我要离开这里,给我备一匹快马,我离开之後会放了这个女人。”
话说到这里,贵妃娘娘的脸色一变,冷声说道,“哪来的贼人?把皇宫大内当做什么地方了?”
“哼哼,你要是不顾这个女人的性命,可以,那我立刻就解决了她……”
“别!贵妃娘娘,请看在胡家一门忠良的份上,救香姐一命。”齐氏已经急得跪下,贵妃脸色yīn沈,看着齐氏不言不语。
“秋香,你去禀报皇上一声,就说,我敦亲王府有要事相求!”敦亲王妃见贵妃如此行事,分明就是不顾香姐的性命,气的拍案而起。
那贵妃听她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愤恨的神色,最後却委屈道,“王妃怎么如此说,我也是担心这个贼人不讲信用。”
“哈哈哈……我的信用王妃大可以放心,只需要这位夫人跟着我走出皇宫,我就立刻放了她。”那个男人说道。
“好好好,来人啊,备一匹快马!”贵妃娘娘边说着,边向外面的人示意,那外面的侍卫悄悄的拿着武器向屋子里靠近,却见“嗖”的一声,一只白色的茶杯从屋子里飞了出来,正打在为首那个侍卫的头上,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里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做,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贵妃娘娘。”
贵妃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她虽然心思缜密善於设计,可实际上却没见过死人,现在有人直挺挺的倒在自己面前就够可怕的了,更何况他威胁自己要杀了自己,不禁吓得後退一步,对身边的一个丫鬟说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备马。”
两方僵持之时,大胡子和胡老爷子两人已经跟着敦亲王进了宫,这次他们求见圣上的目的,就是主动请缨为太子殿下诊病。
皇太子是先皇後的唯一子嗣。先皇後与皇帝青梅竹马,十五岁就嫁给了他,为人温柔敦厚,生前一直颇受皇帝宠爱,她去世之後,皇太子就是皇帝的心头宝,可是因为他先天不足,御医们想尽办法也无能为力。
胡老爷子也曾诊治过他,可惜他的病情太险,一不小心就有送命的危险,胡老爷子没有那个决心,而大胡子那时候天南海北的跑,在胡老爷子眼里就是一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自然也没有考虑到让他出手。
可是大胡子当年在塞外yīn差阳错的学会了绝学夺魂针,说起来诊治太子确实有些希望的,只是相比一味的调养来说,使用夺魂针多少还是有一风险的,胡家既不愿意巴结皇室更不愿意惹上麻烦,自然是不会透露此事。
只是现在贵妃算计到了香姐头上,胡家一门人的头上如同悬着明晃晃的刀尖,再也不是该藏拙的时候了。
皇帝陛下听说大胡子有八成把握治好太子,激动的竟然久久说不出话,大胡子心中不禁感叹,九五之尊也有像普通人一样的时候啊。
敦亲王连忙敲边鼓道,“我这外甥这些年游历名山大川,走遍塞北江南,就是希望能够找到解救太子殿下的法子,没想到,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说着眼圈竟然有些泛红,道,“陛下,这下终於可以放心了。”
“胡爱卿,快请起!”皇帝闻言便让大胡子和胡老爷子起身,大胡子心中不禁暗暗为这位舅舅竖起了大么指,这事情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连他都快信了。不过按照他们之前说好的,他却一直低头不起,道,“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皇帝问道,“什么事?爱卿想要什么赏赐。”
大胡子忙道,“治好太子的病,保我大宋千秋万载是草民的心愿,只是……只是我那妻子是个不懂事的山中姑娘,还有我的骨肉,她被贵妃娘娘叫过来,臣、臣担心她不善言辞惹怒了娘娘……还请陛下体谅,让她随我回家。”
“你这孩子,怎么没有没脑的!”胡老爷在闻言一把抽在大胡子脸上,敦亲王拉住胡老爷子,道,“妹婿何必如此,这孩子从小就是一根筋,要不怎么会离家七年去找治疗太子的法子!”这一劝分明就是又夸了一遍大胡子。
“好了好了胡爱卿,快起来吧,来人啊,传旨,请贵妃娘娘把胡少夫人带回来。”皇帝说道。
大胡子听到这句话心里总算是放心了,谁想到忽然有人从外面跑来,跪在皇帝面前说道,“陛下,贵妃宫中有刺客,挟持了胡少夫人!”
“什么?!”听到这句话大胡子和胡老爷、敦亲王乃至於皇帝几乎都是异口同声。
“让御林军给我围住如意殿,起驾,朕倒要看看,那个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因为贵妃这些年比较得宠,所住的如意殿离皇帝陛下的寝宫很近,几个人没过多久已经到了如意殿外,那里已经围满了拉着弓箭、举着刀枪的御林军。见到皇帝来了以後统统下跪,皇帝挥了挥手,问道,“刺客在哪里?”
一个太监模样的人答道,“在偏殿里,说是让贵妃娘娘给他一匹快马,他就放了胡少夫人。”
“他们在哪?露苗了吗?”皇帝问道。
“启禀陛下,他们一直藏在屋子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125、千钧一发
“嗯,马呢?”皇帝赵琦沈吟一下,便让人拉着马放在殿门前,道,“请那位刺客出来吧。”
“这……陛下,万一那刺客是要刺杀您怎么办?在这里会很危险。”赶来的御前侍卫总管连峰说道。
“怎么?朕的御前侍卫难道连这能耐都没有?”赵琦脸上表情一沈,连峰忙说道,“臣无此意。”
“好了好了,快去吧。”赵琦说着命御撵停在一旁,自己由太监扶着下了车。
没过一会儿,里面的人便出来答话,说刺客要将马停在偏殿门口。赵琦当即气了个仰倒,这刺客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耐着性子命人牵了进去,赵琦也在众多大内侍卫的保护下进了院子里。
“外面是赵琦?”刚刚到了那边,里面一个声音忽然问道。
“大胆,竟然直呼圣上名讳!”一个太监尖声叫着。
“哈哈哈……有何不敢!”偏殿的大门被人踢开,一个高大的白发男子用剑尖着香姐的脖子,搂着她出了门。
“香姐!”大胡子失声喊道。
“是你!你是昨天的刺客?”赵琦恶狠狠的看着那个男人,他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香姐发现的屈白岷。
“是啊,是我。想我死?没那么容易!”屈白岷伸手一拉,一个被困得结结实实的女人便从门内被拉了出来,他看着赵琦说道,“你的妻子和这个女人,换我一条命,你答不答应?”
赵琦见贵妃头散钗乱顿时火帽三丈,那可是大宋的贵妃!
“大胆,你把皇宫当做什么了,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赵琦怒道。
“当做什么?哈哈哈,问得好,我把这里当做宜崇的家,那又怎样?”屈白岷看着赵琦道。
“你,你是……”
“我是屈白岷,我是宜崇的恋人。”他看着赵琦,一字一句说道。已经去世的妹妹被人这样提及,赵琦的心头怒火却如同被一盆冰水浇灭了。
宜崇是他最疼爱的亲妹妹,也是他亲手杀死的唯一一个亲人。那一年她自愿前往十万大山结识万广王,找到黄金的下落,却yīn差阳错的爱上了屈白岷。她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屈白岷,说愿意说服他归顺大宋,交出所有黄金。
若是这样简单就好了,宜崇怎么会明白男人之间的不死不休?
赵琦将她关在屋子里,不许她回去,她却将父皇教的权谋之术用在他身上,逼得他不得不面跟她冲突,最後她最後拿着那一纸遗诏给他看,说,“哥哥,你放了我吧,好不好?”
“终身大事务必依照宜崇公主之意……”遗诏上的字迹清晰,是前朝大学士沈栋梁的亲笔。
那时候的他,几乎是绝望了。唯一的亲妹妹,就这样因为一个男人背叛了大宋的江山,他扼住她的脖子,让她改变主意,却没有想到,失手杀死了她。
心腹太监制造了宜崇悬梁的假象,而她肚子里的骨肉成了密不可宣的缘由,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宜崇公主死的无声无息,除了几个朝中老臣知道她自杀的“缘由”外,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暴毙。
出乎赵琦的意料,得知她的死讯以後,万广王竟然用毕生财力建了一座坟墓,而後解散了十万大山的联盟,从此以後失踪在世间。
宜崇死的时候他都没有哭,因为他心里一直认为,他是为了大宋的千秋基业,可是得知万广王解散十万大山联盟离开的时候,他一个人关在殿里哭的昏天黑地。
他错了,他竟然做错了。他不相信世间会有人为了爱情放弃一切,所以他错的一塌糊涂。
眼前的万广王满头白发,目光悲伤。这就是宜崇口中那个“相貌英俊,温文尔雅”的男人吗?
赵琦与他对视许久,终於叹了一口气,说道,“宜崇已死,你走吧。”
“我看到了……她的排位。宜崇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屈白岷忽然问道。
“没有。”赵琦移开对视的目光,侧身背手说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下一次,我便不会再放过你。”
“嘶……”正在众人将精力集中在两个男人身上之际,贵妇猛地咬了屈白岷一口,趁他吃痛慌乱的跑了下来,“陛下,陛下救我……”话音刚落,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大内侍卫一下子围了过去,屈白岷只是淡淡的说,“晕了而已。”
又说,“若不是我恰好在这养伤,那么她……早就死了。”屈白岷指了指香姐,“你的女人派人去杀她,是我救了她。”
“什么?”敦亲王闻言愤怒的盯着屈白岷,“小人,你在胡说什么?”
“你们要信便信,不信便了。”屈白岷道,“让开,我要走了。不要让我动手,否则就不是晕倒那么简单了。”
“放他出去。”赵琦闭目说道。
御前侍卫闻言向两边散开,香姐被屈白岷挟持着出了如意殿。
香姐经过大胡子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大胡子眨了一下眼,喊道,“你小心些,她有身孕。”
屈白岷没有说话,可是香姐明显的感觉到他又小心了一些,赵琦真的没有出去。屈白岷将香姐放在马上,自己也翻身上去,一只不知从哪来的猴子从树枝上跳到马背上,从後面搂着他,众人都吓了一跳,房上潜伏的弓箭手全部拉起了弓。
屈白岷环视房,冷声说道,“你们要是敢动手,她就先我一步死掉。”
赵琦挥了挥手,房梁上的弓箭手退下。
屈白岷一夹马肚子,便带着香姐从神武门离开了。四周没有皇宫的人,屈白岷才扶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香姐喊道,“我们快走吧。”屈白岷用马鞭打了一下,谁知道那马却猛地一抬前蹄,随後嘶叫着疯了一样的跑了起来。
香姐尖叫了一声,若不是有屈白岷,她一定会被摔下去。马儿越跑越快,香姐只觉得风声阵阵,眼前一阵模糊。
“毒针……”屈白岷怒吼一声搂住了香姐,“抓紧,这马中了毒!”
126、三线救援
神武门外就是一条直通向东城门的大街,疯狂的马一路嘶叫着向前奔跑,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若是不是屈白岷的马技了得,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在马蹄之下。
香姐整个人已经被颠晕了,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肚子里的娃娃,大胡子说她还不到三个月,正是容易流产的时候,这马一路疯了一般的跑,究竟怎样是个头?
马臀部那个带着毒的针完全刺了进去,屈白岷在奔跑中多次尝试拔掉,都是无功而返。眼见着就要到达城门边,那里人潮拥挤,不管是他们两个还是门口的人都要丧命的风险。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墓地做法事回来的鹿白和连绯衣。
“快让开!”鹿白一把拉住守城人,“快打开大门,他们要过来了!”
守城人看到远处奔来的马也吓了一跳,喊道,“来者何人?”
香姐不等屈白岷回答就尖叫道,“马惊了,停不下来。”
鹿白听出了香姐的声音,连绯衣更是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屈白岷,鹿白拉着守城人说,“一切责任在我,快开门!”
守城人的心也是肉长的,那一匹马这样冲到人群,肯定会死不少人,他喊了一声,“中间的人全都让开路,大家跟我一起推门。”保命要紧!只见门前的人水一样的散开,露出了中间的小路,众人合力之下,高大的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了仅供一人一骑进出的缝隙。
只是片刻以後,载着屈白岷和香姐的马就一路狂奔出去。
鹿白拉马追在後面,连绯衣比他更快了一步,两个人拼命的抽打着自己的马,终於与屈白岷并驾齐驱。
“怎么回事?”鹿白对着已经晕头转向的香姐喊道。
“马,马中毒了,停不下……”香姐说着几欲干呕,屈白岷看着鹿白道,“你能接过她吗?”
鹿白靠的近些,喊道,“可以。”
“她有身孕,小心些!”屈白岷说着一手扶好缰绳,一手搂着香姐,说道,“一会儿你抱住他。”
鹿白把马靠的更近些,一伸出了手,费了半天劲终於拉住了香姐的手,只觉得她指尖冰凉,再一看,她整个人好像都有迷糊了。
“抓住我,一会儿一定要抓住,香姐!”鹿白大声喊道。香姐费力的了头,作为回应,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放开,快放开!”屈白岷大喊一声,拉着香姐回来,鹿白一抬头就吓出了一身汗……刚才香姐面前正是一块界碑。
他拉着马调头跟上,连绯衣已经催促着屈白岷将香姐递给她,“不行,你的力气不够!”屈白岷喊道。
“不会摔到她的!”连绯衣喊道,“给我,要不然你们都要死,前面是悬崖!”
鹿白迟迟赶不上,连绯衣又太过柔弱,屈白岷抱紧香姐,看着一旁渐渐崎岖的路,心里算计着若是抱着她跳下来,会不会伤害到小孩。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声音伴着马蹄声传来。
“屈大哥,我来了。”香姐一听这声音就缓过劲来了,回头一看,竟然是大胡子骑着枣红马到了。
枣红马本来就是万中挑一的宝马,之前一直养尊处优,这一次终於发挥出了它本来的力量。
只见它轻而易举的就与屈白岷骑得马并驾齐驱,大胡子的马术了得,几乎就贴在屈白岷身边,屈白岷总算松了一口气,松开缰绳,双手托着香姐送到了他怀里。香姐刚刚坐稳,他又抓住身後那只猴子无涯递给大胡子,“劳烦帮我照看!”
大胡子拉着枣红马降低速度,却听见连绯衣尖叫一声,“屈白岷,你下来!”
抬头一看,屈白岷竟然就那么骑着马直直的向着断崖跑过去。
“你疯了吗?”连绯衣边喊边伸手要拉着他,屈白岷却毫无下马的意思。
“绯衣,你走吧……”他说道。
“我不许你去死,你要是死,我就跟你一起!不……我要杀死女儿,我们一家死在一起!”连绯衣尖叫道。
“绯衣,你又是何苦!”屈白岷一声悲叹,就连在後面看着的大胡子都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屈白岷对宜崇公主一往情深,而连绯衣对他何尝不是呢?
连绯衣毕竟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女子,她见屈白岷失神之际,脚踩马蹬,纵身扑到了他身上……
香姐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後,她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被大胡子伸手拦住,又给她拉了被子,“快好好躺着,你要多休息一会儿。”
“嗯……我不难受。”香姐拉着大胡子问道,“屈大叔呢?”
“他?他没事。”大胡子说着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又命人端来了粥。
香姐在被窝里摸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说道,“咱们孩儿没事吧?”
“也没事,好好呆着呢。”大胡子隔着被子握住了她的手,说道,“这次都怪我,险些害了你。”
“你也没想到啊,多亏在那碰到了屈大叔,要不然我就惨了。”
“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大胡子问道,“我开始看到他劫持你,还以为是真的呢。”
“别提了,屈大叔跟我说,他想到皇宫看看宜崇公主的故居,谁想到那里竟然有暗器,他当时心绪烦乱,一个不查被伤到,後来想起宜崇公主跟她讲过自己在当年母妃的寝宫里找到的暗道,yīn差阳错的还真在贵妃娘娘的偏殿里找到了……”
“因为那箭毒的毒药药性很重,他觉得回命无望,就把无涯放走了,让它离开,谁知刚巧被我发现了无涯,我用小锦子给我的那块玉泡水给他洗了伤口,又喂他喝了水……”
“後来不知怎么的,我就睡着了,万大叔说我是中了安眠香,後来他听着外面有男人的脚步声,就出来看了看,谁想到是有刺客进来了,举刀就要杀我,被万大叔用暗器杀了。”
“他说这个地方不安全,又听见外面的人想要带我走,就知道我是贵妃的目标,跟我商量着假装挟持我,後来没想到皇帝也来了,我当时还真怕他下旨杀了我呢……”
说到这里,香姐拍拍xiōng口,“还有啊,刚才离悬崖那么近,吓死了!我还看见姑姑了,她拦住万大叔了吧……”香姐说着说着语气却变慢了,因为她发现,大胡子的眼圈是红的。
127、在一起(大结局)
发文时间: 4/1 2013 更新时间: 03/31 2013
“到底怎么了?难道……那师姑岂不是很伤心,无涯呢?无涯在哪里?”香姐拉着大胡子的手追问。
“你不要太担心……万大叔当日被师姑从马上扑下来,受了伤,现在情况有些危险,师姑也是,摔到了腿,恐怕要修养一段时间。无涯、无涯它不愿离开万大叔身边,不过你放心,以我们胡家的医术,都可以治好他们的。”大胡子拍了拍香姐的手说道。
听他这么说,香姐总算松了一口气。被大胡子喂着喝过了准备好的粥,没过多会儿春意就送来了一碗汤药,香姐喝过药之後,很快又沈沈的睡去了。
大胡子出了房门之後,扶墨就匆匆赶来,大胡子问道,“怎么样了?”
“回少爷,已经找了好几位有经验的采药人,绳索之类的也准备其当,第一批人沿着山崖下去了,不过这涯很高,下面常年云雾缭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
大胡子听罢了头,对扶墨说道,“不要走漏风声,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少夫人知道,明白了吗?”
“明白。”扶墨道,“少爷先去吃饭吧,您都一天没休息了。”
大胡子摇了摇头,说,“我去找老爷议事,这里你和春意盯住了,有什么事情马上去叫我。”
“好的少爷。”扶墨看着大胡子离开,不由得叹了口气。
他当时并没有在现场,只是听大胡子简单的复述了几句,还是鹿状元下午悄悄来家中商议下山崖一事时,才跟他说起的事情经过。
屈白岷一心求死,骑着那匹发疯的直冲涯边,师姑连绯衣不顾性命纵身跳到他的马上要将他拉下来,只是那涯边的山石松懈,经受不住两人一马,他们同时坠下了山崖。那只屈白岷养的猴子见到此情此景竟然挣脱了少爷的怀抱,狂奔到山崖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在场的人当时都哭了,这座山崖是出了名的深不见底,谁都知道他们大约是有去无回了。
可是少爷和鹿状元全都不愿相信他们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於是召集了一大批善於爬山崖的采药人,准备一批一批的送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正在想着,春意凑过来,小声问道,“扶墨哥,我小时候就听我娘说,那山崖不仅又高又陡,还遍布荆棘毒草、毒虫野兽,你说他们能活着吗?”
“他们俩是什么人啊?一个是十万大山最受人仰慕的大王,一个是从小学医制毒的魔女,我相信,他们一定可以活着的。”扶墨擦了擦眼角,坚定的说道。
…… …… ……
六年後。
春末夏初的大山里晨雾漫漫,半山腰的树干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虽然只穿着普通的布衣却盖不住精灵般的容貌,眼睛如同黑水晶一样清澈,腰上一块漂亮的玉佩格外扎眼。一个白嫩白嫩、扎着童子头的小男娃娃抓住面前那棵枣树卖力的往上蹭,可是无奈身子肥肥胖胖,怎么也上不去。
“好啦好啦,我下去还不成吗?你这个小鬼头。”树上晃着脚的女孩按着树枝“噌”的一声跳了下去,拍了拍手抱起小娃娃,拍着他身上的土,“你看看你,搞得这么脏,回头胡叔叔肯定要教训你的。”小女孩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乱讲,爹爹才不会说我,他要是骂我啊,我娘就会生气。”小胖娃说着说着便叹了一口气,“哎,二丫姐,我跟你说一件我娘已经不喜欢我了。”
小女孩听她这样一讲更是忍俊不禁,忍着笑问道,“怎么说呢?”
“自从娘生了妹妹以後,已经很久没有抱我了,”小胖娃面露忧郁的望着远方的村子,眼里包了一包泪,“爹娘竟然不让我跟他们住在一起,妹妹就可以住……娘说妹妹要吃奶,可是我也想吃奶,爹还说,我这样是没有男子汉气概,还说我长大了就会懂的。”
“而且小舅舅出生以後,就连外婆、外公也不理我了,小姨就要嫁给镇上的铁匠了,现在天天关在屋子里缝这缝那,他们全都不管我了,唉……”
“你这小东西,还会叹气呢。你不是跟小舅舅玩的很开心吗?”少女黑色的眸子眨呀眨,伸手捏着小男孩胖乎乎的小脸,简单的衣服上面,一块漂亮的玉佩格外扎眼。
“谁跟他玩的开心,他明明比我小两岁,还要我跟他叫舅舅,村子里、京城里都没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简直是……”小胖子咬着手指头想了半天,终於憋出了那一句“岂有此理”,把二丫──哦不,现在她已经改名叫屈念宜了──把屈念宜逗得笑出了声,这一声可是把小胖娃打击坏了,他哀嚎一声,哭着喊着要挣脱她的怀抱,嘴里边喊着“放我走,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京城找赵玉表叔、找苏锦叔叔,呜呜呜……”
“是谁惹了我的乖孙了?”一个洪锺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惊得山里的鸟扑棱棱的飞了一大片,胖娃一见识爷爷来了,张着小手就要他抱抱。
胡老爷子接过他,抬起袖子擦了擦他的眼泪,说道,“乖孙,爷爷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爷爷,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可想你了。要不是爹说又到开春了,您肯定会跟着外公的商队就来住上半年,我都要骑着枣红马去京城找你呢。”小马屁精自知今日没出息的事被发现了,一边拍马屁一边抱着胡老爷子的脸一顿亲,沾了他一脸的鼻涕口水,胡老爷子一都不嫌弃,搂着小胖娃笑的那叫一个洪亮。
入夜的时候,香姐把吃过奶的小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边,被大胡子揽到怀里。
“女孩已经一周岁了,我看也该断奶了。”大胡子边嗅着她身上好闻的奶香味边说道。
“不急,我的奶水还足着呢。”香姐小声说道。
“唔,看出来了。”大胡子说着伸手握住了一侧的饱满,手指不怀好意的捻了一下。香姐哼了一声,xiōng口一阵热流溢了出来,“你……你又来了。”
“反正丫头也吃不完,不如,就便宜相公好了。”大胡子说着将身子探进去,伸出舌尖撩拨似的舔了几下,香姐顿时便喘了起来。
“别啦……丫头还在那边睡呢……”她喘着气说。
“小懒虫怎么吵都不醒,哪像那臭小子。”大胡子伸出头来喘息着说,大手已经慢慢往下了,嘴唇也一下一下的落在了她的耳边,“放心吧,今日你喝的糖水里面已经放了师姑新研究出来的避子散,据说她前些年在谷底就开始跟屈大哥用,药效很不错呢……”
“你、你真是没个正行……嗯……”香姐说着已经喘不匀气了,整个人在大胡子的手下微微战栗。那厢大胡子已经准备就绪,一个翻身伏到了她身上,长驱直入到她温暖湿润的私密里,两个人同时长长的呻吟了一声。
不远处的山坡上,另一座房子里,胡老爷在抱着白胖的孙子,给他讲着他爹勇救太子故事,发誓要把这个孙子培养成胡家医术的接班人。
这一夜,杏林村落起了淅淅沥沥的春雨,万物滋润草长莺飞,过了明日又会是一个大晴天。
(全剧终)